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中計

但丹榴眼眸含淚看了白妙善兩眼，到底什麼都沒說，順從地被御林軍拖拽了下去。

她本就是低賤的奴婢，原本一輩子都會庸庸碌碌，嫁人生子潦草一生，是白妙善為她偽造了身份，讓她成為盛京的貴女，做了一場美夢。

只是夢，終究要醒的……

……

馬車從皇城內行駛出來，沿著寬闊甬道，沐浴著鋪灑在盛京上空的霞光不斷往前轆轆前行。

白妙善坐在車廂內，手指因為不安不斷絞動。

尹羅羅她居然認祖歸宗了，甚至還即將成為大周的皇后。

丹榴頂替她身份的事，她是不是已經調查清楚了？她知不知道是自己在背後謀劃了一切……

不對，依照她對尹羅羅的瞭解，尹羅羅必定知道真相了。

那她以後會怎麼報復回來？

白妙善輕輕打了個寒噤，心裡極為不安。

可她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白妙善眼裡閃過一縷狠意，定要搶在尹羅羅動手報復之前先出手，不能讓尹羅羅就這麼順利成為大周最尊貴的女子。

可她沒有想到變故來得比她預想中快得多。

翌日一早，白玉若在給她請早問安時就出了意外。

“我的……我的肚子……”

白玉若跪坐在地上，捂著自己的小腹，痛得額頭沁滿汗珠。

身下緩緩流出鮮紅血跡。

白妙善坐在檀木椅子上，震驚不已地望著這一幕。

白玉若她好好的，怎麼就身下流紅了……

懷孕之前，白玉若每日都會來主院給她請安。

而白妙善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奉茶，罰跪，伺候……能磋磨白玉若，發洩自己怒氣的手段都用上。

只是顧忌白玉若正受寵，次次都也不敢做的太過。

而白玉若也出乎意料的老實，無論在白妙善這兒受了什麼苦，都不在齊王面前吐露半句。

昨日萬壽宴上，白妙善得知白玉若有了身子，就派人去玉蘭苑，讓白玉若無需來請安，好生養胎。

在外頭還能搏個寬和主母的賢名。

實際上，她害怕白玉若在自己的院子裡有了萬一，她跳進黃河裡也洗不清。

誰知白玉若執意來了，白妙善覺察不對勁，提起了一百個心警戒著，什麼手段都不敢再用，還要吩咐底下的人仔細照顧。。

但白玉若一邊飲茶，一邊輕輕吐出了一個名字。

大丫……

白妙善聽見這個久違的名字，心神陡然一震，美眸瞪大望著白玉若。

大丫是她上一個身份所用的小名，整個大周也沒有幾人知曉。

白玉若怎會知道？

難道她已經知道自己從前的身份了？

白妙善滿心驚疑時，白玉若又溫柔淺笑道：“姐姐，我有些其他人不方便聽的話想和你說。”

白妙善想了想，只好讓伺候的人都下去，只留下甘棠一人。

“姐姐，為何不讓甘棠也下去？”

“甘棠是我的心腹，我無需避著她。”

白妙善嘴上這般說，實際上是留著甘棠防著白玉若做些什麼。

白玉若淺笑盈盈，抬手撫了撫自己的鬢髮，“姐姐看起來高貴大方，妹妹沒想到姐姐身上還藏著這麼大的秘密，不知王爺知曉了會是什麼反應？”

白玉若這話是赤裸裸的威脅。

白妙善暗暗咬了咬銀牙，卻只能讓甘棠也下去。

屋內就只剩下她們兩人。

沒一會兒，屋內就傳出一聲女子尖叫，伴隨著重物倒地的聲響。

白妙善和白玉若的下人連忙進屋，就看見僵滯站在原地，一時不知所措的白妙善。

以及躺在冰冷地磚上，抱著自己的肚子痛呼的白玉若。

“快！快將府醫，姨娘身下見紅了……”

“快叫府醫！！”

