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卷卷怎麼不上游戲幫他跟進?而是梁芙求直接找她了。
難道這些事情跟她有著莫大的干係?
忽然小臉一紅,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她盯著滿腦袋桃色想法去戳劉叔那個財神爺頭像。
咦?劉叔最近很缺錢?
【廿渡:劉叔,那個bug還沒修好啊?】
【劉叔:什麼bug啊?哪個遊戲,你先填一下那個反饋表,我讓他們跟進。你都老員工了,不是知道流程嗎。】
她撇嘴,早就預料到了劉叔壓根就沒放在心上,【廿渡:那個女生會闖入易生小洋房的bug,到底什麼時候修好啊,一個世紀都過去了,牛頓都轉世好久回了。】
【劉叔:臭丫頭,好好說話。我只負責監工,又不是我修的。】
況且他現在也只是掛名的。
【廿渡:你是不是還有事瞞著我,比如關於這個遊戲,甚至這個bug。】
女人第六感上線,能聞到句裡行間的異味。夾縫裡都是“異樣”吃人的二字。
【劉叔:我大晚上的還要被你汙衊,我現在跟進的是其他專案了,這不你在遊戲裡我才來看看你嘛。】
劉叔摸著剛剛刮鬍子刮傷的下巴,心疼地看著自己本來不好看的臉雪上加霜,“老婆,你有藥膏嗎,我剛剛被自己刮到了……”
廿渡苦悶起來,看著被反鎖的門,內心被梁芙求的三言兩語還有易生的反應喚得微微動搖起來。
不對勁。
【廿渡:那你知道我媽她想幹什麼嗎,她叫我回去跟進易生那條線——她明明知道我不舒服的。】
【劉叔:我只知道,那個易先生那條線,她說可以大賺一筆。你呀,不舒服就好好待著吧,當然啦,就算要折騰也別折騰我了。】
末了滄桑地補充一句,【劉叔:一把年紀啦。】
劉叔到底是不忍心看著生病的廿渡還要為工作操心,被她那個只知道工作的媽媽矇在鼓裡,【劉叔:我只知道,易先生現在只完成了三分之二的事業線,而你媽媽想要在這個階段把愛情線弄出來。】
所以她必不可少在哪裡?
【廿渡:這個期間怎麼完成愛情線?也沒有——】
她還在編輯自己心中所想,轉瞬間就有個冒出苗頭的想法茁壯成長起來,她刪掉字眼重新編輯,【廿渡:所以我是愛情線的女主角?】
劉叔打了個響指,看著廿渡終於自己意會過來,【劉叔:其實嘛我也不清楚策劃怎麼個策劃法,不過應該八九不離十,至少前期是,至於現在,我就不清楚了。】
這個他可沒說謊。
她的房門被敲兩下,“我回去醫院了,你自己鎖好門睡覺,不要熬夜了。”
她先鑽進被子裡,在把被子蓋住嘴巴才說話。
“好的。”說出來的話悶悶的,再穿過門聲音聽起來就好像是睏倦中快睡著的聲音。
“我不吵你了,睡吧。”門外的人已經走了,能聽到不遠處防盜門開啟再合上的聲音。
她像受刑的囚犯一樣木訥地望著天花板,一時間沒有主意與打算。既然梁芙求想她回去遊戲裡面,那就說明她在裡面充當重要的一環,首先她哥肯定會陰惻惻地拿著柳葉刀追到公司,其次就是易生在裡面會變成公司賺錢撈一筆的工具。
就利益而言,她跟易生八竿子打不上。
她翻身,讓智慧流到大腦的一側,更好地集中智慧思考,想著儘量讓情感不要在大腦皺褶裡面流淌。
廿渡看著不遠處被坐塌的玩偶狗熊,尖叫一聲跳下冰涼的地板,“我的乖兒子!你怎麼扁的跟瓜子仁似的!”
瞧瞧這個扁平像鞋墊一樣的腦袋瓜子!噢,上帝,你絕對不會想到有人竟然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要是她親眼目睹這一切,一定會狠狠地用鞋拔子把他拍入焦熱地獄!
