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時候許澤譯打電話過來了,安笙強忍淚水和崩潰的情緒。
“喂。”
“安笙,我以為你睡了,這麼久才接電話。”
“沒,剛剛洗完澡出來。”
“怎麼辦,我才來兩天想你想得都要發瘋了。”
“那你就好好努力,爭取早點回來啊。”
“嗯。也不早了,你趕緊休息吧。”
“許澤譯!”
“嗯?”
“再見。”安笙說得語重心長,讓許澤譯感到一絲遲疑,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嗯。晚安。”安笙想著,也許這是最好一次跟他說話了吧。
許澤譯,我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你了,我註定不能做一個媽媽,是我虧欠你的。原諒我想離開的想法,既然葉子彤有了你的孩子,你就好好撫養,畢竟她是無辜的。安笙看著黑夜,在心底默默告訴許澤譯。
和許澤譯通完電話,安笙就開始收拾東西了,她怕再待在這裡,就捨不得離開了。
夜深人靜時,安笙卻像極了迷失在森林裡嘶啞低吼的小獸,沒有人看出她的絕望和痛苦,沒有人尋以安慰。
安笙什麼都沒有帶走,包括衣櫃裡還沒有來得及拆封的衣服,只留下一份和離書和戒指。在哪開始就在哪結束吧。成全你愛的人,這才是愛吧。選擇放手,選擇退出,何嘗不是成全呢。
“喂,顧琛,我需要你的幫助。”她現在唯一可以求助的只有他了。
凌晨三點多,安笙出了公館,消失在暗夜裡。凌晨四點半,在顧琛的幫助下,她用了假的身份,離開了長寧,默默地。
“許澤譯,我們一路跌跌撞撞,誤會很多,但是慶幸這讓我們明白如何去愛一個人。直到現在,我一直不知道你是以何種態度去對待葉子彤的,但是我知道她的存在對我帶來何種打擊。我不願承受這種心靈的折磨,我累了。我可以和你開開心心戲耍,但是我的心底依舊沒有放下這些事情。我很自私,自私到不願意自己的丈夫和別人睡了一覺。但是我也懂的放下,結果既然如此,我只希望你好好對待每一個小生命,她是無辜的。原諒我的不辭而別,也請你不要尋找我。一切珍重。”這是安笙留給許澤譯的和離書,沒有一句多餘的話,卻字字誅心,說盡心酸。許澤譯總感覺安笙不對勁,於是打電話給秦臻,想問問發生了什麼。
秦臻告訴他,安笙去了一趟醫院,晚些時候出去了一會兒,然後就會公館了。秦臻也沒有太在意。
許澤譯不放心,再次打電話過去。發現對方已經關機。立馬叫秦臻去了公館,發現已經人去茶涼。
“老闆,小姐不見了。”許澤譯不知道為何心裡面空落落的,彷彿是長久的離別。
“秦臻,派人堵住各大交通樞紐。”說完許澤譯就趕緊往會趕。
可許澤譯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安笙已經踏上異國的飛機,離開這片熟悉的土地。再見,長寧,再見,許澤譯。
安笙的打擊無疑不是雙重的。自個身體出現問題,再加之葉子彤的挑撥離間,威逼利誘,她備受身體與思想的折磨,但是手無縛雞之力。
許澤譯,我也不知道我為何要不告而別只是悲痛的情緒一上來,我就壓抑不了自己做出我覺得最正確的決定。我並不想傷害一個無辜的生命,就讓他好好出生,直到長大。我無法滿足你的願望,給你一個寶寶,既然已經有人了,你好好待她吧,我選擇離開,這才是最好的處理辦法。
安笙思考了很多,關於許澤譯,葉子彤,顧琛,包括她今後要去哪兒才不會被許澤譯找到。現在的一切都只能依靠顧琛了。命運弄人,終點成了起點。
經過一個晚上的盤查,秦臻一直沒有找到安笙的任何線索,安笙彷彿人間蒸發一般。
“老闆,我們盡力了,是不是夫人就沒有離開長寧。”
“如果沒有離開,她會去哪?”整個長寧市,除了許澤譯,她還有其他親人嗎?秦臻第一次看見許澤譯崩潰,嘶吼。安笙不會無緣無故就不告而別,他離開這幾天肯定發生了什麼。
秦臻問了張寧,她只說陪她去了一趟醫院至於安笙究竟有什麼問題,她毫不知情,也不敢問。晚些時候,秦臻找到安笙外出的影片,她走進一家餐館。但不幸的是,餐廳的監控已經被人故意摧毀,根本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問題就出現在這裡。”
“老闆,外面這一路段的監控已經被人全部銷燬,我們根本無法查出究竟是誰進入這裡。”
“看來對方是有準備而來。”這一切的一切,矛頭都是指向安笙,可想而知,嫉妒之心惹的禍。傅純子?言雅?究竟是誰?
