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因為這樣的尷尬大家自顧飲著酒,而此時坐在位子上的君華就如坐針氈一樣,因為自己的手快要被人弄斷了,剛才自己的話觸怒了南木炎,現在自己是捱打了也不能出聲了。

就在氣氛慢慢緩解的時候,南木炎突然哈哈一笑,君華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他,而坐上的人也慢慢安靜下來。

這時只聽南木炎開口道:“今晚清貴妃的安排果真精彩,這也是飽足眼福了,對了,朕常聞六皇子風流倜儻,對這美人早已見過千萬,不知道今晚各位世族千金中,六皇子看中了誰啊?”

君華聞言詫異的看著身旁的南木炎,在轉頭對上一臉溫婉笑意的肖翎雪,心下也明白了,今晚的宴會這樣的安排,原來是為冥子梵招親的。

轉頭看向依舊調笑的冥子梵好奇的看著他,自己也想知道這個風流紈絝的人眼光是什麼樣的,可就在大家等待的時候,這冥子梵卻說了句讓人掉下巴的話,“臣覺得……皇后娘娘的表演甚是精彩,所以其他千金的表演嘛……忘了。”

忘了?君華聽著這話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只是想想又咬牙切齒起來,這個冥子梵,在座的人都知道自己剛才惹怒了南木炎,現在又在這裡揭自己的短,這人明擺成心的。

就在君華要反駁的時候,一陣劇烈的咳嗽聲突然想起,大家都詫異的看向那咳嗽的人,當看到那人時君華也忍不住皺了皺眉。

大家都看著那劇烈咳嗽的人,雙眼裡寫著的都是濃濃的驚訝,君華也驚訝,而坐上的南木炎卻陰沉著臉,看著那咳嗽不已的人冷聲問道:“國師,你這是怎麼了?”

是的,這一直咳嗽不已的人便是一直以來未開過口的司馬長軒,君華也是奇怪地看著他,這國師怎麼回事,冥子梵那一句話至於讓他激動成這樣嗎。

咳嗽中的司馬長軒喝了口水,這才好不容易停下來,想他堂堂一朝國師,什麼時候這樣唐突過了,憤怒的低眉看了眼悠閒的冥子梵,對上問話的南木炎說道:“臣……咳咳……臣只是一時……不小心而已,並無何事。”

南木炎臉色這才好看些,轉頭看著一臉悠閒的冥子梵性感的唇角一揚,“六皇子喜歡皇后的表演,恩……其實朕……也很喜歡。”

牛馬不及的談話讓君華皺著眉,這樣是什麼意思,自己不就是耍了個猴戲嘛,就不信見過那麼多新奇的他們會真心喜歡了。

也不想那麼多疲憊的揉揉眼眉,就這樣宴會在忽冷忽熱的氣氛中度過了,散場時君華就如大赦一般急匆匆離開,可是剛走幾步身後就傳來自己最不想聽到的聲音,“皇后娘娘請留步,皇后娘娘留步。”

停下身子,回頭看著疾步跟上自己的人,俏麗的雙臉上一陣惱怒閃過,“不知瑞公公有何事啊?”

而聽到這話的小瑞子身子一歪,有些顫抖的看著君華說道:“皇后娘娘,您這……您這是折煞奴才了。”

君華冷哼一聲自顧扭過頭,“有何事?”

小瑞子暗自鬆了口氣,也不敢抬頭看君華,小心翼翼的說道:“是……皇上說了,今晚……今晚留宿鳳欒宮,叫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備好。”

後面的語調在那冷凜的目光中早就沒了聲,也不敢抬頭看身前的人,身子更加顫抖的厲害了,君華盯著他眼神微寒,冰冷的話語慢慢回道:“哦,那好,本宮就不必準備了,你只要讓皇上準備梯子就行。”

說完也不看小瑞子一眼轉身就走,跟在身後的珮雲心早就痙攣的沒了反應了,今晚君華所做的事情,還有剛才所說的話,也不知道今夜的鳳欒宮能不能平靜了,上次是打了二十大板,今晚又是什麼啊?

就在君華怒氣衝衝的時候,剛出御花園不遠前方就出現了一個人,君華看著眼光一凜,暗暗咬緊嘴唇大步走過去,看到那人時步伐才停下來,眼睛直視前方話語卻冷冷的說道:“六皇子既然在皇宮住下了,那就要記得不可入後宮。”

說完也不管神色微變的人徑自大步走開,而被甩在身後的冥子梵雙眼裡一片冷色,這沐君華的意思無非就是讓自己消停些,後宮之中是不允許其他男子出現的,只是她怎麼知道自己會去後宮呢?