“誰把你害成這樣的!”她手忙腳亂地想要幫乖兒子揉到原來那個樣子,但是搓圓之後,狗熊縫製的嘴巴那裡,看起來笑的好心酸。
整個臉蛋都演繹著高興,不知道是臉型還是棉花問題,就是看起來好心酸。
“乖乖,我今晚抱著你睡。”她都快聽見狗熊玩偶哭得泣不成聲了。
混蛋老哥。
——
“廿渡?”卷卷看著廿渡從電梯出來的時候,很是驚訝。
她的大假不是還有兩個星期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復工,“你是回來拿東西的?”
拿著熱咖啡的廿渡搖搖頭,乾淨利落的西裝打扮一看就是來打卡上班的,“回來上班的,對了,你是不是沒有去遊戲裡了?”
兩人一起走進辦公室。
“是的,梁導讓我去跟進聲優,”卷卷開啟自己的日程表,左手拿起桌面的風油精開始邊看邊塗。
“卷卷你不舒服嗎?”
“嗯,進了那個遊戲以後出來就有點氣悶不舒服,”卷卷苦笑,“可能是不適應那些藥吧。”
“廿渡。”梁芙求似乎一直候著她來,她才坐下喝咖啡摸魚沒一會,梁芙求就找來了,“你進來,把門關上。”
廿渡進去了她辦公室,看見桌面上排好隊伍的藥盒。
“你哥讓你來上班?”
“他不知道,我跟他說我去旅遊。”她假裝去旅遊的行李箱寄放在閨蜜家裡了,她哥幾番追問無果才讓她走的。
梁芙求少有的露出淺淡的笑容,“這些藥,你先吃,藥性穩定之後會有吊水。”
“這次為了防止你像上次一樣瀕臨健康的及格線,你進去之後要調整作息。我們也會定期喚你出來,讓你的身體得到更好的調理。”
廿渡點頭,撿起桌面上的藥盒子,“是因為這個遊戲有非我不可的地方嗎?”
她冷不丁打一個試探球,讓閱歷豐富的梁芙求停頓一下手邊的動作,“是的,因為他和你合作的更好,對我們公司也有利。”
她說謊不眨眼胡編瞎造的能力有一半繼承了梁芙求的強大基因。
“哦好。”廿渡三兩下吃完西藥,完全看不見喝中藥的拖泥帶水,“那我進入遊戲了。”
“嗯。”梁芙求餘光瞥到監控器,淡定地點頭,“可以開始了。”
監控器對面的男人叼著菸頭露出邪魅的笑容,摁下了回車鍵。
資訊像是長蛇沒入湧流裡面,在細長的玻璃纖維裡反覆反射直至到各大平臺各大玩家手機裡才平復下來,變成一條秀色可餐白花花的無骨鱸魚。
“讓我們——拭目以待。”
——
近鄉情怯。
她站在鐵柵欄外面,摩挲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雕花,一時間沒有做好心理建設。
易生將手機滑到口袋裡面,在餐桌將半枯萎的玫瑰摘出來拿起一個玻璃花瓶握在手裡。
風鈴又響了、忽然手機也被敲醒。
【廿渡:你在幹嘛呢。】
【易生:吃早餐。】
廿渡挑了挑眉,站在小洋房門前,特地繞過去看了眼窗戶,可是裡面是深不可及的漆黑,心生疑惑起來。
不是說吃早餐嗎。
她抬手敲門,沒人回應她之後就旋開金屬門把。
感覺門把暖洋洋的,還有點磨損圓滑,像是被很多人摸過一樣。
一旋開門把,方舌彈開出來,還沒來得及感受裡面的一切,裡面就颳起海底的颶風,颶風席捲著混沌雜質直撲撲迎面撞來。
她連忙退開一步帶上門,聽見了門後面夏雷擄掠過平原輕曠的響聲,門跟著隨之一震,把她的脊骨周圍神經徹底震麻。
是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攻略了?
沒有存檔的?還是被清檔了?
