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血債血償！宣讀罪狀，百姓怒吼！

周觀政那洪亮的聲音，如同九天之上傳來的神諭，清晰地鑽進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整個會場，數十萬人的呼吸，彷彿都在這一刻停滯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著周觀政手中那本厚厚的罪證錄。

他們知道，那上面記錄的，是這些士紳老爺們百年來犯下的滔天罪孽！是他們這些平頭百姓，世世代代承受的血淚和苦難！

周觀政面沉如水，翻開了罪證錄的第一頁。

他的眼神冰冷，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判官，在宣讀著來自地府的最終判決。

“江南士紳，顧氏一族！”

周觀政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平地驚雷！

“洪武八年春，顧氏家主顧天養，為擴建其祖墳，強佔城西佃戶張全家水田八百畝！張全家五口，走投無路，於當年冬，投河自盡！”

聲音，擲地有聲！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話音剛落！

臺下那死寂的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哭喊！

“啊——！！！”

一個頭發花白、衣衫襤褸的老婦人，猛地從人群中衝了出來，雙腿一軟，重重地跪倒在冰冷的泥地上！

她伸出那雙乾枯得如同雞爪般的手，瘋狂地抓撓著地面，指甲縫裡瞬間塞滿了泥土！

“我的兒啊！我的兒媳！我的孫兒啊！”

老婦人仰起頭，那張佈滿皺紋的臉上，早已是老淚縱橫！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高臺的方向，發出杜鵑啼血般的嘶吼！

“青天大老爺啊！那就是我兒張全家啊！就是這個姓顧的畜生！他逼死了我兒一家五口啊！我那還沒滿月的孫子……連一口奶都沒吃飽啊！嗚嗚嗚……”

淒厲的哭聲，像是一把最鋒利的刀子，狠狠地捅進了在場每一個百姓的心窩裡！

無數人看著那跪在地上、哭得幾乎要昏厥過去的老婦人，眼眶瞬間就紅了！

他們想起了自己被搶走的田地！

他們想起了自己被逼得賣兒賣女的慘狀！

一股壓抑了太久的悲憤，從他們的胸腔裡，瘋狂地湧了上來！

高臺上，周觀政的眼睛也紅了。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怒火，翻開了罪證錄的第二頁！

聲音，變得更加冰冷！更加充滿了殺意！

“王氏一族！洪武九年，家主王守義，為謀取暴利，暗中勾結東海倭寇，走私大明精鐵、糧草！致使我大明沿海軍戶，三百七十二人，被倭寇屠戮殆盡！屍骨無存！”

“轟——！！！”

這個罪名一出，整個會場，徹底炸了！

如果說強佔民田是內部的矛盾，那勾結倭寇，就是叛國！是通敵！是不可饒恕的死罪！

臺下，幾個穿著破爛軍服、身上帶著傷疤的退伍老兵，聽到這話，瞬間目眥欲裂！

“王守義！你這個狗漢奸！我操你祖宗！”

“我的兄弟！我的袍澤！就是死在你們賣給倭寇的刀下啊！”

“殺了他們！殺了這幫吃裡扒外的畜生！”

怒吼聲，此起彼伏！

高臺上，那原本還想掙扎的王家家主王守義，聽到“勾結倭寇”四個字，瞬間面如死灰，整個人像被抽掉了骨頭一樣，癱軟在了地上。

完了！

他知道，自己徹底完了！

然而，周觀政的宣判，還沒有結束！

他面無表情地，繼續往下念！

“李氏一族！洪武十一年，為獨吞家產，買通官府，羅織罪名，誣告其親弟謀反！致其弟全家三十餘口，滿門流放三千里！途中，死於瘴癘者，二十九人！”

“陳氏一族！洪武十二年，其子陳世豪，於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遭其父兄阻攔，竟指使家丁，將父兄二人活活打死！事後，以百兩白銀，買通縣令，將此事定為‘意外身亡’！”

“顧氏……”

“王氏……”

一條條！

一件件！

一樁樁血淋淋的、罄竹難書的罪行，被周觀政用那冰冷無情的聲音，公之於眾！

每一條罪狀念出，臺下都會響起一片撕心裂肺的哭喊！

每一件罪行揭露，都會引爆一陣滔天的怒罵！

一開始，還只是個別的受害者在哭訴。

到後來，是成百上千的人在怒吼！

再到最後，是數十萬百姓，匯聚成了同一股聲音！

整個公審大會，徹底變成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巨大的控訴大會！

民怨，如同壓抑了千年的火山，在這一刻，轟然爆發！

那滔天的怒火，徹底燒燬了士紳階層數百年來，用“仁義道德”、“詩書傳家”這些虛偽詞藻，精心建立起來的所有牌坊！

“殺了他們！”

“殺了這幫畜生！”

“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

數十萬人的怒吼，匯聚成一股毀天滅地的聲浪，席捲了整個平原，震得高臺都在微微顫抖！

那聲音裡，充滿了無盡的痛苦！無盡的怨毒！和無盡的憤怒！

高臺上，四大家族的數百名罪人，被這股如同實質般的聲浪，衝擊得肝膽俱裂！

他們一個個抖如篩糠，面無人色，甚至有人直接被這恐怖的聲勢，嚇得當場失禁，身下流出一灘黃色的騷臭液體！

他們那所謂的尊嚴和體面，在這一刻，被撕得粉碎！被碾得稀爛！

終於！

周觀政唸完了罪證錄上的最後一條罪狀。

他緩緩地合上了那本厚厚的冊子。

整個會場，再次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死寂。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死寂之下，是即將噴發的、更加狂暴的火山！

所有的罪行，都已宣讀完畢！

所有的血債，都已公之於眾！

現在，只剩下最後一步了！

審判！

臺下，數十萬雙佈滿血絲的眼睛，齊刷刷地，從那些癱軟如爛泥的罪人身上移開，聚焦到了高臺中央，那個如同神魔般矗立的身影之上！

燕王，朱棣！

在萬眾矚目之下。

朱棣緩緩地抬起了手，握住了腰間那柄陪伴他征戰多年的佩刀。

“鏘——！！！”

一聲清越的龍吟！

長刀，緩緩出鞘！

雪亮的刀鋒，在正午的陽光下，反射出森然刺骨的寒光！

朱棣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長刀，刀尖直指蒼穹！

他那雙如同鷹隼般銳利的眼睛，掃過臺下那數十萬張充滿了期盼和仇恨的臉。

隨即，他那冰冷到足以凍結靈魂的聲音，如同最終的審判，轟然落下！

“本王宣判！”

“所有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