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這麼快，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害羞。
廿渡看著他站在鐵柵欄旁邊插著口袋，清冷的成人樣子已經有了雛形，“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帶你出去，我也是第一次。”
“那姐姐之前......”
“緩兵之計，攻陷城池。”廿渡回答地頗為自豪。
“......”真的很狡猾。
廿渡推開鐫刻花紋的鐵柵欄，像是開啟了另外一個空間，回頭看了眼身旁的易生，“跟著我。”
會意的易生默默拉住她的衣角，有點好奇這個被他告別了七年之後的世界。
會是什麼樣子的呢，七年的時光，能給人事物帶來什麼改變。
廿渡看他這個時候不合時宜的矜持，“嘖”一聲霸道地一把拉住他柔弱無骨的手。
不、不是柔弱無骨，而是感覺摸了哥哥辦公室的骨骼標本。這小傢伙也太瘦了。
正要像未知的地圖進發時，卻被一道不小的力道扯住了腳步，“姐姐等等。”
“怎麼了，你不想出去嗎？”怎麼這個時候還害怕上了。
“萬一那些女生在屋子了蟄伏怎麼辦。”他的書與衣服都在裡面，如果女生趁虛而入會是一件災難性的事情。
他會反胃，就連空氣也會感覺被抽走。
“......”廿渡扣住自己的下巴，側頭凝思了一下，“你有什麼好法子嗎。”
“姐姐鬼點子多。”他立馬狗腿起來。
“那就把你手機拿出開，給我。”廿渡伸開手掌，曲了幾下俏皮的手指，做出一個勾引狀。
易生沒有異議地將手機放在她的手心裡，“沒有密碼的，姐姐可以直接點開。”
廿渡果然順利地劃開螢幕，在瀏覽器面板搜尋了幾個被人舉報邊緣倖存下來的驚悚類歌曲專輯收錄，將手機塞在她手裡，壞笑得清脆“好了，把它點開，放在客廳就好了，電量充足吧。”
“充足。”易生接過手機，轉身走去有著無盡黑暗的小洋房裡。
易生髮現手機被廿渡靜音，看著手機正在播放的畫面，在靜謐的客廳裡將音量裡放大。
怎麼說呢，就是一張空靈驚悚的娃娃聲音，正在地獄空蕩一處笑吟吟的叫喚，就已經感覺背後有人正在靜悄悄看著自己，隨時把自己拉進惡鬼的派對。
姐姐她還真是，鬼才。
小小的易生眼睛裡面都是大大的崇拜。
“好了？”廿渡看他一臉平靜沒有她想象中的模樣，有點惡作劇不成功的失落。
“嗯。”易生自覺拖著她的手，微微一拉，“姐姐我們走吧，早點去早點回。”
廿渡又首先邁了出去，而後一手將易生拖過來，怕錯過了什麼某些特殊的東西，力道微微大了點，她看見易生的臉有點錯愕與驚訝。
易生驚訝地是因為她力道使得不夠好，沒有好好把握住力矩與力度，讓他重心不穩跌落他她柔軟馨香的懷抱裡。她衣料柔軟又香甜，頃刻就充斥著他的鼻腔，湧進了咽喉。
怎麼廿渡喜歡看的劇情老是發生在他身上，還角色調換。
他又不會因為這些而喜歡一個大十歲的女人，而且這不是她的戀愛遊戲嗎，怎麼感覺易生才是玩戀愛遊戲的那一個。
“這麼輕飄飄的。”廿渡咂嘴，順手在他腰間上掐肉，根本就掐不到，而且手感還很滑溜，“看來任重路遠。”
易生任由她扒拉，沉迷於自己剛剛從那個被禁錮七年的藍色牢籠裡掙脫開來。但就是臉蛋微微忍不住的紅，腰側有點癢。
刑滿出獄？但不如說是逃獄。
“好了，找貓。”廿渡鬆開他的腰側，將他扶穩之後腳尖一轉就開始四處張望，喊著叛逃貓咪的名字，“系統？系統？你聽到了倒是喵一聲啊。”
平時不是很愛叫喚的嗎，廿渡踮著腳尖叫喚著，“是不是要拿貓糧出來......”
