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裡特自信滿滿地輕哼:“皮德羅耶一定很後悔把你送來我身邊。”

“呃?”斐裡特的話又讓我一陣困頓。

“派你刺殺我,不過是讓普艮王宮裡多了一具無用的屍體。”

“你!”受不了斐裡特的羞辱,揮手劈向他,卻被他牢牢抓住手腕,他譏笑道:“身手果然很差!”

不服氣,揮起另一隻手,還未來得及動作又被斐裡特死死扼住,他湊近我,英挺的鼻樑只差一毫就能觸到我的鼻尖:“如果真的要刺殺我,就應該趁我沒注意的時候,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明顯!連傷害我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制服!”

眉頭擰緊,極不喜歡他的判定:“要我說多少次!我不是奸細!我不是奸細!我不是奸細!我更加不認識什麼皮德羅耶!你明白被人冤枉是什麼滋味嗎?就像有一塊臭抹布塞進你的嘴巴里,你的雙手卻被人用粗繩綁住讓你沒有能力拿掉嘴裡那塊讓你窒息的臭抹布那樣痛苦!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我肆無忌憚地宣洩心裡的委屈,嘴巴卻被人堵住。唇畔,有溫潤的觸感,逐漸地,越來越炙熱,越來越濃烈,斐裡特的雙手捧起我的臉頰,他閉上細長深邃的眼睛,享受這一刻的寧靜,而我的腦袋卻像是被人抽空了似地一片空白。

“這是對你在普艮至高無上的君王面前大不敬的責罰!”

“責罰?哼!”我怨念地瞥了眼闔眼側躺在獸皮大床上的斐裡特,望著窗外那彎如水的皎月,寢宮裡只有投在床塌邊的自己的影子與我一道作伴,從斐裡特就寢開始我就一直站在斐裡特身側,不禁抱怨起來,“現在才是責罰!”

“貼身女婢的職責——”斐裡特的聲音忽然響起,我嚇了一跳,他依舊閉眼但睫毛不自覺呼扇幾下,顯然並沒有睡熟,我剛才的自言自語鑽進他的耳朵裡,“無論何時何地,沒有任何理由,即便我睡著,也要守在我身邊,以備我隨時差遣。”

不服氣地瞪了他一眼,假意揚手要打他,斐裡特的聲音又不緊不慢地響起:“貼身女婢的基本要求,不該有任何情緒。我說的話,我下的命令都必須無條件接受。”

眨巴兩下眼睛,不屑地冷哼,又伸出手來作勢要戳他眼睛,他眉頭微蹙,我還沒來得及戳下去手腕就被他扼住,像被逮著做錯事的小孩一般心虛瞧向斐裡特,他的眼睛仍然闔上,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動了動薄唇:“你現在的行為足以讓你人頭落地!”

嘴角抽搐幾下,這個男人不會是閉著眼都能看見別人搞的小動作,該不會他的眼瞼是透明的吧?

試圖扭開斐裡特的掣肘,他的手越攏越緊,無奈只好求饒:“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斐裡特的眼瞼緩緩睜開,赤褐色的眼珠遊離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琢磨不透的淺笑,幽幽地問:“我記得水池邊當我用短劍抵住你的臉時,你倒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氣魄,怎麼眼下膽小成這副模樣?”

“那是涉及到尊嚴問題,就是你真的割爛我的臉我也絕對不跟你求饒!現在算什麼?不過是佯裝要戳你眼睛被你逮個正著罷了!反倒應該是你疑心病太重,像我手中連個像樣的能致你於死地的武器都沒有你就嚷嚷著要讓我人頭落地!是你太高估我的能力,還是太小看了你自己?”我揚起頭,不服氣地辯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