……

屋內一片人仰馬翻的混亂。

“夫人，您怎麼樣了？”

甘棠趕忙來到白妙善身邊關心問道，而白妙善仿若未聞，摔坐在椅子上。

此時，她哪裡還會反應不過來。

她這是中計了。

被白玉若故意陷害了……

……

孩子險些流了。

齊王在府衙聽說了這個訊息，將公務都暫時拋下趕回了王府。

“王爺，咱們姨娘素來膽子小，不想讓您費心耽擱公務，自己無論受了多大的委屈，從來都不說……”

“從前咱們姨娘幾乎每次來請安都會被故意磋磨為難，不是像奴婢一樣伺候王妃，就是手捧剛剛燒開的滾茶侍奉，要不然便是各種罰跪……”

白玉若的貼身女使跪在病榻前，對著齊王悲傷控訴。

齊王看著病榻上白玉若的憔悴蒼白麵色，以及那個剛剛流掉的長子……

袖中拳頭攥得隱約咔咔作響。

白妙善迎接的便是齊王的滔天震怒。

“賤婦狠毒，磋磨姨娘，戕害子嗣，實在不配為王妃，即日起就關在主院一步都不得出，直至我請旨下來，將人徹底廢黜。”

白妙善跪在地上，難以置信地搖頭，望著齊王眼角不由自主地流淚。

“不，我沒有，我沒有害她……王爺您不能廢了我，不能廢了我！”

可是齊王哪裡還願意再聽她一句話。

將白妙善緊緊拽著他袍袖的手，強行拉扯開，轉身便要走。

可白妙善還是不死心，還在不斷叫喊。

“王爺，您為何信那個賤人，不願意信我？！”

“王爺您不要走，不要走……”

“王爺您不要廢棄我，我知道黑騎衛的下落，我知道黑騎衛的下落……”

……

聽到最後一句，齊王的腳步卻陡然頓了下。

黑騎衛是他一直在盛京尋找，卻遍地尋找不到的一支鐵騎。

黑騎衛是趙懷淵不知何時起就在暗中培養的心腹鐵騎，也是他手中的最重要王牌。

若是不顧忌這支鐵騎，他手中的人馬早就闖破皇宮，將趙懷淵生擒了。

但白妙善只是後宅婦人，怎能知曉這支神秘至極的鐵騎的下落？

然而，齊王哪裡能想到白妙善壓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她看過所有人的從前命運，若不是尹羅羅覺醒了，白妙善就是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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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後，中書令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尹氏女羅羅，秉德柔嘉，持躬淑慎，宜正位中宮，遣禮部詳案舊典，以時備禮。”

老太監宣告完，將聖旨收起，小心恭敬地放入尹羅羅手中。

“尹姑娘，老奴恭喜了。”

“同喜同喜。”

尹羅羅將聖旨交給上官老夫人，笑吟吟道：“祖母，您看。”

上官老夫人將封后聖旨前後看了幾遍，喜上眉梢，又忍不住將尹羅羅抱入懷中，嗓音都有些哽咽。

“你才剛回到我們身邊沒多久，卻又馬上就要嫁人了，祖母真是捨不得……”

上官安也用手指抹了眼角的淚，又哭又笑地對上官老夫人道：“今日是羅羅的大喜之日，母親，咱們不能哭……”

有了尹羅羅和上官安的安慰，上官老夫人很快便平復了心情。

然後才注意到長風，長風是趙懷淵的心腹。

上官老夫人認識他，明白他不跟著宣旨太監走，是還有話和尹羅羅說。

便和尹羅羅又交代了幾句，扶著上官安的手離開了。

其他人都走了，長風才上前，先拱手行禮，然後對尹羅羅道：“主子他請您去觀星園一聚。”

……

“證據找到了？”

尹羅羅將手放在熏籠上烤火，面上有些難以置信，沒想到竟然這麼快。

趙懷淵將剛剛剝好的鮮甜栗子餵給尹羅羅，手上還在繼續剝栗子。

“可是還有個壞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