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見薛天傲發愣,蕭滿不得不在咳嗽兩聲提醒他,結果這樣是有用的,薛天傲斂了笑意,低眉看著蕭宛柔說道:“薛某不懂正不正色的,只是自小喜歡紫色罷了,薛某覺得顏色就是顏色,代表不了什麼,既然蕭大小姐說的是玩笑話,我也不好計較什麼,只是希望蕭大小姐不要開這種玩笑了,聽上去有些心寒。”

薛天傲說的不輕不重的恰到好處,蕭滿也覺得沒什麼不妥,畢竟是蕭宛柔失言,薛天傲沒和她計較就已經不錯了。

但是蕭宛柔的臉色則變的不太好了,前一天她一直在努力討好薛天傲,薛天傲好不容易開始搭理她了,結果因為這幾句和蕭宛瑤鬥嘴的話,他們的關係又回到從前了。

“行了,都別愣著了,入座吃飯吧!家宴而已,氣氛不要太緊張了。”蕭滿出面化解尷尬,大家才散開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去了。

蕭書賢跟著蕭澤也到了,他不管看誰都是茫然的,只有看著蕭宛瑤的時候開心的笑了笑而已。

宴席初期大家都還拘謹,後期便也開始喝酒聊天,薛天傲朝著蕭書賢揮了揮手:“小傢伙,還記得我麼?”

蕭書賢憨憨的點了點頭,說道:“當然記得了,誇我風箏漂亮的哥哥。”

薛天傲笑著叫自己的家丁過來,從他手裡拿過一隻燕子形狀的風箏,笑眯眯的對蕭書賢說道:“上次的那隻壞了,我修不好了,但是我又連夜給你做了個新的,燕子我已經畫好了,眼睛沒畫,如果你願意的話還是由你畫好了,所以昨天的事情一筆勾銷,你可不能怨我。”

蕭書賢重新露出笑意,胖嘟嘟的小手抱著風箏,對薛天傲說道:“我幹嘛要怨哥哥,又不是哥哥弄壞了風箏,是……是大姐弄壞的……”

蕭宛柔聽罷便是一臉怒意,礙著宴席的緣故而沒有發火,但是也絲毫不掩飾臉上的怒意,嚇得蕭書賢往父親的懷裡縮了又縮。

蕭澤對蕭宛柔的身份有所忌憚,所以雖然唯一的兒子受了委屈,但是也只是敢怒不敢言,打著圓場:“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蕭滿斜眼看了看蕭宛柔,心裡頗為失望,她是嫡女,平日裡脾氣差些也無所謂,只是在薛天傲面前這麼不穩重,實在是丟人。

蕭宛柔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索性別過臉去,裝作一切都和自己無關的樣子。

蕭書賢這時候又說道:“這風箏真漂亮,是哥哥你自己畫的嗎?”

“當然了。”薛天傲揚了揚嘴角,“小傢伙你喜歡嗎?”

蕭書賢想了想,隨後鄭重的點點頭:“喜歡,可是書賢也自知現在的繪畫水平不高,怕是畫了眼睛也不好看,書賢想找一個人替我畫眼睛,哥哥,可以麼?”

薛天傲點點頭:“東西已經是你的了,怎麼處理它,你都可以隨意的。”

蕭書賢聽罷,扭頭看著蕭宛瑤,眼睛裡充滿了嚮往:“姐姐可以幫我畫麼?”

看蕭宛瑤有些遲疑,薛天傲便開了口:“早就聽聞蕭家二小姐琴藝書畫一絕,一直想親眼看看,如今算是我運氣好,真的見到本人了,蕭二小姐,酒足飯飽之後,可不可以露一手?”

蕭宛瑤笑而不語,蕭滿卻發話了:“當然可以,老夫為女兒做了這個主了,宛瑤,你也就別害羞了,為薛公子露一手吧!”

“是,父親。”蕭宛瑤恭順的答道,隨後又對薛天傲說道:“今日撫琴缺了情調,不如宛瑤就獻醜了,為薛公子做的風箏畫上眼睛。”

薛天傲淡淡一笑:“蕭二小姐不如畫一幅畫贈予天傲,這可比給風箏畫眼睛更讓天傲期待呢!”

薛天傲話已至此,蕭宛瑤不好再推辭,於是點點頭,待下人們在桌案上準備好筆墨紙硯,蕭宛瑤便拿起毛筆開始在宣紙上作畫。

薛天傲看的認真,這讓蕭宛柔心裡很不好受,轉身要走,卻被柳如雲拉住。

“有點出息好不好?他以後可是你的丈夫,你就這樣放手不管了?總要想辦法奪回來,不是?”柳如雲低聲斥責蕭宛柔,蕭宛柔聽罷覺得有道理,這才不甘心的留下來了。

“好畫。”薛天傲誇道,蕭宛瑤畫的是一副風景畫,主要是一副山川河流景。

“公子謬讚了。”蕭宛瑤抬頭回道。

薛天傲搖搖頭,說道:“還請小姐題字。”

蕭宛瑤並未題字,而是把毛筆遞給薛天傲,說道:“既然是送給公子的,不如公子題字?”

