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來到一處空的訓練場,舒清婉仔細地關好厚重的大門,“咔噠”一聲將大鎖落下,動作乾脆利落。
這是學院五間專供教師使用的訓練場之一。
一旦門關上鎖,深色特殊材質構成的牆壁和門扉便形成屏障,不但隔絕了外界的視線,也讓人短時間內無法闖入。
內裡空間極為開闊,穹頂高挑足有三層樓,面積抵得上兩個籃球場大小。
四面牆壁在角落柔和燈光的映照下,泛著不易察覺的金屬光澤。
平日裡若有老師想要修煉或測試威力較大的法術,便會選擇此地。
不僅因為其私密性極佳,更因整座訓練場都經過特殊加固,無論牆體還是地面,都嵌入了能吸收逸散能量的獨特材料,能有效削弱法術衝擊。
宋定安在學院待了三年,卻是一次也未曾踏足過這裡。
舒清婉輕快地拍了拍手,清麗的臉龐上帶著一絲滿意,環顧四周後對宋定安說道:“好了,這裡足夠寬敞,完全施展得開,而且不用擔心被人窺探,可以安心開始了。”
她眼神裡透著鼓勵,“說一千道一萬,終究不如親身體會。該講的方法都教給你了,你現在就自行練習,仔細體會那種感覺。”
說完,她便走到不遠處的空地,自己也凝神靜氣,開始了練習。
說起來她也是御劍術的初學者,只是憑藉深厚的修為和廣博的見識,入門快上許多罷了。
於是,宋定安深吸一口氣,集中精神,開始按照法訣驅使腳下的飛劍。在這高曠的訓練場裡,他確實可以大膽地嘗試飛得更高。
然而……
“噗通!”
一聲悶響伴隨著痛哼。
飛得越高,摔得越狠。
他狼狽地從冰涼的地面上爬起,揉了揉被震得生疼的屁股,臉色有些發白。
但他沒有氣餒,咬咬牙,再次嘗試。
無數次跌落爬起後,他的衣袍沾染了灰塵,甚至有幾處輕微的撕裂,額角也滲出細密的汗珠。
終於,在一次微妙的平衡調整後,他穩住了身形!
不再是直上直下,而是笨拙地開始嘗試著在空中挪移、轉圈。
雖然速度如同蝸牛爬行,搖搖晃晃如同蹣跚學步的嬰孩,但這前所未有的懸浮與移動感,瞬間讓宋定安眼中爆發出巨大的驚喜光芒,嘴角控制不住地咧開,發出低低的歡呼。
美中不足的是,這御劍飛行之術消耗靈力堪稱恐怖。
每每飛上一小會兒,他便感覺丹田空虛,經脈疲憊不堪,只得趕緊落地,盤膝而坐,努力恢復幾乎告罄的靈力。
汗水沿著鬢角流下,他的胸膛劇烈起伏。
不過,隨著練習的深入,他對靈力的掌控和路徑的規劃越發精細。
幾天下來,他已從最初只能支撐不過三分鐘,硬生生提升到能勉強飛滿一刻鐘(十五分鐘)之久。
又一次耗盡靈力落地後,他喘息著,心中透亮:以他目前煉氣五層的修為,再怎麼咬牙苦練,一次御劍飛行的極限時間也絕難突破二十分鐘。
唯有日後修為突破晉升,丹田氣海得以拓展,靈力更加深厚精純,才能真正延長御劍遨遊的時間。
不知不覺間,牆上的光紋計時器顯示,姐弟二人已在此揮汗苦練了好幾個小時,外面的天色應已擦黑。
舒清婉輕盈地從飛劍上落下,氣息平穩,抬手抹去額頭一層幾乎看不見的薄汗,對剛完成一次短暫飛行的宋定安說道:“行了,今天先到這裡。你靈力耗損太大,晚上就住我那兒吧,別回去了。”
她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嚴厲:“之前訓練時,你靠靈元石快速回復靈力,那就算了,權當是特殊訓練階段。等會兒回去路上以及到家之後,不準再動用你的令牌裡面的靈氣!要靠你自己打坐,老老實實吸收天地間的靈氣進行恢復。體會那種過程。”
“知道了,姐。”宋定安雖然疲憊,但還是認真地點頭應道。
回到舒清婉位於學院教工宿舍的住處,宋定安甚至顧不上去擦拭身上的汗漬和灰塵,一屁股就盤坐在客廳沙發上,迅速進入了調息恢復的狀態。
身體彷彿被徹底掏空的感覺難受極了,四肢百骸都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痠軟無力。
習慣了用令牌輕易轉化靈元石,從中抽取海量精純靈氣瞬間補充的便捷,此刻全靠自身呼吸吐納,緩慢地從稀薄的空氣中汲取那絲絲縷縷駁雜的天地靈氣,其效率簡直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巨大的落差讓他心裡貓抓似的難以平靜,眉頭緊鎖,幾次都忍不住想要動用令牌。
然而,想到舒清婉嚴肅的叮囑和眼中期待的神色,他終究還是按捺下了這份衝動。
宋定安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努力排除雜念,強行壓下內心的浮躁,如同老僧入定般,開始無比認真地吸收著周遭空氣中的靈氣,一點點地引導它們匯入乾涸的經脈。
不知不覺間,他竟然在這種專注的“慢”中,進入了一種深層次的入定狀態,對外界的時間流逝渾然不覺。
直到翌日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在他身上,他才緩緩睜開雙眼,從那種玄妙的狀態中甦醒。
細細感受之下,宋定安驚訝地發現,經過一夜純粹依靠自身努力恢復的靈力,不僅總量恢復了,運轉起來似乎比以往更加流暢活潑,宛若水銀般在經脈中流淌,甚至自身的修為境界都隱隱鬆動,增長了一絲!
