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裡。”

“佩裡···佩裡···”我反覆默唸他的名字,重新打量起眼前這個像極了舒言的男人,前一次遇見的他,將整個面容包裹在頭巾下,只露出一雙眼睛就讓我覺得他像極了舒言,這一次他從牢房裡將我救出,頭巾直包裹住了他的頭髮,隱秘得不露一根髮絲,那雙平淡如水的眼眸讓我差一點產生了錯覺,“你長得真的太像一個我認識的人。”

佩裡愣了一下,轉身走向窗邊,不著痕跡地問:“那個人對你來說很重要?”

我想了想,搖頭:“並不算熟。應該說是剛剛才結識,卻想進一步瞭解的人。”

“我跟那個人有多像?”佩裡側過臉,卻不看我。

“鼻子,嘴巴,眼睛都像!尤其是眼睛,不,應該是眼神才對!總覺得在平淡如水的眼眸裡隱藏了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就是那種感覺特別像!”我客觀地分析著兩個來自不同世界的男人之間的相似處,越對比,越深信這兩個看似不想交的男人也許會有冥冥之中註定的緣分。

佩裡怔忡一會兒,扭過頭,輕咳一聲,不鹹不淡地回應:“湊巧而已!”說完,便跨出門口,卻又頓住了腳步,“好好休息,我去給你煎藥。”

我一陣錯愕,耷拉著腦袋哀怨:“不是才喝過嗎?”

佩裡沒回頭,徑直管自己離開。

我躺在伸直了身體,雙腳就會豁到外頭去的木製小床上,伴隨著充斥在耳邊的孩子們在屋外頭玩耍嬉戲的笑聲逐漸泛起困來,打了哈欠,蜷縮起腳,翻了個身闔眼睡去。

我睡得昏昏沉沉,鼻子還是靈驗的。一股難聞不堪的味道如不經主人同意便登門造訪的不受歡迎的客人一般灌滿了我的鼻腔,也許是眼瞼太過沉重,也許是腦袋還不夠清醒,即便受到這樣的刺激也不願意睜開來瞧一瞧情況。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一個人輕輕揭開我臉頰上的紗布,還未結痂的疤痕突然受了外界空氣的刺激有些刺痛,條件反射地想捂住臉,卻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抓住,我一個激靈,蹬地睜大了雙眼,我的眼睛只能清晰地看見佩裡的下巴在我的頭頂,還有偶爾在喉嚨間滑動的喉結。我嚥了咽口水,尷尬地問:“你在幹嘛?”

佩裡低頭,知道我醒來,晃盪黑色陶罐裡黏糊糊的物體,輕笑一聲:“敷藥!”佩裡抓起一把就往我臉頰上塗抹,我緊盯著他手中殘餘的粘液,像是混合了不知名昆蟲跟樹葉,攪碎了經過熬煮的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