第3章 審訊

“霍雲兒的死是怎麼回事？”彪形大漢還是用鼻孔看著霍雨浩，他主審，坐在霍雨浩正對面的臺上，旁邊還有四五個衣著講究的中年人做陪審。

“我母親是病逝。”霍雨浩被吊了半天，好不容易被放下來了，此刻卻被捆住手腳扔在地上。霍雨浩雙膝跪在地上，動彈不得。

“記！”主審轉頭示意書記官。

霍雨浩看去，卻見書記官筆下不停，已經寫了大半張紙了。

霍雨浩十分不解，卻沒有他提出異議的餘地。

“公爵夫人的金釵被盜怎麼回事？”陪審中的一位開口了。他穿一身小燕尾服，掐腰的地方為了方便活動設計在腰部以上，是管家的樣子。

“我不知道。”霍雨浩皺眉，不曉得為何提起這金釵。他常年住在後院的柴房，怎麼可能見過什麼公爵夫人的金釵呢？

來不及細細思量，又是一個問題拋過來。

“大少爺的獸牙收藏不見了是怎麼一回事？”問話的是陪審的一個女人，明眸皓齒，長相清麗，穿一身長裙，舉止優雅，吐氣如蘭，看著是誰房裡的高階女僕。

“我不知道。”霍雨浩擰著眉頭，終於明白了什麼。

他偏頭看去，果然，只見書記官正奮筆疾書，對幾人的談話充耳不聞，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藝術當中了。

霍雨浩當即明白了大漢口中“他們想要的總能得到”是什麼意思。只覺得諷刺異常，十分不恥，不由得冷笑一聲。

審訊室內的氣氛卻依然熱火朝天，霍雨浩一言不發，絲毫不耽誤幾人的“審訊”。

【在這當平賬大聖呢？】系統幽幽出聲，【我們主角可真是大忙人呢。】

系統常常陰陽怪氣地喊霍雨浩主角，卻從不給霍雨浩解釋那是什麼意思。

霍雨浩皺眉，此刻已經顧不得與系統嗆聲。

【“我們要找機會脫身。”】

【用不上。】系統懶懶地回道。那腔調聽得霍雨浩心中頓時升起了一股無名火。

【“你什麼意思？”】

可無論霍雨浩如何追問，系統都不再回答，彷彿又陷入了沉睡一般。

“辛迪的死那麼回事？”問話的是安保隊的人，也是霍雨浩在場唯一認識的人。

霍雨浩一挑眉，仍然不開口。辛迪正是前些天被處理掉的那位。

這個還真是他乾的。

……

短短一刻鐘，剛滿十歲的霍雨浩所犯的罪行已經罄竹難書。

熱火朝天的審訊室內，一陣香風帶著一股涼氣，驟然掠過霍雨浩的身邊。

霍雨浩循息望去，只見一個同樣身穿長裙的女子快步走進，動作利落，悄然無聲，只是帶起一陣香風。

霍雨浩定睛望去，這正是刑房內出現過的女人！

霍雨浩眉頭一皺，他本想趁公爵府私刑審訊之後，移交官府的路上尋找機會脫身。這女人是公爵夫人的人，恐怕此事就不能按他想的發展了。

陪審的那位女士見來人立馬紛紛起身，以示尊重。眾人也隨之起身迎了上來。

“這地方倒是好生熱鬧啊。”來人臉上揚起一個笑容，同迎上來的陪審女雙手緊牽，兩兩對視，倒是顯得親親熱熱，細看卻都看不透眼底的情緒。

“夫人等急了，遣我來看看你們的進展。”

她還是笑著，衝著湧上前來的眾人道，一眼都不曾望向地上的霍雨浩。

“二少爺不是要走了，你怎麼有空在這兒呢？”她又轉頭對陪審女問道

“他去學院，折騰我們幾個～”陪審的女子笑著嗔怪，她果然是少爺的僕人，“為著一匣子獸牙，鬧得雞犬不寧的……”

