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悶。”

看著易生沒有放手的意思,她安慰性又冷淡地再加一句。

“我親你就不悶了。”易生淡淡地笑容如靜花綻放著,手上的力道依舊。

他眼眸點點水潤泛著光,不為所動。

“……”這個人怎麼在這種氛圍耍流氓,她搖曳的心神中翻出一個白眼,“你抱得我好緊,不舒服,快鬆開。”

廿渡嘗試打掉圈著細腰上面的手。

“好吧。”易生不再掙扎,將禁錮開啟然後迅速地勾住她的手腕,“那我們算是和好了嗎?”

廿渡低著頭,視線飄忽的沒有個定點安放,“……看你、看你表現。”

她想矜持一下,不想再像遊戲裡面一樣別人小手一勾她就跟著人家走了。

要硬氣。

易生輕笑出來,混合著人間風月和身畔的祈願樹縷縷紅布鈴鐺,“我想送你回去到你哥的身邊,你回到酒店之後就打電話給我。”

“……你怎麼知道今晚我在美食祭的。”他能知道她在日本這很正常,但是在這個美食祭就很匪夷所思——

“我說緣分,你會信嗎。”

易生遇見她確實是個意外,但是在地鐵上面遇見穿著和服的她,就能猜到他們的目的地一樣。

遇到她哥哥,也是緣分。

“……我信了。”她擺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我在機場看見你,我就覺得我跑不掉了。”

一看見他西裝革履禁慾清高卻撩人地握著咖啡杯從容不迫地擾亂她的生活,她就感覺已經被獵人的陷阱給逮住了。

易生挑眉,笑容微微加深。

她自己潛意識說自己逃不掉——這是變相地告訴他,這是接受他了?

“我也看見你了,只不過你這樣穿很不好。”她在機場那條短褲跟沒有穿一樣,像是偷偷穿著男朋友的衣服走出來。

鮑勃都在旁邊大膽不輕浮地看著。

讓他不高興了一陣子。

“不好看?”

兩個人的話題開始轉變正常,她心底偷偷撥出一口氣。

“不是不好看,而是露的太多。”

這種厚實的和服正好。

“……不許管我,我們還沒和好。”她皺起臉蛋兇巴巴說,“就算真的和好了也不許管我。”

易生露出一個無奈又憋屈的眼神。

兩個人看見了前面走的異常緩慢的廿宜和柳月婷,易生看著前面的兩個人停下前進的腳步,“你去吧,我就送你到這裡。”

廿渡點頭。

“回來了,你的妝怎麼這麼花啊——臉蛋還這麼紅。”就算看不清周圍還有人臉的神色,她也看到廿渡臉蛋上面一條兩條驚心的淚痕還有濡溼的睫毛。

易生給她擦過一遍了,沒想到還這麼狼狽。

“處理完了。”廿渡乖巧站著任由柳月婷拿出溼紙巾幫她擦臉,對著廿宜淡淡地說。

沒有了地鐵上那種怯懦與退縮。

也沒有見到易生的那種顫音。

看來是處理好了,“嗯,那就行,我們買點宵夜回酒店吃吧。”

“明天做些什麼好?”柳月婷指尖戳著下巴抬頭遙望月亮思考起來,大腦一片空白。

這裡的月亮總感覺跟我們那邊不一樣?

“哥哥還欠我們一頓大餐,我們找一間好吃的日本料理,再去附近的商場買買買。”廿渡心中的心頭落了下來,也就更好的融入這趟放鬆身心的旅程。

廿宜點頭,很大方地攤手,“嗯,隨便你們。”

反正他知道廿渡到最後會幫著他省錢的,他知道廿渡愛惜錢。

鮑勃接了易生的電話,看見他在街道不遠的小賣部走了出來,“這裡。”

咦,他的衣服是被潑水了?

這金魚還能潑水?

“他們還在裡面逛?”易生看著鮑勃跟著進入小賣部,買了泡麵和蘇打水。

“明天就要飛了,想喝點啤酒都不行。”飛機師駕駛前24小時不能碰酒精,這是規矩。

鮑勃悲痛欲絕挪開啤酒的目光,邊付賬邊回答,“是啊,倒是你撈金魚怎麼啥也沒有。”

兩手空空的。

被鄙視技術不行的易生拿出皮夾裡面的照片,兩根手指夾著在鮑勃面前晃了晃,“我要的是這個,不是那些玩偶。”

鮑勃瞪大眼睛,像是看見了私生飯行為一樣,“你這個算不算變態?”