安笙悄無聲息就走了,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必定是遭遇了什麼令她悲痛欲絕的事情才會做出如此決定。安笙,你在哪,你身邊是誰,你安全嗎?
許澤譯回到明公館,發現她什麼也沒有帶走。當初送她的鑽戒,房產,反倒多了一封信。
和離書,這是要與他離婚?
書信內容很少,但是有個名字特別醒目。
葉子彤!怎麼會有她?她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說叫她好好照顧好孩子?這個孩子哪來的?一切疑問讓許澤譯一點無法接受,看來只能去找葉子彤才能看清一切了。
許澤譯找到通訊錄塵封多年的號碼,幸好她沒有換。
“葉子彤,好久不見。”
“許澤譯,真的是你。”她依舊一副處事不驚的語氣。
“君瀾咖啡館,半小時後,不見不散。”許澤譯沒有多說一句話。
葉子彤猜測,許澤譯肯定是因為發現安笙不見了連夜趕回來的,這麼急著見面,肯定是為了她的事情。不過這樣也好,反正事實就擺在眼前,說再多冠冕堂皇的話也沒有辦法挽回這個註定的事實。
孩子啊孩子,你看你多偉大,這麼快就扳倒了兩個人。眼中釘肉中刺原來也有落魄成灰的一天。
許澤譯看到蹣跚著身子進來葉子彤的時候,猜到了什麼,眼底劃過一絲暗色和猜疑。
“你之前找過安笙,是不是?”
“找過又怎樣,不找又會怎樣?註定的事實,改變得了嗎?”葉子彤得意得摸著自己的大肚子,裡面是即將出生的孩子,這個時候這個孩子就是自己的保護神。
“所以,你告訴了她什麼?”許澤譯沒有表現出絲毫急躁,一反常態得非常平靜。葉子彤在想,這可怕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吧,唯一能讓他發狂的人恐怕就只有安笙,如今她不見了,他怎麼可能做到如此淡定從容。“還需要告訴嗎?她一看不就知道了。”所以這次葉子彤回來註定是要找安笙,並且給她看見自己這個樣子的。
“葉子彤,你確定這是我的?”
“怎麼,你不相信,不信我們現在就去驗DNA。”
“不用,你放心,我不會把你怎麼樣,你可以住在瀾公館,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後悔你今天所做的一切,到最後作繭自縛的還是自己。”許澤譯沒有想著儘早化解誤會既然她想玩玩,那就做個順水推舟的人情,成全了她。
許澤譯依稀記得當初安笙和他吵架了,遠在異國,於是自己去喝悶酒就遇上葉子彤,最後把她當做安笙了。許澤譯一直都是尊重安笙的,安笙不願要小孩,每次做的時候都會自己做好措施,所以按照常理,葉子彤是不可能懷孕的。所以她現在肚子裡裡面的孩子究竟是誰的,他不知道,但是是他的機率並不大。
“許澤譯,你難道對我就沒有半分情意嗎?”有,怎麼沒有,不過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那時的她沒有心機叵測,也沒有嫉妒心,許澤譯一直把她當做最好的玩伴,但是並沒有想過喜歡她。
可葉子彤就不同了,聽說許澤譯要娶安笙的時候,她是最悲痛的,這麼好一個人,怎麼就這麼陰差陽錯被婚了。從那時起,她就有了嫉妒心,她不願承認這一切,畢竟他們的婚約是由父母商定的,而安笙的父母已經死去,他們本該有反悔的權利,可惜許澤譯沒有反悔,安笙沒有反悔,就這樣,她眼睜睜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和別人結了婚。這種得不到的痛苦,會有幾人懂得。
“曾經有,但是你變了,變得無理取鬧,四處惹事,你覺得你還配得上所謂的情意嗎?”葉子彤三番五次陷害安笙,差點讓她喪命,這樣的人,不要情意也罷。
“許澤譯,你知道嗎,你辛辛苦苦保護的安笙她不會懷孕,而我可以給你生孩子,你是不是失望了,是不是?”也許這才是安笙離開的真正原因。
“你說什麼?”
“怎麼,她沒有告訴你嗎?那天她悄悄去了醫院,發現自己不能懷孕,你說這個女人慘不慘。”
“葉子彤,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她。”許澤譯心中的怒火似乎被點燃了。
“許澤譯,這是事實,你不接受也得接受。”雖然葉子彤馬上就要為人父母,但是眼底卻沒有絲毫的仁慈之心。
“你就待在瀾公館吧,你今天說的話希望你永遠不要後悔。”許澤譯是個明白事理的人,等孩子一出來,就什麼都清楚了,他和安笙的誤會會解開,一切事情都會迎刃而解。
葉子彤回到瀾公館,得意得笑了雖然知道以後的結果會不如意,但是她的目的已經達成就是把程安笙逼走,離開許澤譯。至於孩子,只不過是一個工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