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揚帆起航！

遠洋航行不是頭腦一熱的衝動。

船隻狀態、物資儲備、人員組成……

這些都需要時間。

好在有協會的鼎力相助，凌淵所需的各種物資不到三天便備足了份額。

鄧肯等正式船員經過這段時間的磨合沒出現什麼神奇的“化學反應”，但也沒爆出什麼不和。

水手隊伍倒是有點瑕疵。

有兩個傢伙還沒上船，就已經狐假虎威仗著凌淵這位白銀航海家的“威名”調戲婦女、吃霸王餐……

偏偏這倆畜生還是去的老黑家新開的小餐廳……

凌淵看到被扭送過來鼻青臉腫的二人有些納悶，弄清緣由後難免哭笑不得。

不過他也意識到這是個機會。

隨即親自帶著人馬去幫詹姆士家的小餐廳站臺立威。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情世故。

剛度過的傾覆危機，對於絕大多數島民而言，他們壓根不會知曉有三階四階乃至半神層次的超凡力量交鋒。

只知道在協會、教會的努力下，弗雷島平安無事。

太陽照常升起。

律法網路隨著李涯權威增強也有了更高的上限。

但混亂是罪惡的溫床，秩序尚未徹底穩定時，人性的惡更易觸發。

不過這種醜聞在凌淵啟航前爆出來，也算是幫他提前排除兩顆暗雷。

而凌淵臨行前親自露面，足以說明他對詹姆士的重視。

這份重視足以讓小餐廳免受各種勢力的打擾。

今後的生意不說如火如荼，至少可以正常做下去了……

……

“你們呢？誰家還有事沒處理現在就說，全都打點好也免得你們三心二意。”

凌淵掃視站成兩排的二十二名水手，只看到一雙雙熱切的眼睛。

“既然都沒事，那該交代的也已經交代了，”

凌淵擲地有聲地說道：“明早七點集合！我不希望第一次遠航還沒開始就出么蛾子，所以各位也別給我發飆的機會！”

“明白！船長！”

送走了興奮的水手。

凌淵回到船塢，發現李涯不知何時正端詳著已經升級完畢的破曉號。

“明天就走？”

李涯輕聲問道：“會不會太急了？”

凌淵走到他身邊，與其並肩欣賞這煥然一新的偉大造物。

“沒辦法，我其實就是個懶鬼。”

聳了聳肩，凌淵無奈地笑道：“可偏偏不出海不行啊！

我的情況您也知道，我這腦子是真有大病啊！能儘快解決還是儘快吧！免得什麼時候一個‘腦血栓’給我拴甲板上嘍！”

“你呀！”

李涯笑罵道：“你嘴上少說點晦氣話吧！避讖！懂嗎？”

“我的問題，呸呸呸！”

“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好耽誤你的前程。”

李涯收斂笑意，鄭重地說道：“年輕人有闖勁是好事，但也得務實。

剛開始別衝太猛，先跑跑跨島運輸鍛鍊一下，順便積攢本錢。

別被虛名所累，剛有遠航能力就被人吹捧得找不著北，一頭莽進遠海甚至去探索迷霧海域。

誰要是這麼鼓動你，千萬別信，那絕對是害你！”

凌淵默默聆聽，沒有嬉皮笑臉。

此刻的李涯褪去了身份與位階，更像是與晚輩嘮家常的長者。

話裡行間沒有什麼非凡秘聞。

有的只是一些最直白的關心。

“行了！”

最後。

李涯甩了甩手，“我知道你們年輕人懶得聽人揪著耳朵唸叨，這個世界究竟怎麼樣，還得你自己去看！

走吧！

日後在外面闖得累了，別忘了這裡，破曉號不管是變大了還是變爛了，都有能停泊它的海港，弗雷島也永遠有一張安置你的床！”

“謝謝，謝謝會長。”

凌淵目送李涯離去，輕聲說道：“我會記得弗雷島，永遠記得。”

待對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凌淵轉身閉眼，感受著心神中那無法捕捉但又無處不在的親暱。