薛天傲爽快接過毛筆,在紙上題字“清河”二字,眾人皆以為是薛天傲為了應景,可其中緣由,只有蕭宛瑤和薛天傲二人知曉。

“拿這幅畫就送給公子了。”蕭宛瑤道。

“敢問二小姐,為何畫一幅山川景色送給我?”薛天傲問。

蕭宛瑤微微牽動嘴角,道:“我也只是畫出心中所想罷了。”

薛天傲聽罷心中狂喜,她心中有的不正是他麼!

蕭滿在一旁看著,心裡的算盤也打的好好的,不管薛天傲最後娶誰,這姻親都是締結了的,所以薛天傲想和誰走的親近,對蕭滿來說都無所謂。

留他住下的原因不就是希望他能順順利利和蕭家聯姻嗎?

薛天傲歡歡喜喜收下了畫,宴席也就告一段落。

蕭宛瑤回去的時候,甘草對她看了又看,說道:“不瞞二小姐,您今天的衣裳和薛公子的還真是搭配呢,若旁人看到了,一定覺得你們是一對金童玉女。”

蕭宛瑤笑著擺了擺手:“巧合罷了,甘草,我累了,洗漱一下就休息吧!”

甘草暗自吐了吐舌頭,心想自己胡說這些幹什麼,還好二小姐這會兒不和她計較,不然少不得一頓罵。

但實際上這都是蕭宛瑤一手計劃好的。

衣服是薛天傲送的,而他自己本身也喜歡紫色衣服,所以正式場合一般以紫色為主,但是蕭宛柔並不喜歡紫色,原本也不討厭,但是看到蕭宛瑤穿便會覺得不順眼,只要她開始說衣服的問題,自己就可以讓薛天傲和父親聽到。

至於薛天傲對蕭宛瑤有沒有好感尚且還不明朗,但衣服畢竟是他親手送的,聽見有人詆譭,自然會站在自己這一邊,而且宴席從頭到尾,薛天傲都在暗自幫助著蕭宛瑤,蕭宛瑤對此都是心知肚明。

但是在蕭宛瑤看來,也許薛天傲是因為不喜歡蕭宛柔,所以才處處為難她罷了。

宴會散後蕭宛柔轉身離開回了屋子,路上卻又碰見了抱著畫的薛天傲,薛天傲並未急著回去休息,而是悠閒的坐在她回屋的路上,看樣是在刻意等她。

蕭宛柔看見薛天傲的時候便能清晰地聽見自己加快的心跳,隨讓剛才有許多不快樂,但是看見薛天傲的時候,所有煩惱都煙消雲散了。

“薛公子這是在等我麼?”蕭宛柔小心翼翼的問道。

薛天傲側著臉看他,溫和的月光又為他的周身籠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他聽見蕭宛柔的問話,並沒點頭,只是淡漠的問道:“宴席上的二小姐,當真是你妹妹?”

聽到這兒蕭宛柔生怕薛天傲對蕭宛瑤有好感,於是恨恨的說道:“是妹妹不錯,但是她是庶出,從小生活在鄉野裡,缺乏管束,性格差得很。”

薛天傲依舊保持著淡漠的神情,道:“謝謝你坦誠相告,作為回報,我也提醒你一句,別再對她劍拔弩張的了,你鬥不過她,如果再不收手,遊戲就真的開始了,到時候誰輸得慘烈還不一定。”

對此蕭宛柔也是一聲冷笑:“薛公子說的對,誰輸得慘烈還不一定。”

薛天傲見她絲毫沒有收手的意思,也就不再相勸,話已至此,多說也是無益的,他搖搖頭,抱起畫卷離開了。

第三日薛天傲約蕭宛瑤在院子裡撫琴,結果被蕭宛瑤無情的拒絕了,看到薛天傲一臉受挫的神情,蕭宛柔則是開心的厲害,只可惜她右手雖然沒有徹底被廢,但是已經落下了殘疾,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彈琴畫畫了。

但是這對蕭宛柔來說是個好機會,她連忙去約薛天傲去河邊賞花,但是薛天傲對她也是閉門不見,害的蕭宛柔難過至極,一個人躲在屋裡哭。

“你是不是我柳如雲親生的?”柳如雲走過來看著哭成淚人的蕭宛柔,不耐煩的說道:“遇到點事情只會哭,完全不用腦子!”

蕭宛柔哭成淚人:“我能怎麼樣!你看我的右手,什麼事也做不了,我就是個廢人,薛天傲不會喜歡我的!”

柳如雲狠厲道:“他不喜歡你也必須娶你,以後你們相處久了自然會好,你放心,你是嫡女,薛右丞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娶一個庶出回家了,你只需要維護你在薛右丞眼中的形象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