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連線了一整晚,伴隨著那人清淺的呼吸聲,溫卻魚不可抑制的......做了個噩夢。

夢裡是一大片玫瑰花田,她是這片玫瑰花田的主人,戴著個花環坐在椅子上啃著冰淇淋看著自己的土地。

嘴上還哼著小曲。

“一想到你我就,wu~~~空恨別夢久,wu~~~”

還沒wu完,一輛推土機從盡頭開來,一個戴著草帽的男人開著推土機推平了她一大片玫瑰花田。

她當即惡狠狠地叉著腰站過去守護自己的田、自己的地,兇巴巴道,“你是哪兒條道上的!姑奶奶的田你都敢來推?!”

而後,那個戴著草帽的男人在烈日下慢悠悠地摘下了他的草帽。

露出一張眉眼精緻的臉。

面無表情的站在推土機上,彎著腰與她平視。

一字一頓地問她。

“英語範文背了嗎?”

“......????”

她的田、她的夢。

為什麼還要被江有汜逼著學習?!

是魔鬼嗎?!!!!

隔日醒來的時候,溫卻魚拍了拍胸口,試圖拍走夢裡受到的驚嚇,而夢裡戴著草帽開著推土機的那人,此刻頭上隨意搭了個白色毛巾,髮絲溼漉漉的往下滴著水,身體僅用一塊大浴巾裹著下半身,露出肌肉緊實的胸膛。

溫卻魚就很呆。

腦子裡緩緩出現了一張對比圖,左邊是夢裡的江有汜,右邊是現實的江有汜。

她抿了抿唇,偷偷吞了口口水。

目光遊移在他裸露的肌膚上。

秉持著能看幾眼就多看幾眼,吃不了虧上不了當的原則,溫卻魚多掃了幾眼,在對方擦了擦頭髮走過來欲拿起手機時又閉上眼睛繼續趕緊裝睡。

對面窸窸窣窣了一陣子,那頭傳來江有汜冷冰冰的嗓音。

完全不復昨日他說害怕時的軟萌可愛。

就像是萬物復甦了一陣兒又被打回了南極。

“溫卻魚,都早上六點半了,你還在睡,我看你不是要考過前三是要睡過前三吧?”

溫卻魚連忙睜開眼睛,張口就來了段古詩詞默背。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

她挑眉故意加重了最後兩個字的語氣,眼尾掃了掃表情冷漠的江有汜,又繼續道。

“一蓑煙雨任平生!”

江有汜,“......”

溫卻魚無比流暢的背完了一首詩,又問,“還需要再來幾首給你醒醒神嗎?”

江有汜挑眉,十分贊同她說的話般點頭道,“從英語範文背誦開始吧。”

“......”為什麼這語氣和夢裡的一模一樣。

所以她會做噩夢完全是平時被江有汜壓迫的太慘了吧!

總之這個早上,溫卻魚過得並不是很開心。

最後結束通話電話,背上承載著高三壓力的書包踏上上學的路,一腳深一腳淺地晃去了班裡。

班級裡此刻氛圍也十分奇怪。

阮寧站在講臺旁邊神情愴然地看著黑板上的大字,她雙手揪著裙襬。

低下坐著的人也掛著與她相同的表情仰著腦袋雙目無神地落在黑板上。

溫卻魚一隻腳剛踏進班級裡,眾人就齊刷刷、異口同聲的念道。

“距離高考還有70天!”

溫卻魚縮回了剛踏進去的半隻腳,狐疑地看了一圈班裡的人。

最後小聲問音效,“什麼情況?”

“您在這兒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個月了,每離最終任務近一個月這裡的形態就會發生一些變化,這也是變化之一。”

若說這是變化。

那變化也太大了些。

先前班裡的人大多數都長的一張張類似的臉,只有一些擁有名字並且和她發生過對話的人才會有屬於自己的臉,例如站在此刻站在講臺一側的阮寧,又例如坐在第一排臉上帶著黑框大眼鏡的崔喇叭。

但此刻,溫卻魚放眼望去,所有人的臉都慢慢清晰、慢慢生動起來。

她背後生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阮寧就扭過頭,笑得十分詭異地看著溫卻魚,一字一頓地問道。

“卻魚,十八校聯考,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溫卻魚與她對視,在觸及對方臉上機械化的表情後,淺笑答道。

“應該沒問題。”

空氣中似乎被人撒了一把灰塵,氣流中卷著顆粒物緩緩降落在地面上。

溫卻魚眯了眯眼睛,目光敏銳地捕捉到阮寧手腕上那道長長的劃痕,上面還帶著紅色的印子和一丁點往外冒的血珠。

這道長長的劃痕,看上去像是......被人用刀在手腕上劃了一道。

溫卻魚只看了幾眼就趕緊轉了視線,阮寧還在看著她,唇瓣一啟一合,用一種詭異的語氣對她溫聲道。

“好好複習吧,你必須考到前三,知道麼?”

溫卻魚手指輕輕顫了顫,她抿唇,不動聲色地將書包從背後拿到身前抱著。

在眾人齊刷刷的注視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與此同時,她聽見前桌的兩人小聲呢喃了一句。

“可一定要考到前三啊!”

溫卻魚有些毛骨悚然,從包裡拿出昨晚帶回去的試卷和複習重點慢慢鋪在桌面上。

上課鈴聲應聲響起,阮寧動作僵硬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然後慢慢地、慢慢地扭過頭,用那雙毫無表情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溫卻魚。

她嘴唇一啟一合。

溫卻魚仔細辨認,才看出她說的是,“求——求——你。”

“......?!”

這到底是怎麼了?!

溫卻魚擰緊眉頭,再看向阮寧時,她笑著落下兩行清淚而後扭頭看向黑板,再也沒有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