那是破曉號船魂再度進化後帶來的效果。

【破曉號】

【船長：凌淵】

【船員：貝爾[領航員]、奧恩[船匠]、鄧肯[大副]、詹姆士/特朗克[正/副水手長]、羅傑斯[炮手]】

【船裝奇物：怒濤五代·靈能渦輪引擎、征服者III型·135mm艦載榴彈炮】

【船隻技能：人船合一[基礎]、星象導航[貝爾]、鍊金損管[奧恩]】

【船魂奇技：暫無（剩餘三槽位）】

【評價：曾在海浪中掙扎浮沉的孤舟，如今淬鍊出鋼鐵的筋骨。靈能引擎在龍骨深處咆哮！艦炮的怒吼撕裂遮蔽前方的冷光！破曉號——你最忠實的夥伴，如今已不再是被浪花隨意戲弄的木頭，而是一柄刺向詭海的尖刀！】

從航海日誌的評價能看出，現在的破曉號的確是脫胎換骨了。

作為它的船長，凌淵也總算有了與詭海掰手腕的底氣。

儘管在難以預料的無邊海波面前，他們仍顯得極為渺小，但至少凌淵和破曉號都邁出了第一步。

這是他們的一大步，也是宏觀人類族群微不足道的一小步。

或許在很久以後的未來，這兩個詞能反過來形容……

……

“三件船裝奇物！”

奧恩敲著腦袋，罵罵咧咧地說道：“幸不辱命，總算是趕在啟航前造完了！”

“辛苦您老了，等到了海上，我怎麼也得逮幾頭海狗給您好好補補！”

凌淵的調侃讓奧恩眼前一亮，立馬又引發了強烈不滿。

“那敢情好……不對！我需要補？年輕人瞧不起誰呢！？”

“好好好，大師你不用，我們其他人到時候分著吃。”

“話也不能這麼說，其實我對海狗的味道也比較……”

一拉一扯，奧恩也是將打造好的船裝奇物交給了凌淵。

分別是：

用畸變招潮蟹心臟為核心製作的【水流護盾】；耗費大量幽夢水母神經節觸手囊糅合成的【迷幻界域】；以及以非凡級龍孽妖鮫血液提純淬鍊出的龍血結晶為媒介，可模擬一絲龍威的【妖蛟血咒】！

這三件船裝奇物都是輔助類，但無一例外都有著非常實用的效果。

而且被製成奇物後，非凡特性在有節制地使用下足夠破曉號“燒”很久。

隨著三團色澤各異的光團融入船身，破曉號也向自家船長傳來了些許的“不適”。

凌淵在心中不斷安撫。

他很清楚。

這種不適很大程度來自那枚龍血結晶。

龍血從來不是什麼天賜的寶物，更像是附帶著極強的毒性。

好在結晶內含的龍血並沒有那麼精純。

所以破曉號很快便適應了。

只是等到真正啟用，或許還會有較為明顯的副作用。

“怎麼樣？不錯吧！”

凌淵聽到奧恩信心十足的提問，也是回以大拇指。

“頂級貨！太棒了！”

武器鋪已經關門了。

最核心的鍛造間被奧恩以鍊金矩陣摺疊後隨身帶走。

他和貝爾今晚就在協會歇息，等明早一起動身。

墨斐特領著送物資的工作人員最後清點了一次，“好了！齊了！”

“辛苦你了。”

