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逃出天牢

沐君華抬眼望去，溫潤如玉的公子站在鐵欄之後，面色鬱郁。沐君華頓覺好笑，自己這被陷害的人都沒擺出這副模樣，怎的陷害人的人還一臉不高興了。

“今日不知是吹的什麼風，竟將堂堂國師大人吹到這大內天牢裡來了。”沐君華端坐起來，忍住後背的傷痛，面色微涼。

司馬長軒俊臉微紅，神色間有些尷尬，但只一瞬又恢復坦然。

“若國師大人是來瞧本宮死了沒有，真是抱歉了，本宮一向命長，大人只怕還要等上一陣。”沐君華對這所謂的國師沒什麼好感，若不是他，自己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自己與他無冤無仇，不知他到底為何非要這般陷害自己。莫不是，他原本就是清貴妃的人。也怪真正的沐君華對於這司馬長軒的記憶太少，搞得她現在根本無從判斷這人好壞。只單憑他此次的陷害之舉來看，是個壞人。但若從平日他的為人看來，又似乎不然。

司馬長軒在南木國有極好的聲譽，為人謙遜溫和，對誰都如沐春風。平日與朝中官員相交不深，也從不妄言是非。此番也不知是為何，非要一口咬著自己不放。

想到此處，再抬眼看那個沉默不語的人，便生出些許怨恨。

沐君華不是寬容大度的聖人，卻也不是是非不分的小人。這司馬長軒如此針對自己，只怕其中定有緣故。

看他這副模樣，似乎心中有何隱情。

“國師大人既然來了，卻不說話，到底是為何？”

司馬長軒看著牢中咄咄逼人的人，如玉的眸子微微閉上，緩緩睜開之後多了幾分堅定。他司馬長軒光明磊落，錯了便是錯了。大丈夫頂天立地，能屈能伸。

“微臣次來，特向皇后娘娘致歉。”司馬長軒一揖到底，臉上卻是堅韌之色，看的沐君華分外動容。

唇畔淺笑如風，沐君華一展袖袍，氣勢外洩，“國師大人好肚量，本宮佩服！只是國師大人未免太過剛正迂腐，既已與虎謀皮，又何須來向我悔過。本宮自認不是聖人，無法單憑國師一句道歉便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如今我深陷牢籠自然無法解氣，他日我若出了這大內天牢，第一件事便是向國師討回這道理來。”

見沐君華囂張姿態，司馬長軒面色慍怒，但再看到沐君華高亮氣節時，又覺哪裡不對，“臣既然行了此棋，便從未後悔懼怕。皇后娘娘素日跋扈囂張，手段狠辣，如此惡毒心性怎配做我南木國國母，怎能母儀天下。長軒只是做了為人臣子當做之事，無錯。”

“即無錯，國師大人又是為何前來？”沐君華眼眸一轉，眼神瞬時凌厲起來，“後宮艱險，國師大人何曾知其萬一。不過見我懲罰過幾次奴才，便認定了我心性殘忍。若照此說來，國師大人妄助奸邪傷害我南木帝君，又是何舉？”

“若此便是國師大人口中大仁，恕本宮無能領教。本宮自認不是善心之人，卻也從不做無謂爭奪、害無辜性命。後宮之中步步驚心，我無非是想自保，卻又何錯。你我皆因心懷私念，容不下他人意見罷了，何談對錯，何來善惡？”

司馬長軒啞然，雙目爍爍盯著牢內雖然狼狽卻耀眼萬分的女子，心中第一次為自己的堅定感到迷惘。

他是否真的對了？這樣的女子，能說出這番道理來的人，怎會是別人口中枉顧性命、不識善惡的毒婦。自己是否果真太持有偏見，果真做了錯事。

“大內天牢不是國師該來的地方，還是請回吧！”

沐君華見他沉默茫然的模樣，知道他並非故意與自己為敵，不過機緣巧合被有心之人利用罷了。

這筆賬，遲早要算！

司馬長軒落寞離開，腦中思緒翻飛。

肖翎雪回到宮門前已恢復神智，體內雖仍是灼燒的厲害，但已好上很多。她故意讓陳瑾減低了解藥的分量，為的便是在太后面前好好演上一齣戲。

到了宮門前，早有宮女上來將她附近軟榻之上，待收拾停當，肖翎雪將所有人趕出大殿，這才召來雀鳥傳遞迷信。如今計劃有變，只望父兄還未來得及準備，否則只怕後果難料。自己千算萬算，沒料到太后竟會同意以毒攻毒的法子，誤打誤撞之下她只能先拖延時間。

自己給皇帝下的正好是天蟬毒，此毒毒性剛猛，卻最懼以毒攻毒。陳瑾初時便提醒過，拖到最後太醫院總會有人提出這不是法子的法子。只不曾想，竟來的如此之快。

這樣也好，白白給了自己一個機會，博了一個賢良的好名聲。這名聲若從別人口中叫出，自然沒什麼稀奇。若是太后親自贊賞，就與眾不同了。

太后在宮中等了大半刻，焦爍不安的走來走去，一旁林嬤嬤和眾宮女太監勸了半天勸不下來，只好盼著清貴妃那邊早點傳來訊息。

半刻之後，清貴妃宮裡傳來訊息，清貴妃毒解了。太后在聽到訊息那一刻幾乎癱軟在地，好在林嬤嬤扶得快，才未有意外。

太醫院上下振奮，趕緊熬了藥給皇帝服下。太后回過神來，讓人去將君華放出來，關在鳳欒宮中。關了十幾日，君華總算是又見到了太陽，心中振奮自是不言而喻。

才到宮門口，便見到佩雲等人候著，伸長脖子。看到自己時，佩雲眼中幾乎落下淚來，哽咽了數次才上來扶著自己。

“小姐總算是回來了，皇上的毒算是解了，等他一醒便能還小姐清白。”

君華拍拍佩雲的手，才走至門口，宮內便烏壓壓跪了一片，“奴才等恭迎娘娘回宮！”

“起來吧，去給我打些熱水，讓我好生洗洗，那天牢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君華無所謂的揮袖，一身刺鼻的味道也就佩雲還肯裡她近一點。

聽到她這樣一說，佩雲又紅了眼圈。

“放心，本宮不會放過他們！”君華某種狠戾之色一閃而沒，看的佩雲心中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