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羽堂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身穿T恤制服的漂亮姑娘,正站在廊道里遠遠招呼。

“玲兒,怎麼了?有事麼?”

張羽堂疑惑的問道。

玲兒是酒吧裡推銷啤酒的女孩,也是張羽堂在酒吧裡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玲兒快步靠近,瞄了眼包廂大門,然後低聲說道:“堂大哥,你千萬別進去。裡面的人好像不是好人——”

她話音未落,包廂門突然開啟,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

“是你!?”

張羽堂猛然抬頭,發現來人居然是一個他最不願看到人——張左。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張左給生生拉進包廂。

“怎麼是你?是你指名道姓叫我?”

張羽堂藉著包廂裡零星燈光,驚訝的看著張左。

他有些懵,不知道這傢伙找上門來是什麼意思。

張左重重的哼了聲,雙手抓著衣領,生生將他提起來,同時瞪著眼睛,冷聲說道:

“小蓮現在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你給老子識趣點,不要再打她的主意!”

張羽堂一愣。

這麼大費周章,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原來是為了這個女人?

他搖頭苦笑連連,不以為然的說道:“你想多了。我張羽堂雖然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酒保,但也有自己的骨氣。”

張左眯起眼,冷笑一聲,一張油黑的臉湊到張羽堂眼前,呲著牙說道:

“是!你小子是有骨氣,敢當著小蓮的面,把錢砸老子臉上。你是有骨氣了,可老子的面子呢?往哪裡放!?”

張羽堂無語。

他沒想到剛才意氣之舉,居然會得罪張左這個大混子。

有錢的混子都這麼愛臉面麼?

張左是羊城大混子。如果得罪了他,丟掉酒吧的工作都是小事,怕是最後連羊城都會呆不下去。

張羽堂不想,也不敢丟掉現在的工作。如果沒有收入,他靠什麼給父母治病?

他緩了口氣,低聲下氣的解釋:“張左大哥,這個,我只是一時氣憤而已,真不是有意的!”

張左鬆開張羽堂的衣領,從他的托盤裡隨手抓起塊熱毛巾,擦著臉,慢悠悠的轉身坐回到包廂沙發上。

張羽堂以為張左氣消了,心神一鬆,稍稍鬆了口氣,卻不料張左突然抬頭,圓睜著帶血絲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他。

“放屁!你拿老子的面子來充你的骨氣,你當老子是什麼?”

他側過臉,對身後說道,“兄弟們,你們說,該怎麼整治整治這小子?”

這個時候,張羽堂才發現,包廂黑暗的角落裡隱約還站著兩個人。

他在鄉下的時候,跟著老一輩練過段時間,會幾手鄉下把式,雖說野路子上不了大雅之堂,但也能看出些門道。

這兩個人氣息沉穩,一看就是練過的。其中一個甚至不會比張左這個大混子弱多少。

張羽堂知道踢到鐵板了,暗暗收斂氣息,悄悄躲到靠大門最近的角落裡。

“大哥,依我看,直接給他放血算了!像這種癟三,就算是弄死三五個,也不是什麼大事。”

一個留著長頭髮的傢伙,邊把玩著手裡的匕首,從黑暗裡走出來,陰笑著說道。

張左瞄了張羽堂一眼,見他躲在包廂角落,臉色蒼白,很是滿意的點點頭,嘴裡嘖嘖的說道:

“最近風聲緊,弄出人命不好收拾。”

“那就弄斷這小子一條腿,看他還能多有骨氣!”

那個氣息比張左都弱不了多少的傢伙,捏著拳頭,也從黑暗裡走出來。

這人剃著個小平頭,肩膀寬闊,身材高大,結實得像一堵牆似的。

長毛打蛇隨棍上,獰笑著點頭:

“也好也好!讓我先挑斷這小子的腳筋,你再打斷他的骨頭,也挺好的。看看那個時候,這小子還能有什麼骨氣!”

張左咧著嘴,揮了揮手,沉聲道:“好!就要這小子一條腿!”

兩人瞪著血紅的眼睛,同時圍過來。

張羽堂感覺像被兩匹餓狼盯上了,下意識的抄起身邊酒架上的一瓶紅酒護身。

其實這也是徒勞的,以他的實力,別說拿著瓶紅酒,就算是再多兩把大砍刀,也未必是這兩個傢伙的對手。

長毛將匕首舞了刀花,笑哼著說道:“小子,你有膽敢得罪我家大哥,就應該知道有今天!認命吧!”

兩人不斷逼近,身上強大的氣息帶著無盡殺機在虛空中不斷膨脹。

包廂裡的空氣彷彿都要在氣息中凝固,令人有種要窒息的感覺。

面對強敵,張羽堂努力保持鎮定。

以一敵三,打肯定是打不過的,那就逃吧!

想到這裡,他有意無意的看了眼包廂大門。

狡猾的長毛像是發覺了他的心思,不動聲色的挪動腳步,將其前往大門方向的退路,封得死死的。

為了在老大面前表現,小平頭仗著身高力壯,若有意若無意的撞開長毛,揮舞比砂缽還大的拳頭猛的砸過來。

張羽堂一個激靈,下意識的舉起手中的紅酒瓶格擋。

咔嚓一聲,酒瓶瞬間破碎。暗紅色的液體頓時飛濺四方,像雨點一樣四散飄落。

小平頭咧起嘴,狂笑一聲,又是一拳砸過來。

這一拳又快又猛,竟然還帶著隱隱的尖嘯聲。

聲勢極其驚人,尤其其中爆裂的氣息彷彿能將虛空撕裂,十分駭人。

張羽堂大驚失色。

出道以來,他可從來沒遇到過這種層次的對手,哪怕是當年教他的師父也沒有這麼凌厲的拳鋒。

要是被這一拳給打結實了,怕是不死也得殘啊!

他不敢硬剛,腳下側移,就想開溜,可退路又被長毛給封死了。

現在該怎麼辦!?

就在生死一線,進退維谷的時候,包廂外響起一個甜膩膩的聲音。

“張左大哥,您在麼?好久不見,能進來喝杯酒嗎?”

小平頭一驚,停下動作,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張左。

沒等張左反應過來,包廂從外面開啟了,一個婀娜的身段出現在眾人眼前。

儘管背光,看不清楚來人模樣,但張羽堂知道是誰來了。

他的老闆菊姐——一個風情萬種,又極具傳奇色彩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