易生倒也不急著找貓，而是好奇地打探周圍的一切，不遠就看見櫻花樹光禿禿的樹冠，又看了廿渡一眼。
多了幾分舒坦。
原來外面的世界，是這樣的。佇立的高樓，反光夕陽的玻璃，路邊綠油油的樹木，柏油路已經有點月光的清寒。
“系統？”已經叫喚到葉謙塵咖啡店的附近，卻還是沒有那一道炭塊的黑影竄來竄去。也只是無邊靜默的夜色與街燈的流轉。
葉謙塵倒是擦著蛋糕瓷蝶的時候聽見了廿渡在空蕩蕩的大街上擾民的叫喚著，惹了他在這附近的寧靜，對著前臺女生的NPC說道，“你去把廿渡小姐叫進來。”
NPC愣了半秒，像是在處理資訊，然後露出訓練過的微笑，“好的老闆。”
易生看著大街上空空蕩蕩偶爾會有車輛經過，人也稀稀拉拉，露出不解的表情，“姐姐，為什麼人這麼少。”
看她播放的電視劇，車輛會產生的堵塞，行人道上男女老少形形色色。而這裡都是空城一樣的冷清。這裡是郊區嗎。
“額，”廿渡腳步一頓，看著開啟遊覽模式的易生，這才想起來這是個NPC充斥的遊戲，“你得問問他們啊。”
“可是姐姐......”
“廿渡小姐。”穿著制服圍著棕色圍裙的女生站在一叢綠植旁邊，笑的甜美可人，“我們老闆找你。”
“找我？”
“說您太吵了。”NPC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是官方微笑著吐槽倒是讓人不禁握了握拳頭。
“......”
易生倒是揚起嘴角，難得對一個女人說的話持有贊同，“姐姐，這個人說話挺對的，你真的很吵。”
“......”系統啊系統，我找你之後一定要相依為命，什麼白眼狼易生，見鬼去吧。
“小姐，這邊請，咖啡已經煮好了。”女生笑的甜美又燦爛，普通的男孩子看見這個小女生肯定甘願下載這個遊戲天天喝咖啡。
“叫他請我。”廿渡撇嘴，見天完全黑了下來，街燈更加明亮輝映，“我們進去吧，易生。”
葉謙塵看見進來的兩個人，特別是後面的那個人，對他有點詫異，“你出來了。”
“對，拐出來的，因為貓丟了，”廿渡看他開始打發牛奶，想起那一則石沉大海的資訊，“我給你發資訊你看了嗎。”
“沒有看見你的貓。”葉謙塵自在回答著，濃郁酸澀的咖啡香氣香滿溢，“小朋友，你還小，不能喝咖啡。”
“我已經喝過了。”易生看見居委會來的人在咖啡店，又想起女生叫他老闆，有點皺眉，看了眼廿渡。
“......我給他喝過拿鐵了，之前帶回去，你忘記了。”廿渡沒想起居委會的梗，看著皺眉不爽的易生，“但你說，喝多了會不會變傻啊。”
“......”易生眨巴眨巴地看著他們兩個，用著天真的語氣指著葉謙塵擺弄咖啡機的背影，“他不是居委會的嗎，這是叔叔的兼職？”
“居委會？”廿渡拍著桌子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居委會叔叔，很是親切嘛。”
“居委會，誰告訴你的。”葉謙塵放下一杯咖啡，交給女生拉花，“拉朵彼岸花吧，給這位小朋友。”
“好的，老闆。”
“姐姐告訴我的。”
廿渡這下就沒了聲，一臉驚訝看著易生白皙無辜睫毛撲閃靈動，大腦立馬頭腦風暴起來，“我有說過嗎。”
“姐姐說的，我聽的很認真。”
“喝完咖啡我們就找貓。”廿渡不自在地扯開話題，心虛地看了眼單挑眉毛的葉謙塵，又更加心虛地喝了口咖啡來轉移自己的視線。
“廿渡。”心胸開闊的葉謙塵敲了敲桌面，幫她轉移話題，“我進貨了一批豆子，你進來看一下吧。”
“啊？好啊。”廿渡捧著咖啡杯，易生也自動自覺地跟著她，是一條老老實實的屁蟲沒跑了。
“小孩子廚房重地就不要進來了。”葉謙塵禮貌點頭，理由找的滴水不漏，回絕地客客氣氣。
“易生你先乖乖坐著，五分鐘我就回來。”
五分鐘。
易生開始默默倒數，“300、299、298......”