居然為一張照片拋下他們?

“……”他沉吟一會,發現自己回答不上來。

聽見這沉默的答覆,鮑勃意味深長地拆開泡麵給店員拿去沖水,沙沙作響的泡麵粉包像是在戲謔易生終有一天拜倒在石榴裙下。

“但你們怎麼不在一起啊,明明都在日本。”鮑勃看著店員倒騰自己的面,越發覺得飢餓。

易生則是拿出剛剛買的紙巾擦拭自己衣服上面的水漬粉漬,他都不知道這些是怎麼蹭上的。

“我們有點誤會,所以分開了。”

“那你們可真奇怪,”鮑勃借過泡麵,用著鷹鉤鼻仔細地嗅香味才將折攏的叉子伸直,“誤會分開還一起來的日本,吵的哪門子冷戰。”

“……”易生幽幽遞過去一個眼神,手機震動一下。

柳月婷和她坐在床尾吃著壽司,整理著今天拍下來的照片,“誒誒誒,我說,你覺得這張好看還是這張好看。”

一張眼珠向右看,一張向左看的。

“……我覺得你長得好看,兩張都可以。”廿渡咬著冷掉、連皮都是軟的炸蝦。

冷卻的油炸物真的禁不起品嚐。

“切,你一回來就三番四次拿起手機看又默默按下,看什麼呢,是不是看那個易生有沒有給你回覆?”柳月婷回來在地鐵上仔細研究了遊戲裡面的易生PV與開放的情節。

很會撩,前期走的是暴躁老弟人設,總體只對廿渡好。

她對易生算是放心了,對廿渡好就行了,相信誤會是會解開的。

“……P你的照片!”廿渡拿起一隻炸蝦塞到她的嘴裡面,讓她連蝦帶話嚥下去,“那個臭男人說不拋棄我結果這麼久都不回我。”

她又拿起手機檢視。

“可能是在洗澡?畢竟我看你把妝哭成這個樣子,你連假睫毛都可能粘在他衣服上了。”柳月婷看她這麼不走心,開啟了嘲諷模式,“人家不得洗個半小時一小時的。”

廿渡默默走進衛生間照鏡子,不一會傳出聲音,“你騙我,我的假睫毛好著呢!”

“你快點卸妝吧,等他的訊息也可以卸妝啊,不然這幅樣子搞得我P圖的心情也沒有。”柳月婷在自己照片的臉蛋上面作畫。

“都不知道現在是誰追誰了,你有點矜持好不好。”柳月婷聽見裡面一陣陣搗鼓的聲音,恨鐵不成鋼地搖頭。

“嗯,你早點睡吧,明天中午我要回去了,你自己小心點。”易生只發來這麼句話。

冷冷淡淡的像是退出遊戲之前。

廿渡抽了抽嘴角。

太高看這個男人了。

然後又發來一條資訊,“你回來的時候,我去接你的機。”

“……哼,我還沒原諒你。”廿渡嘀咕著反覆看著這兩條資訊,然後去把她不給他看我的朋友圈的許可權撤掉。

“柳月婷你給我回到自己的房間P圖,我要洗澡睡了!”

“……你這早睡幹嘛,才十點。”柳月婷聽見裡面轟隆隆一陣子的大動作最後傳來嘩啦啦水聲,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約你了?”

“……”裡面依舊是嘩啦啦的水聲,只不過多了哼哼音樂聲。

——

“廿渡。”廿宜敲了敲門,“廿渡,我們要去銀座了,你好了沒。”

手機也不回覆訊息,電話又不接。

柳月婷這時候打扮好走出來,關上房門看著廿宜有點詫異,“怎麼了?”

“她電話不接手機沒回,不快點等一下午飯就很多人了。”他們明明快到中午才起床的,這個人怎麼還沒起。

鑑於她之前是個病得很重的病人,廿宜不放心地繼續加大力道敲門。

“我覺得是出去了。”柳月婷抓著廿宜的衣袖,讓他別用自己的關節大力敲門,皺眉說道,“昨天她趕我走,似乎要早睡,應該是有事情出去了。”

在日本哪有事情要出去?