不僅如此,他能清晰感覺到,經脈乃至身體的血肉筋骨,都彷彿被這股自然吸收的靈力浸潤過,悄然被淬鍊強化了一分。
這一刻,他豁然開朗,明白了舒清婉執意讓他用最“笨”的方式恢復靈力的良苦用心——這才是真正能打磨根基、穩固修為、淬鍊己身的正途!
舒清婉早已起身,為他準備好了一份簡單卻熱氣騰騰的靈米粥和幾樣小菜。
“醒了?先去洗漱,”她看著宋定安精神飽滿、眼神明亮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欣慰的笑意,遞過一條幹淨的毛巾,“然後過來吃早飯。”
她拿起放在一旁的教具袋:“今天是週一,我得去學院上課。你一會兒可以繼續留在這裡鞏固修煉,也可以回家一趟。不過,記得晚上準時過來,我們再去訓練場。”
吃過早飯後,宋定安略一思忖,還是決定回家。
在舒清婉家,他日常更換的衣物並不在此。
雖然以他如今的修為,已經能夠運用靈力鼓盪周身,將身體表面的汗漬、汙垢輕鬆震散,達到潔淨效果。
但無奈他對靈力的精細操控還遠未達到圓融如意的程度,更別說用靈力去清理布料上覆雜細密的縫隙。
若是不知深淺地強行去做,恐怕唯一的結果就是靈力激盪之下,將身上本就沾了灰塵的衣袍徹底震成碎片。
昨日的訓練強度頗大,身上的汗漬雖能依靠靈力祛除乾淨,但這身衣服卻實實在在需要更換清洗了。
到了晚上約定時間,他便再次來到舒清婉家,與她一起兩人再次踏入了那間熟悉的訓練場。
不知不覺,一週的時間在專注的修煉中悄然滑過。
兩人的御劍飛行之術終於變得有模有樣起來,不再是當初的搖搖晃晃。
雖然還遠達不到能邊飛行邊分心另外駕馭飛劍攻擊或施展其他法術的水準,但卻已經可以在空中互相追逐嬉戲,靈巧地閃避對方的突然變向或貼近。
懸停、急轉、驟升、突降,這些基礎動作已然嫻熟。
在空中,其靈活性雖稍遜於腳踏實地的地面遊走,但勝在擁有了更多的攻擊和閃避角度。
若綜合考量空中的立體優勢和些許靈活性劣勢,其在實戰中的價值,已絕不輸於地面格鬥。
能有如此快速的進步,其實還是宋定安那日靈光一閃想出來的妙招:一人御劍升空,另一人則穩穩站在地面,撿拾起訓練場角落零星散落的小石子,運轉指力,帶著“咻咻”的破空聲精準射向空中翻飛的同伴。
飛行之人則必須凝神貫注,依靠飛劍靈活變向、盤旋升沉來全力躲避那突如其來的石子攻擊。
一週下來,彼此飛劍操控的精細反應能力,便在這“捱打”與“躲閃”中突飛猛進!