“呵呵,不知皇后娘娘可有時間,在下想為之前的話道歉。”

疾步的人步伐慢慢緩下,只是身上的氣息忽然驟變,就連站在一旁的珮雲也打了個寒蟬,這樣冰冷的氣息只有每次君華氣憤難忍的時候才會有。

而身後站著的冥子梵卻像沒有感受到一樣,自顧抬頭打量著這黑夜密佈的天空,“哎……這樣的天空可是難得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看到星星。”

這話讓渾身散發冰冷的君華身子顫了一下,抬頭看了看這黑雲密佈的天空,現在是初春時期,天氣雖說有些涼意,可是這天空卻是這樣的黑暗,自己這麼久也沒有發覺過,原來自己是活在這樣的天空下的。

想著想著自己慢慢沉浸在裡面,只是身側的珮雲和冥子梵都發現了,原本冰冷的氣息慢慢被無盡的蒼涼取代,冥子梵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君華,在自己的印象中,她狡猾、睿智、會算計、知道未雨綢繆,可是這樣的她讓人……心疼。

轉頭看向一旁的珮雲,只見珮雲無力的搖搖頭,看著君華也只是嘆著氣,耳邊的嘆氣聲才讓君華回過神來,也不管這些大步朝前走去,就在冥子梵有些挫敗的時候,一句隨風的話飄進自己的耳裡,“星星只有好天氣才有的。”

冥子梵邪魅的雙眸一閃,滿眼複雜的看著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的人,君華的意思自己明白,就是告訴自己因為現在沒有好天氣,所以自己怎麼對她都是一樣的,因為從來就沒有星星,就像她從來就沒有南木炎的寵愛一樣,所以也沒有道歉一說。

回到鳳欒宮君華早早就睡下了,而擔心的珮雲卻一直在屋外守著,看著這緊閉的房門,抬頭看著這漆黑的夜,半響才低下頭,揉了揉痠痛的脖子嘆了口氣,原來真的沒有星星。

太安殿,小瑞子忐忑不安的站在殿中,眼觀鼻鼻觀心的不敢吭聲,而坐上批閱奏摺的南木炎專心致志的寫著。

一時間殿裡只有那紙上書寫的刷刷聲,抬眼打量了一下聚精會神的南木炎,小瑞子這才舒了一口氣,一句話剛剛沉下的心有再次被提起,“鳳欒宮那裡如何了?”

小瑞子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南木炎,垂下頭孜孜嗚嗚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坐上的南木炎掃了一下,看著小瑞子那為難的臉色,修長的食指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面。

這樣有節奏的叩叩聲讓站在殿中的小瑞子更加驚慌了,抬頭看了眼神色平靜的南木炎,最終還是顫抖的說道:“鳳欒宮那裡……皇后娘娘說了,她不用準備,只是……只是……。”

南木炎眼神一沉,“只是什麼?”

小瑞子身子一抖,看著坐上的人慢慢說道:“只是……只是要讓……讓皇上準備梯子。”

啪!劇烈的響聲即刻響徹整個太安殿,小瑞子也知道這次南木炎是真的盛怒了,顫抖著身子急忙跪下,“皇上……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那俊逸立體的五官冰冷的像寒窖,桌案上修長的手掌早已握成了拳,深邃的雙眼裡都是可怕的令人窒息的怒氣,這樣冰冷的氣息讓一直陪在聖駕身邊的小瑞子更加顫抖了,也不知道這次皇后娘娘能不能幸運了。

“準備梯子,好,好,來人,把宮裡的工匠都給朕叫來。”

陷入沉睡中的君華是被一陣陣敲打聲弄醒的,迷糊的睜開雙眼看了一下天色,現在也還不到一更天的,什麼人弄出聲響的。

“珮雲……珮雲。”嘶啞的聲音慢慢傳出,屆時屋內的燈火就亮起來,突來的燈光讓君華急忙矇住眼睛,“珮雲,外面什麼聲音?”

半響耳邊才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小……小姐,皇上……皇上要拆了鳳欒宮的院牆。”

拆牆?君華聞言身子立馬坐起來,看著臉色煞白的珮雲皺下眉頭,“你這是……怎麼回事?”

珮雲急忙搖著頭,嘴裡結結巴巴的說道:“沒……沒事,就是皇上下令,鳳欒宮的人全部杖責三十,小姐……沒事的,都……都打過了。”

君華杏眼一沉,精緻的小臉閃過一絲溫怒,急忙掀開被子就走下床,看了眼臉色難看之極的珮雲道:“多久了?”

珮雲眼神一閃,看著君華急忙低下頭,“有……一個時辰了。”

一個時辰?君華看著她冷哼一聲,也不管什麼開門大步走出去,珮雲看著出門的君華大驚,“小……小姐,你……你還未換衣服啊。”

現在的君華也管不了這些,停了一下回屋那兩件風衣披上就出去,聽著聲響快步走去,就當到了宮門時身子一僵,看著眼前滿目遺瘡的院牆,清瑩的雙眼一眯。

掃了眼這麼工匠朗聲說道:“監事的人呢?”

大家聽著急忙停下來,看著只披了件衣袍的君華急忙行禮,“奴才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

這時一個管事模樣的人走到君華面前,“回皇后娘娘,奴才便是監事。”

君華低眉看了他一眼,轉頭對上滿目遺瘡的院牆說道:“這些可是你挖的?”

那監事微微顫抖的點點頭,“這……奴才是遵皇上旨意,將鳳欒宮宮牆拆除。”

君華淡淡恩了一聲,臉上說不出來喜怒,只是嘴裡淡淡的說道:“那皇上可有說什麼時候拆嗎?”

那監事聞言有些迷茫的看著君華,半響才搖搖頭,“這個……皇上不曾說明。”

啪!清脆的聲響在黑夜裡極為響亮,大家都愣住了兩眼呆望著盛怒的君華,只聽君華厲聲說道:“大膽奴才,皇上尚未言明就來辦事,擾了本宮不說,私自揣測皇上旨意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