“……你叫我進來做什麼。”廿渡捧著酸澀的咖啡，看了眼認認真真倒數的易生繼而偷笑，“還支開他。”
外面還有一個陌生的女生，他會不習慣的，看他眼睛一直盯著桌面，也沒有亂瞟。
“我跟你們公司說，第五個紙片男不知道這是遊戲世界，他們表示事前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不是叫我進來就是讓他面世的嗎。”她都帶他出來了。
“他們不知道易生在遊戲裡是有漏洞的，似乎以為他只是單方面的不願意面世。”
“原來叫我喝咖啡還有這樣的用心，謝謝啦。”廿渡舉了一下咖啡杯，向他眨了眨眼，“這方面是公司的事情，我只要暫時完成我的任務，保他平平安安。”
“五分鐘快到了。”廿渡有點不放心，跺了跺腳後跟，迫不及待地走出廚房，“出去出去。”
“198、197、1......”倒數的易生看見熟悉的衣角也身影，終止了數數。
“易生我們走吧。”廿渡看了眼手機，而後巧笑倩兮看著坐的端正的他，“我還以為超了五分鐘了呢。”
“叔叔再見。”似乎得到解放的易生輕盈地跳下高腳凳，頭髮的髮尾輕輕飛揚展示一個男孩的年輕稚嫩。
夜色的包裹下，廿渡和易生重新踏上尋貓的旅程，月亮被紫煙繚繞著，咕嚕嚕的鳥叫聲在樹叢裡飛竄，影子被佇立無言的街燈扯得偶爾細長偶爾粗小。
其實臨走前，葉謙塵還說了給易生多買幾件衣服，衣服雖然看起來很白很平整，但是有點不合身，微微短小了些許。
她很佩服葉謙塵的細心，同時對易生挺內疚的，生活了一段時間還沒注意到這一點，怪就怪房子太黑了。
“我們一邊尋貓，一邊逛街吧。”廿渡轉了個圈，合著眉眼咯咯輕笑了起來，腸胃裡盪漾著咖啡的熱浪，一襲又一襲。
“好，聽姐姐的。”易生配合地放慢自己的腳步。
她看起來就是醉了月色的模樣，眼神聚光而迷離，手腳擺動卻穩當。
“我之前都沒注意到你衣服不合身，得要買衣服。”這個不能開啟介面直接劃出來給他穿，得讓易生自己去遊戲裡面的實體店去挑。
“衣服是足夠的。”其實他只有兩套，每一年兩套新的合身衣服。只是身子長得快，個子長得快，衣服往往很快就不合身。但他也習慣了，反正也就他一個人。
“你就不要推辭了，就當我交房租。”
“姐姐也沒住多久。”易生還欠她300塊來著，還有飯錢，說起來他才是欠債的那一個。
但這種感覺還挺好的，那一種糾纏不清。
就這樣，一邊逛街一邊找貓的廿渡，把易生拐進了一家被系統介面偽裝好的實體店裡面。
裡面有些衣服價格昂貴，但也確實出自現實設計師之手，價格默默讓廿渡咂舌。
易生琥珀色眼眸一下就如鋼刀切骨一樣會心一擊，看見了她心疼錢包的小表情。
他眼珠子滑到眼角，不經意露出一個少年慵懶的微笑，叫著實體店唯一一個女NPC激動非常。
她要是真正的玩家肯定會截圖發到評論區，保證評論區會被轟炸。
“小姐的這位弟弟很漂亮。”跟那位咖啡女孩的NPC不同，這位NPC專門服務於玩家，與玩家能有深度的互動。
“小姐，小朋友你們想要什麼款式的衣服？”她的大腦就是標椎的衣服搜尋引擎，但廿渡想讓易生親自看、親自挑，“不用，我們自己看就好了。”
而且有個銷售在旁邊總有種隱隱約約逼迫你血拼的跡象，你不買還挺沒面子的。
易生在幾個不鏽鋼衣架子附近踱步，看上了一件不對稱的寬鬆白襯衫，將衣架輕輕地提拉起來，轉而看向廿渡。
“你看中這件是吧。”看他小心翼翼地模樣，她心裡就盪漾的不行，這個小崽子真的很好看。
“小姐，小朋友，這件是成人裝，”NPC翻出來襯衫里長長的布條，設計感高階感十足，“這是碼數。”
看來易生眼光還是很高的，“沒有小一點的碼數嗎？”
“這裡都是均碼。”NPC露出很遺憾的臉色，但立刻做出補救微微尷尬的氣氛的行動，“這裡有小朋友的，還有寵物的服裝，你們可以看看，這裡還有好多適合這位可愛的弟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