“夫人那邊還不知道呢，好姐姐，你今兒個來了，回去可別告訴夫人。”陪審的女子晃著來人的手臂，撒嬌說道。

“夫人把少爺們當眼珠子看顧，既是二少爺的寶貝獸牙，怎麼能不知道呢？”

她笑著回道，顯然忘了這府裡並不只有兩位少爺。

眾人聽聞此言，視線不住地落在地上的霍雨浩身上。

霍雨浩委坐在地，一言不發，彷彿這一切與他都毫無關係似的。

“啊……”管家模樣的人正對著二女笑得見牙不見眼，見主審的彪形大漢嘆息出聲，當即狠狠瞪了他一眼。

彪形大漢默默收回落在霍雨浩身上的目光，轉向女人，“夫人有什麼指示？”

“夫人知道這府裡出了個小賊，傳出去恐怕於公爵大人的名聲有礙。”她說著，皺起了眉頭，十分無奈的樣子，“公爵夫人想，這小賊有關的訊息恐怕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橫生了枝節。”

霍雨浩聞言全身都為之一顫，言至於此，那夫人派來的佳人臉上仍不見半分銳利，只是一派祥和安寧，恍惚間有菩薩相。

眾人聞言，互相交換了眼神，頓時心領神會。

霍雨浩臉色刷地慘白，他沒想到公爵夫人竟然能如此決絕心狠，只用莫須有的“金簪失竊”就要直接取他性命！

“啊啊。”陪審女臉上表情登時一變，顯出些許真心實意的憂愁來。

“諸位，看來二少爺的獸牙收藏是找不回來了，我需得先回去告罪了。”

眾人紛紛拱手安慰她，說著一些二少爺大氣，公爵夫人最是寬和心善的之類的話。

霍雨浩聽在耳朵裡，只覺得這世間事竟能如此荒誕幽默，系統仍然不作回應。這時一道低沉的男聲突然響起。

“你在這做什麼？”

只見來人身形高大，逆光而立，衣著一派的錦繡繁華，“那盒獸牙我送給朋友了。”

“啊呀！你怎麼不早說？”陪審女小跑著撲進男人懷裡。

“逗逗你們嘛。”他伸手攬住女人的肩膀，將她往自己懷裡揉了揉。來人正是公爵府嫡次子，霍雨浩名義上的二哥，戴華斌。

兩個少爺，一個立於陽光下，美人在懷，好不快活；另一個滿身泥濘，跪坐在地，剛從被“移交官府”中解救出來。

即使已經被打入深淵中蹉跎多年，此刻的霍雨浩仍然忍不住一陣陣打起了寒顫。

【要來咯。】

系統的聲音驟然響起，霍雨浩頓時一驚。

【“你還醒著？”】

系統卻沒再出聲，霍雨浩頓時升起一陣不祥的預感。

突然，一道藍光霍雨浩身上射出，直奔戴華斌而去！

藍光穿體而過，戴華斌心脈瞬間凍結，生息在霎那間便消失殆盡。戴華斌沉重的軀體直直地向後倒去，頭顱觸地的一瞬間，整具屍體已然完全凍結，一受到碰撞便化作滿地齏粉！

眾人皆被這變動驚呆了。

電光火石之間，公爵夫人身邊的女撲一指霍雨浩！

“拿下他！”

“啊！”戴華斌的女僕發出一聲慘叫，後退兩步，跌倒在地。

“噤聲！”

突然，一道聲音驟然響起，一種奇妙的波動席捲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彷彿所有人都被強制帶入了另一處空間。

霍雨浩屏住呼吸，只看見身邊所有人的動作全都被放慢了數倍，時間彷彿被放慢了數倍，聲音霎時間盡數消失，整個空間陷入了絕對的寂靜當中。

這是領域！

一道紅光倏地閃過，挾著霍雨浩消失在天際，整片區域也隨之恢復了正常。

霍雨浩幽幽轉醒，緩緩睜開雙眼，便見一張男人的大臉懟在面前。

“呃啊！”

霍雨浩驚起，一個挺身坐起來，手撐著把身體往後挪出幾步。

“嘿嘿。”男人見狀，咧嘴一笑，眼露精光。

“小友，有天人之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