這天訓練結束後,伴隨著悠揚的晚鐘聲,舒清婉一邊理順微微有些凌亂的髮絲,一邊對剛控制飛劍落地的宋定安說道:“御劍飛行這一項,接下來我們只需保持日常的精進練習即可。接下來的重點,要轉移到真正的攻防之術上了——飛劍的攻擊與防禦技巧。”
她規劃了起來:“再過幾天,學院就該放假了,到時候我們就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用來專攻飛劍操控。等陪家人過完年,我們就一起出城一趟。”
她略微停頓了一下,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遲疑和複雜,聲音低了幾分:“不過,到時候……唔,到時候再看情況,決定要不要再找其他人加入進來組隊吧。”
顯然,經歷了上次程家兄妹那次令人心寒的事件後,她內心對組隊探索這件事,蒙上了一層難以消除的陰影,變得更加審慎起來。
宋定安點點頭,略作思考後認真建議道:“如果任務並不是特別艱險的話,可以叫上谷若風試試。他現在已經是煉氣期三層的修為了,基礎還算紮實。”
轉眼間,學院的寒假如期而至。
兩人有了充足的時間,幾乎日日泡在訓練場裡,揮汗如雨地錘鍊著飛劍攻防之術。不知不覺,又到了新舊交界的年關。
四十多年前,那場徹底改變了世界格局和人類命運的“天地大變”,其爆發的時間節點恰恰就是在那一年的除夕之夜。
因而,一個全新的紀元——修真紀元,便以其後的第一個大年初一為起點正式開啟。
說起來,這倒也算是一種奇妙的巧合。
然而,如今的過年,卻早已失去了舊紀元的熱鬧。
所謂的年味,大多濃縮成了自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頓團圓飯,飯後親友之間簡單地互相走動拜會一番,這個年便也就過了。
昔日的喧囂慶典,已成遙遠的記憶。
宋定安的活動軌跡也很簡單:在家安靜地陪伴父母,與幾位關係要好的同窗聚聚,然後便是與如今認的這位姐姐舒清婉來往。
他的人際關係網,簡潔到了極致。
其實不止是他,生活在這個時代裡的許多人,情況都大同小異。
當年天地大變驟然而至,世界瞬間陷入一片混亂恐慌。
緊隨其後,整個星球的板塊都在難以想象的偉力作用下徹底重組,山川異形,河嶽改道。
原本就不居住在同一座城市的親朋故舊,轉眼間便徹底失散在崩塌與重塑的大地之間,再也聯絡不上。
除夕那日傍晚,宋定安將打扮一新的舒清婉,客客氣氣地請到了自己家裡一起過年。
她手中還提著一份精心挑選、用素雅紙袋裝好的禮物——幾盒城內老字號出品的上等靈茶。
“哎呀,舒老師來了!快請進快請進!外面冷吧?”
林菡女士一見到舒清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立刻滿臉笑容地迎了上去,語氣熱情得像鄰家大嬸,手腳麻利地接過她脫下的外衣掛好,又拉著她的手臂往溫暖明亮的廳裡帶。
“快坐快坐!”
舒清婉微微欠身,臉上帶著溫和得體的微笑,語氣真摯地回應:“阿姨,您別跟我這麼客氣。”
她目光自然地掃過一旁含笑點頭的宋大德,又落回到林菡臉上,“我一直把定安當成親弟弟看待,您二老就把我當成自家女兒好了。”
林菡聞言,眼睛頓時一亮,笑容更加燦爛,連聲應道:“好好好!清婉說得對,快別拘束了,就把這兒當自己家,隨意些。”
她隨即側過身,對著站在廚櫃旁,正繫著圍裙的老伴提高了些音量,“老宋,還愣著幹嘛?趕緊的,到你露真本事的時候了!今天可得給清婉好好亮一手,整一桌拿手好菜上來!我可跟你說好了,今天大年三十,這年夜飯,少於八個菜可不行!”
林菡故意板著手指強調。
舒清婉連忙道:“阿姨,我也會做飯的,要不我去給叔叔幫把手?”
林菡卻笑呵呵地一把攔住她,順勢將一旁的兒子宋定安往前輕輕推了一把,力道不大但意圖明確。
“哎呀清婉,在我們家,規矩是——男人下廚!
她說著,親暱地挽起舒清婉的手臂,徑直走向客廳柔軟的沙發,帶著當家風範說道瞎:“咱娘倆啊,就在這兒磕磕瓜子,喝喝茶,看看電視,聊聊天!等著他們爺倆把美味佳餚端上來就行!”
老宋和小宋默默對視了一眼,交換了一個無奈中帶著默契的苦笑。
父子倆皆不敢有異議,迅速一前一後地溜進了雖然不算大但鍋碗瓢盆、柴米油鹽碼放得井井有條的廚房裡。
很快,廚房裡響起了節奏明快的切菜聲、爐火的呼呼聲以及油鍋輕微的噼啪聲。
老宋熟練地揮舞著鋥亮的菜刀,將案板上飽滿的五花肉切成大小均勻的肉片,口中壓低聲音,帶著點促狹的探詢,朝旁邊幫忙打下手,正在認真摘菜葉的兒子擠了擠眼:“小子,你說……你媽今天咋對舒老師這麼熱乎?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小宋——宋定安聞言,手一頓,差點把剛掰下來的菜葉捏爛。
他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哭笑不得地瞥了老爹一眼,低聲道:“我說老爸,您這腦洞也開得太離譜了吧?我可是正正經經認人家當姐姐的!雖然年紀沒差輩分那麼誇張,但……”
他話還沒說完,老宋那飽含“經驗之談”的嗓門又低低地響起來,語氣裡帶著點“你小孩子不懂”的自以為是:“去去去!你懂個啥?老話說得好,女大三,抱金磚!我看舒老師哪哪都好!雖然比你大了那麼幾歲,但這也相當於你這小子多抱了好幾塊金磚吶,你賺大發了知不知道?再說了,人家是修士,命長得很!別說差十歲,差個幾十歲在外頭也不叫事兒……”
這話可把宋定安嚇得不輕!