廿宜蹙眉,拿出手機找到易生的微信直接撥通微信電話,“喂?我妹妹是不是去找你了。”

他語氣因為走失了妹妹而極度不善。

旁邊的人默了一瞬,似乎有點驚訝。

“沒有是嗎……好,那不好意思叨擾了。”廿宜順便說了如果看見他妹妹就叫她回覆電話。

“她不在那個男人那裡。”

柳月婷點點頭,她剛剛發的訊息也沒有得到回應,“那我們現在酒店大廳坐著等等吧,萬一她真的是睡過頭了,搞出烏龍也不好。”

“也只能這樣了。”

廿渡今天穿的是露背的奶油色吊帶裙,肩帶勾勒出她肩膀的白皙精緻,在背後的蝴蝶骨振翅想要飛翔更是蠱惑人心。

“這裡。”廿渡站起來,拿著已經沒電的手機揮了揮,“我昨天洗澡之後沒有充電,充電站太遠了,只能在這裡等你。”

迎面而來是蕭感,他拖著小行李箱,邪魅危險的笑容掛在嘴邊,“你就不帶個充電寶出來?你哥他們肯定得急死。”

昨天,蕭感和她說要去日本,想要她接機。

本來想要拒絕的,可是他說拿出遊戲裡面高層之前說的計劃作交換,她立馬拒絕了。

這是機密。

也是道德操守。

她昨晚如是說,“你如果不想背上刑事責任的話,你最好對我保密,這也是保護我。”

蕭感在電話那頭笑了笑,用著無所謂的語氣繼續打趣,“我沒什麼文化,英語也不太會,你確定不來接我?”

“……不是有地陪嗎,你到底是來幹嘛的。”

蕭感笑著沉默兩秒,然後聽見金屬蓋合上的聲音,“我在遊戲有幫助過你,我只是想來討個人情。”

“你怎麼知道——”

“我知道那是因為之前柳月婷和我聊天的時候,聊到了那你要去看海。”蕭感先一步知道她想說什麼,而且柳月婷和蕭感關係上要比她和他好一些。

店鋪很多不清不楚的地方、需要男人的事情都是蕭感一手包辦的。

“無恥了。”廿渡面無表情的吐槽。

這就是昨晚為什麼早睡的原因。

“充電寶在酒店裡面養精蓄銳,我忘記帶走了,你訂的酒店在哪裡?”廿渡和他一起去搭乘地鐵,看著地鐵繚亂的線路圖。

蕭感微微皺著臉看著一堆字,“我給你我的手機,你自己看吧。”

說完他脫下自己的一點牛仔外套,露出裡面的黑色潮牌T恤脖子掛著銘牌,“你能不能別穿的這麼露,好歹你也是我前女友。”

上身大半白皙嬌嫩的肌膚都裸露在外。

牛仔外套呆在她的肩膀上面,她體型嬌小,骨頭纖細地能穩穩扣住外套在肩膀上。

“熱啊,你不覺得熱嗎?”廿渡肩膀感受著厚重的牛仔外套,但想著地鐵這麼多人也不好不穿。

她來的時候趕時間坐的是出租,那貴的她心臟到現在還在滴血。

想起這母女倆喜歡將空調降溫降得離譜,他撇嘴沒再說話,“看明白了嗎,看明白我們就走。”

“嗯。”

其實他可以導航的。

等她和蕭感回去她的酒店拿充電寶與廿宜他們會合的時候,廿宜的臉已經黑到滴水,“……你的手機怎麼可以沒電,你難道不看看的嗎。”

廿宜咬著後槽牙死瞪著走進大堂的兩個人,像炸毛的獅子噴著熱氣嘶吼,彷彿下一秒就撲上來把她咬死。

“……”廿渡不敢說話,乖乖捱罵,順便齜牙咧嘴地將外套扔給蕭感。

廿宜像是想起什麼更加重要的事情,拿起什麼時候都有電的手機打出一個電話,低聲說著,“我找到她了,她去接她的前男友了。”

“嗯嗯,抱歉。”

廿渡好奇地看著他,雖然聽不清他與電話說些什麼,狗腿著,“哥你在和誰打電話呢。”

未來大嫂?

還是……

“你還問我?”廿宜聲線很冷,比她喜歡的低溫空調還要冷。

都可以結冰的程度。

不想讓氣氛降至冰點的柳月婷拉著吃瓜看戲的蕭感,哈哈打趣著,“我們快去吃飯吧,不然去晚了很多好吃的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