“易生,是我。”她隔著門小心翼翼地喊,不敢輕舉妄動。
門把捏的死死的,想把恐懼轉移出去。
她居然忘記了昨晚論壇上她們說小洋房很黑很恐怖這件事了,“我回來了。”
這句話像信使一樣傳進去沒過多久,門就被一道外力從她的反方向拉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少年白皙的面孔,晨亮的眼眸掛著瑩藍色的霧花,語氣有點低掩的急促,“你沒傷到吧。”
他的眼睛無論在黑暗裡面浸泡多久,還是這麼亮。
裡面的燈涼亮了起來,窗簾也被拉開了。
廿渡看著他一切安好,“沒事。”
她不用餘光都能看見滿地的玻璃碎片,還變本加厲。
“嗯,”他看著她的臉色,先把她領進門,“你不是不舒服嗎,怎麼還回來了。”
“病都好啦,不過就是突發的高燒,吹空調吹多了。”廿渡咯吱咯吱走在鵝卵石大的玻璃碎片上,準備跌在沙發上面。
卻被易生一把托住腰肢,小小身板的他吃力道,“有玻璃。”
“……”沙發的玻璃雜草叢生,夾縫裡更是。
她站直身子,拉出一件大毛巾卷在手上開始清理玻璃,“我這次回來就是繼續負責你的事業線,還有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他負責把沙發傾斜過來,讓玻璃受重力滑下去。
忽然事半功倍的廿渡,“……是關於你的,我發現我們公司不只是設定了事業線,還有提供玩家玩的愛情線。”
“所以,你的回來。”他低著頭看著向下滑的玻璃碎片,叮叮噹噹得像是豎琴被風聲撩拔開來。
“畢竟看你完成事業線是我的工作,你放心,我會好好搞清楚這件事的。”
這句話,徹底地讓她與公司劃開立場。
看來她也是矇在鼓裡的,“那這個愛情線要怎麼進行。”
他問出來後,兩個人面面相覷。
玻璃已經清掃完畢,他把沙發擺好,看著柔弱無骨的她斜靠在沙發上。
“我要是知道我肯定全都告訴你,”廿渡被剛剛那個玻璃瓶驚嚇的餘勁現在湧上大腦,虛汗開始沁出來,“給我一點時間,我進來這麼久,我也沒發現什麼愛情線。”
聽完這句話,少年思緒陷入沉思。
“我也開了加速包,但似乎沒用。”似乎是被系統那邊調速了,這些日子過得還是那麼緩慢。
“好,我跟他們反饋一下。”廿渡先用備忘錄記下來,壓著嗓子咳嗽了兩聲。
易生將一個黑色的小盒子遞給她,“這是你那個新同事給我的。”
這個女生給他一個巴掌大的黑盒子,密不通風的黑色結晶,微微泛著點墨紫色光痕。
“你收下了?”
易生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微笑,看著她微撅的嘴唇,晶瑩得像是晚春的熟櫻桃,“她說這個是你們公司給我的。”
但是因為那個卷卷支支吾吾的,他一直沒使用。之前找來了系統,系統也只是告訴他這個是某方面的加速包。
本來打算在微信上問的。
廿渡自然也不知道這個是什麼,“你等一下,我可以幫你問問。”
她喚來了系統,【系統:你好,玩家廿渡。】
【玩家廿渡:這個是什麼?】
【系統:這個是加速包,是指可以縮短身體發育的時間。這個是易生線上面重要的道具,目前沒有獲得途徑。】
卷卷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廿渡將黑色的結晶放在桌面上,“這個是讓你身體快速發育的東西。”
易生若有所思,轉頭看著她沉思的側臉,“你在想什麼。”
“在想他們為什麼給你這個,在我問出來之前,你就先別用這個小盒子了。”
快速發育?就是變成成人嗎。
等眯了一會的廿渡在沙發上惺忪睜眼的時候,桌面上的結晶和易生已經不見了;身上倒是多了張小毯子,地面的玻璃碎片也不知道怎麼清理的。
地面乾乾淨淨的,跟鏡面反光似的。
不就是眯了一會嗎,還能在地板上面打蠟?
她找上還在享受麥當勞滿滿元氣早餐的劉叔,【廿渡:早上好呀劉叔,易生說那個時間加速包不能正常使用了。】
“那你等等我,”吃著滑嫩炒蛋的劉叔連椅子還沒有坐熱,揉著凸出來的青筋,撥進內線,“梁芙求在嗎。”
吃著一人份的早餐,操著兩人份的心。
蕭感夾著話筒,躺在睡袋上面,聲音是被煙與夜熬過的沙啞,“她去跟進聲優的事情了,我們等一下有個會議,你找她幹嘛。”
“易先生的時間加速包不能正常使用了,我想著跟程式部說,還不如直接跟你們說。”
畢竟連之前萬年bug,程式部也沒有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