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覺得胸口一窒,腦子裡空白了半刻。

待我反應過來,忙推開他,站了起來。

“你不能喜歡我。我轉過身背對著他道。

“我為何不能喜歡你?”

“你,你是凡人,喜歡上我沒有好結果的。”

“我不要好結果,只要你。”

“你看起來出身也不差,可我自由慣了,做不了別人。”

“你不用做別人,你自己就很好。炎廷站起來,走過來面對我,我從小無父無母,唯一的親人也過世許久,你不必有任何遷就。”

“可是,我鼓足勇氣,我不能喜歡你。”

炎廷望著我,沒有說話。

我低下頭,“你看,你喜歡的我並不是真正的我。其實我不是住在這個草屋裡種菜養魚的那個人,也不是采采藥,做做菜的那個人,真正做這些的人,已經死了。”

“等我們成了親,便在遠遠的誰也找不到的地方蓋個茅草屋,屋前種些菜,屋後種上梧桐樹,平日裡我上山打獵,你在家煮飯。晚上躺在外面看星星,長長久久地在一處,你說好不好。”

我那時雖說了不好,其實我心裡說好,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見。

炎廷將我輕輕抱住,“我喜歡的你是什麼樣,我心裡知道。若是那個想住在這個草屋裡的人,也一定盼著你住在這裡,滿心歡喜的活著。”

不知怎麼,我的眼淚就湧出了眼眶。

炎廷輕輕撫著我的頭髮,無聲地安慰我。

第二天醒來,天已經放晴,炎廷不在屋裡。

前一晚哄我睡著很費了一番功夫,可我睡著之後卻睡的深沉,不知道炎廷什麼時候出去了。

我便起床洗了臉,出了草屋,照例坐在炎璞的衣冠冢旁。

可是今天心裡卻覺得有些歡喜。

我想炎璞見了我笑,也必定笑的舒心才是。

“這個人他雖沒見過你,卻好像認得你一樣,將你的好說給我聽。”我靠著木碑,跟炎璞說。

“你這樣陪著我,就是怕我一個人不開心對不對?”

我撫摸著木碑上我親手刻下的炎璞的名字,我真的很想像你說的那樣,與你在這裡長長久久。你知不知道。

我坐了許久,將胸口生來就帶著的一塊骨石摘下來,在木碑旁挖了個坑,埋了下去,起身回屋。

可是炎璞卻沒有回來,我在屋裡等了五日,等著他回來,告訴他一句我也很喜歡你。

可是他沒有回來。

第六日,我洗了臉,換了身略顯得精神些的碧色衣裳,到九重天上去參加昭順帝君的冊封大典。

不過一百年的時間,還是那些舊人舊模樣,連南天門的守衛也不例外。我一路進來,引得過往仙人紛紛側目,然後又若無其事地與我打招呼。我我裝作沒有看到大家詫異的眼神,微笑還禮。

這位昭順帝君是哪路神仙,因何封了帝君,我一無所知,也忘了向梨七他們問個清楚,便想著找人打聽一番,不然若有人論起,恐怕有些失禮。

但是大家正在殿外三三兩兩地聊天,你若是貿然過去,“各位勞駕打聽個事,這位昭順帝君姓甚名誰,為何要封他做這個帝君?”

大家還以為靈澤被我們一家經營得破產,跑到天庭來蹭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