凌淵一邊核對一邊將物資收入負載。

升級改造不僅讓破曉號的總長、體型大了不少，升級引擎裝配火炮後的它，已經稱得上是大艙型風帆戰列艦！

沒錯！

比起武裝商船，破曉號更像是巡航艦隊的主力戰艦！

畢竟誰家好人會給商船加裝怒濤系列的靈能引擎？

船頭甲板還窩著一門135口徑的征服者艦炮！？

李涯規勸凌淵“悠著點”。

何嘗不是擔心年輕人手裡有了趁手傢伙就想幹點大事？

破曉號升級後的艙室除了儲藏艙、輪機艙等功能性艙室，還多了些人文關懷。

艏樓加裝了較厚的特製船板，輔助主炮增強抗戰鬥能力。

前甲板與船頭皆為“實心”。

一方面保證了碰撞等抗風險能力，另一方面則是為了平衡重心，使得船尾不至於過重。

沿著龍骨往後。

主體甲板下依照原先的形式開闢出多個裝載貨物的儲藏空間。

艉樓則是人員主要集中的位置，分為三層實際還有“地下一層”。

輪機艙就在“地下室”，位於船體後半部分的中央，與引擎相隔不遠，也方便與之相鄰的浸泡艙冷卻海燿石。

艉樓的幾處艉尖艙等級森嚴，造型比例類似金字塔的遞減。

一層是水手們的宿舍，還有廚房、醫務室以及放置特殊貨物的儲藏室。

二層是貝爾、奧恩等正式船員的艙室，不大，但有獨立的盥洗室，在遠洋航船上有私人空間已經是毫無疑問的優待了。

三層則是整艘船的核心——駕駛艙！

方向舵不用在甲板上風吹日曬，駕駛艙隔一道門便是凌淵的船長室。

四通八達的喇叭管道聯通各個艙室。

駕駛艙的值班人員能將指令清楚地傳給船上的所有人。

前提是聲音要大。

因為海上既不平靜也不安靜，很多時候耳邊的雜音都很吵嚷。

不大點聲根本聽不見！

這麼小聲也想開大船？

特別是輪機艙。

怒濤系列可以看做是軍用引擎。

軍品主打的就是一個結實耐造，至於使用時嗡鳴不絕的糟糕體驗？

先把小命保住，再想著投訴吧！

所以船隻一大，各種麻煩都有。

比如已經分隔出來了但仍處於空閒狀態的廚房、醫務室。

前者。

有凌淵這個美食家展露廚藝。

後者。

只會自愈的他是真不敢亂來。

而李涯非常貼心地幫破曉號安排了一位船醫，還是凌淵見過幾面的熟人。

“凌船長，你還記得我嗎？”

看著面前熱情洋溢的青春少女，凌淵溫和地笑道：“怎麼可能忘？火種嘛！會長讓你來當船醫，即便只有一段路也真是屈才了！”

“什麼話！”

女孩嗔怪道：“你那晚的神勇我可是記憶猶新，再次感謝你的保護，這次，換我來報答你。”

“對了！我認識你，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呢！”

明眸皓齒的女孩笑起來讓船塢都有了幾分暖意。

“我叫索娜！是光輝教會的信徒，也是維羅尼卡醫學院的實習醫學生，我的專業能力還算可以，應該能幫上忙！”

“看來我撿到寶了，”

凌淵笑著歡迎道：“希望這次能帶給你一段愉快的旅途。”

“那當然！我很相信你，船長先生。”

索娜的行李還不少。

大多數是一些醫學器材以及藥品材料。

李涯安排她跟著凌淵前往維羅尼卡，未必沒有省幾張船票的意思。

畢竟這麼多東西，在弗雷島尚未解除海禁的情況下想要運走，託運費足夠榨乾索娜的津貼了。

海禁針對的是普通船隻，這不是歧視，而是為他們的安全考慮。

特殊船隻經過審批就能出海。

凌淵在領取白銀徽章以及探索令時，出海申請當場就由李涯親自審批透過了。

看索娜嘿咻嘿咻搬個不停，凌淵也是幫著來回了幾趟，幫她把醫務室變成了真正能治病救人的地方。

期間。

索娜累的香汗淋漓，但始終沒有嬌氣地讓凌淵獨自勞動。

這讓凌淵對其高看了一眼。

這姑娘不僅能吃下學醫的苦，心性也很堅韌自強，被選為火種果然是有閃光點的。

“那就明天見啦！船長先生！”

人一波波來，凌淵一批批送。

最後，船塢燈光熄滅大半。

忙碌了一天的凌船長慢慢踱過破曉號的前後甲板，意猶未盡地躺進自己的船長室。

凌淵望著天花板，忍不住舉起手掌想要感受一下那裡是否真實。

真是沒想到……

自己已經擁有這麼大一艘船了……

開啟航海日誌，凌淵斟酌著記下此刻的心潮澎湃。

他翻到不久前還充斥著惶恐驚疑的文字。

恍如隔世的錯覺湧上心頭，最後化作濃濃的睏意幫他閉上了雙眼。

靈魂彷彿徜徉在溫暖的洋流中，沒有目的地飄蕩，不知天地，忘卻時間……

……

“早上好！”

凌淵佯怒皺眉，“各位，沒吃早飯？”

“早上好！！船長！！！”

“好！很好！很有精神！”

這下凌淵舒服了。

他的目光在一張張熟悉的，不太熟悉的，年輕的，不那麼年輕的臉上劃過。

“很高興與諸位共事，接下來的日子還請大家多多關照！

作為船長，我會善盡一個船長的責任！那就請諸位，隨我上船吧！”

“咱們準備揚帆！啟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