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邯
大秦：蟄伏二十載，開局奪王位 塗山梔梔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是誰的人？”
“應該是楚系死士！”
聞言，嬴羽輕嗤一聲，說道：
“呵！連試探都這麼拙劣。”
他緩緩轉身，袖袍無風自動，一股無形的氣機在周身流轉。
“嬴仲！”
“老奴在！”
“讓影衛把刺客的腦袋裝盒，送去昌平君府上！”
嬴羽語氣平靜，卻透著刺骨寒意，繼續說道：
“就說……本君身子弱，受不得驚嚇，讓他管好自家的狗。”
嬴仲躬身：“諾！”
隨即，看著嬴仲仍停留在原地，嬴羽淡淡問道：
“還有何事？”
嬴仲上前一步，恭敬地說道：
“君上，宮中線報。近日昌平君熊啟借華陽太后之威，再次施壓宗正府，意在彈劾數名宗室掌管軍需調配的子弟，以‘剋扣延誤’之名，欲換其親信楚籍子弟補入。來勢洶洶，宗正大人處境艱難。”
聞言，嬴羽的目光停留在那隻肥大的赤鯉身上，眼神沒有任何波動。水面因方才的激盪而渾濁，一些殘破的水草浮沉不定。
而嬴仲繼續道：“其二，相邦府放出風聲。言今日陛下於章臺宮聽政之時，相邦擬以‘整肅宮掖防務’為名，奏請陛下調派雍城卒五百精銳入咸陽，替換宮門宿衛。此議若成，陛下身側親信，再削一成。”
濁水中，赤鯉擺動尾巴，攪起一圈淤泥，魚腹下混濁一片。
“其三……”
嬴仲的聲音更沉了幾分，說道：“密衛回報，君上讓關注的李斯，昨日私下謁見相邦府長史，進獻《律書註解》，遭長史不喜，申斥其‘巧言佞色’，未得上達。”
湖面上空飄落一片枯葉，打著旋兒落水，恰在赤鯉前方。肥魚無知無覺，直直頂了上去。枯葉粘在魚頭鰓邊，被它笨拙地甩動著。
“其四……”
嬴仲抬眼，目光如刀刮過嬴羽波瀾不興的側臉，繼續說道：
“太卜令夜觀星象，奏稱‘帝星晦暗，客星襲鬥，兵兇之兆。這一訊息，使得朝野側目。”
他將更重要的留在最後，說道：“大將軍蒙驁昨夜遞牘告病！”
聞言，嬴羽終於有了動作，他極其緩慢地抬起右手，那隻剛剛彈指激起沖天水龍的手，懸停在水面一尺之上，五指自然下垂。
湖面波瀾不起，那條被枯葉煩擾的赤鯉似乎遊得更慢了些。
驟然！
“砰！”
一聲沉悶的爆響，嬴羽五指微屈，隔空虛抓，下方三尺水面猛地炸開一個臉盆大小的空洞，水流瞬間被一股難以抗拒的巨力抽乾。
那隻倒黴的赤鯉，連同粘在它頭上的枯葉，直接被狂暴的真氣從水中吸扯出來，像被無形巨掌擒拿，魚身離水，瞬間僵硬，徒勞地掙扎。
晨曦的光束穿透水霧，勾勒著嬴羽筆挺卻顯得格外孤峭的背影。
“呼……”
隨後，嬴羽又將其放回池中，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蒙鶩這老傢伙的反應，還真是敏銳！”
“繼續說！”
隨即，嬴仲猶豫一瞬，又道：“主上，您上次讓關注的章邯求見。”
聞言，嬴羽眉梢微動。
章邯，郎官出身，年紀輕輕卻心思縝密，前幾日因追查一樁軍械失竊案，意外截獲了呂不韋門下與韓國密使的往來密信。
此事本該上報廷尉，卻被他暗中扣下，轉而遞到了嚴君府。
——是個聰明人。
“帶他來。”
片刻後，一名青年快步而來，身著郎官服飾，面容剛毅，眼神銳利如鷹。
他單膝跪地，抱拳行禮，說道：“章邯，拜見嚴君！”
嬴羽打量著他，忽然抬手一揮！
“唰——！”
一道無形勁氣破空而出，直逼章邯咽喉！
見此，章邯瞳孔驟縮，本能地側身閃避，同時右手按向腰間劍柄。
然而下一瞬，他硬生生止住動作，任由那道勁氣擦著脖頸劃過，在身後石柱上留下一道三寸深的裂痕。
嬴羽笑了，說道：“反應不錯，但還不夠快。”
章邯額頭滲出冷汗，卻依舊挺直脊背：
“章邯魯莽，請君上責罰！”
“責罰？”
嬴羽淡淡道：“你扣下密信，卻送來本君這裡，膽子倒是不小。”
章邯沉聲道：“章邯不喜一介商賈，權臣私令！”
聞言，嬴羽盯著他，忽然抬手一拋。
只見一枚青銅令牌劃過半空，被章邯一把接住。
“從今日起，你調入嚴君府，領影衛副統領職。”
嬴羽轉身，望向再度平靜的湖面，說道：“本君給你三日，查清呂不韋與韓國密使的全部往來。”
聽到這話，章邯握緊令牌，眼中精光暴漲，說道：“章邯必不負君上所託！”
咳咳！
待章邯退下，嬴羽忽然咳嗽兩聲。
在一旁的侍女臉色一變：“主上！”
嬴羽擺擺手，說道：“二十年蟄伏，也該動一動了！”
他抬眸望向咸陽宮方向，目光如刀。
魚龍躍起，只待……血染咸陽！
………………
隨即，嬴羽的聲音打破了庭院的沉寂，也打斷了青衣侍女青鸞正欲上前為他整理微溼衣袍的動作。
“嬴仲。”
“老奴在。”
“備車，去宗正府！”
嬴羽轉身，玄色深衣的下襬帶起一陣微弱的罡風，將沾染的幾點水珠震散於無形。
“諾！”
嬴仲沒有絲毫猶豫，躬身應命，立刻轉身安排。
他明白，君上這是要去給被楚系逼到牆角的宗正嬴櫟，送上一份“定心丸”，或者說，遞上一把足夠鋒利的刀。
嬴羽的目光掃過庭院角落那三具被影衛無聲拖走的刺客屍體，眼神淡漠。他抬步走向迴廊深處，步伐看似依舊帶著幾分病弱的虛浮，但每一步落下，青石地面都彷彿承受著無形的重壓，發出微不可聞的嗡鳴。
青鸞緊隨其後，手中軟劍早已歸鞘，氣息重新收斂如幽谷深潭，只是看向嬴羽背影的眼神，敬畏更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