他條件反射般地猛然站起探出手,一把捂向老宋還在“高談闊論”的嘴,動作急促。
這一下力道沒收住,身體一個前衝,差點帶倒了砧板,上面那塊剛切了一半的五花肉驚險地在砧板邊緣晃了晃,最終還是沒掉下去。
他真是被他老爹這番“大膽”的言論,給驚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他這位剛認的姐姐可是實打實的煉氣後期修為啊!
雖然此刻她和老媽在客廳聊著家長裡短似乎很投入,但以修士敏銳的六感,若她有心,完全能將這廚房裡的竊竊私語聽得一清二楚!
他倒不是怕對方因此產生什麼誤會,而是單純想到這極度尷尬的對話內容可能被當事人聽去……那感覺,光是想象一下就讓宋定安頭皮發麻,臉頰發熱。
好在,當他父子二人終於把香氣四溢的八菜一湯端上餐桌時,宋定安藉著擺放碗筷的間隙,偷偷瞄了一眼坐在老媽旁邊笑容溫婉的舒清婉。
只見她神色如常,一邊輕聲細語地和老媽說著話,一邊自然地拿起湯勺幫忙盛湯,臉上沒有絲毫異樣,似乎什麼都沒聽見。
宋定安懸了半天的心,這才如釋重負地落了回去。
一頓豐盛而溫馨的年夜飯吃得其樂融融。
杯盤撤下後,四人又圍坐一起喝著清香的熱茶,聊著家常,看著電視裡舊紀元風格的老電影。
夜色漸深,舒清婉起身告辭,宋定安主動送她下樓。
走到樓下後,他臉上的輕鬆笑容斂去幾分,轉頭低聲問道:“姐,看出來了嗎?我爸媽……他們有沒有什麼異常的靈力波動?”
原來,自從二人獲得那本《御劍術》後,心底都隱隱產生了一絲懷疑:宋家二老那平凡普通的外表下,是否隱藏著他們尚未知曉的高深境界?
今晚這頓飯,除了團聚,另一重目的便是在這近距離較長時間的接觸中,再次細細探查一番。
雖然舒清婉之前去過幾次小餐館,但都不如這般家庭聚餐能提供更多的觀察機會。
舒清婉腳步未停,一邊慢慢往前走,一邊輕輕地搖了搖頭。
她秀麗的眉頭微微蹙起,語氣帶著一絲困惑:“奇怪……雖然心底那份直覺讓我還是有些疑慮,但我剛才確實感知了許久,靈覺掃過,無論是你父親還是母親,周身氣息都如同毫無修煉根基的普通人一般,並無一絲異常靈韻逸散......”
舒清婉搖了搖頭,說道:“雖然我心中還是有點懷疑,但是真的沒有看出來什麼。不管是煉氣境還是築基境的修行者,哪怕隱藏得再好,多少也會有點端倪。”
“除非......”她抬頭看向了樓上宋家所在的方向。
宋定安問道:“姐,你就別賣關子了,有什麼話直說罷,除非什麼?”
舒清婉搖了搖頭,說道:“這不太可能。除非他們有著遮掩氣息的特殊法門或者寶物,要麼就是已經超過了築基境,達到了目前世上的頂端---金丹境!”
這話,可直接把宋定安給整無語了。
金丹境,那是難以想像的境界好吧?
整個青玄城,明面上只有一位金丹境,乃是青玄城背後真正的掌控者。
能夠到達金丹境的,都是剛剛進入新紀元時便得到了天大的機緣,說是世界的寵兒都不為過。
宋定安的父親如今都不到五十歲,天地大變之時才幾歲?這根本就不可能。
宋定安嘆了口氣,說道:“算了,不管了,我爸我媽是不是修行者都不影響他們是我的爸媽。”
舒清婉笑道:“你知道就好。這幾天你該玩玩,等一週後,我們便出城去辦一件事,這事若是辦成了,好處多多。”
“到底啥事啊?姐,透露一點點唄!”宋定安自從上次聽她提過,便一直很好奇,可是一直沒問出來。
舒清婉擺了擺手,直接走了。
“到時你就知道了。”
當宋定安轉身準備回去時,耳中傳來了舒清婉正在遠去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