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個月的時間,有了新名字的大皇子,現在的佑明,就胖了好多,臉也圓圓的,有了嬰兒肥。在薛瑾瑜的玉顏霜作用下,佑明身上的傷已經完全好了,現在的佑明,又愛笑,又愛說話,每天睜開眼,就不停的叭叭,到晚上睡覺,才算消停了。薛瑾瑜都有些受不了,跟嚴懷瑾抱怨,“原來擔心他會不會言語不利,結果養的是隻小八哥!”
這些話,偏巧被嚴佑承聽見了,再見到佑明,就管他叫“八哥”。被嚴懷瑾聽到,教訓了幾次,才張了記性,不敢再這樣叫了。又過了半個月,就到了四月初八,是佑明兩週歲的生日,嚴家人都到齊了,薛瑾瑜特意叫玉竹做了些甜軟的點心,給三個孩子吃,佑明還吃了一碗銀絲雞湯麵,臥了兩個鵪鶉蛋。
正熱鬧著,皇帝帶著小內侍,微服到了昭國公府邸,阻止了眾人叩頭見禮,皇帝彎腰,看著跟在繼哥兒身後,在屋子裡亂跑的佑明,在他後面,麒哥兒被奶嬤嬤拉著兩隻手,也跟著努力邁步往兩個人身邊湊。三個孩子的笑叫聲,都能衝破屋頂。嚴懷瑾上前攔住了佑明,抱著他到皇帝面前。
“佑明,給父親問安!”嚴懷瑾讓佑明坐在手臂上,讓他面對皇帝,給他請安。
佑明看了皇帝兩眼,把頭扭開,衝著嚴懷瑾聲音清脆的叫,“爹爹!”
嚴懷瑾這時候又不好對佑明板著臉,兩個人就這樣僵住了。薛瑾瑜趕緊過來救場,用一顆翡翠玲瓏球吸引佑明的主意力,“乖,佑明給父親問了安,父親就會把這個求給佑明玩!”
佑明看了看薛瑾瑜手裡的玲瓏球,再看看皇帝,終於乖乖跟薛瑾瑜學著,開口:“給父親問安!”
皇帝從薛瑾瑜手裡接過了玲瓏球,遞給佑明,佑明就在嚴懷瑾懷裡掙扎著,要下地,脖子上帶著的平安扣就滑了出來,薛瑾瑜趕緊上前,把平安扣給他掖回衣領裡面,嚴懷瑾才把他放下,他懷裡抱著球,跑去跟繼哥兒和麒哥兒一起玩兒。兩個大的用腳踢著球,麒哥兒在旁邊跟著跺腳,皇帝就站在一旁,笑看著。眼珠子都在笑。比起在宮裡那個瘦弱,木訥膽小的大皇子,現在的佑明不但白胖的像年畫娃娃,性情了開朗活潑很多,對薛瑾瑜和嚴懷瑾也是真心的信任與依賴。
“鳳璋哥哥,把昭兒教養的很好,多謝你!”臨走之前,皇帝對著嚴懷瑾作揖,嚴懷瑾要躲,被小內侍給扶住了,“這禮,鳳璋哥哥受的問心無愧,以後,還請您和嫂夫人多疼惜教導他,小六在這裡先謝過了!”
嚴懷瑾只好站著受了皇帝的禮,送走了皇帝,佑明又跟著繼哥兒和麒哥兒在炕上玩了一會兒,才被各自的奶嬤嬤抱著去睡了。黑狗,因為剛生了個兒子,又是跟著嚴懷瑾十多年的,知根知底,就做了佑明的奶嬤嬤。辛嬤嬤這兩年又調教出來十二個丫頭,其中兩個看著最好的,叫白芷,半夏的,就做了佑明的貼身丫頭。
皇帝回宮的的第三天晚上,蘭貴妃被之前照看大皇子的姑姑衝撞了,不幸小產,太醫說是個已經成了型的男胎,並且蘭貴妃因此而傷了身子,再不能生育。皇帝盛怒之下,叫人杖斃了那個姑姑,還不顧忌諱,在蘭貴妃身邊陪伴了一夜。第二天就下了旨意,將蘭貴妃升位為皇后,統管六宮。
“好好的,怎麼會這樣輕易就沒了?”薛瑾瑜想不通,看著佑明睡沉了,一邊給寫摺子的嚴懷瑾端了一碗蓮子銀耳羹,一邊奇怪。
“你呀,有時間考慮別人的事情,還不如多想想,怎麼照顧好你夫君我!”嚴懷瑾寫完了摺子,叫百合進來收拾,轉身就摟著薛瑾瑜往炕上倒。還有閒心管皇家那些破事,可見是太閒了,正好算著日子,薛瑾瑜的月事該乾淨了,憋了好幾天的嚴懷瑾,準備好好讓薛瑾瑜忙起來。
百合利手利腳的收拾完了,退出去叫新上來的甘草和蓮心一個去要熱水,一個守著門,等著裡面的吩咐,自己去找黑狗,讓她安排佑明洗漱睡覺,不要再等著去給嚴懷瑾和薛瑾瑜請安了,“爺跟夫人,一時半會兒的怕是沒空,就別讓明哥兒等著了!”
黑狗一聽就懂了,微微紅了臉,嘴裡答應著,喊半夏去打水,白芷去給佑明找乾淨的肚兜小衣,百合看著在炕上撒歡的佑明,問黑狗,“你的兒子放在家裡,也沒有婆婆,誰替你照看呢?”
“我男人前段時間舊傷犯了,爺讓他在家裡養養,我家裡那小子現在就跟著他,每天說是學習武藝,滾得跟泥猴似的,我也顧不過來。我家那死鬼,昨天竟然送了一大包髒衣服過來,讓我給洗,你說說,哪有這樣的?爺倆一對的討債鬼!”
“你也真是不容易,等雲止姐生完了,就能給你打個下手,你們兩個輪換著照看明哥兒,還能輕省些!”百合聽她嘴上抱怨,臉上卻帶著一絲想念的惆悵。
百合心裡轉了幾轉,正好半夏提了水進來,百合就藉機會岔開了話頭,又說了兩句閒話,就回去正房裡等著嚴懷瑾和薛瑾瑜吩咐。嚴懷瑾看著薛瑾瑜泛著紅暈的肌膚,像初綻的桃花,嬌豔可人,就忍不住放縱。薛瑾瑜好不容易爬到浴桶裡,嚴懷瑾緊跟著就也進去了,對著半闔眼的薛瑾瑜上下其手。
美人出浴,跟燈下賞美人,完全是兩種風韻,薛瑾瑜到底沒逃出嚴懷瑾的魔爪,扶著嚴懷瑾的肩膀,被徹底的清洗了一番,浴桶裡的水濺了一地,百合帶著人進來收拾的時候,看見嚴懷瑾抱著薛瑾瑜的背影,臉立刻漲紅了,後進來的辛嬤嬤看見了,若有所思。
第二天,薛瑾瑜理所當然的起不來了,快到晌午才起來吃了飯。辛嬤嬤讓百合去休息,自己帶著甘草和蓮心,在薛瑾瑜身邊伺候,已經五個多月的雲止,實在在家裡待不住,跟在長河身後,進來給薛瑾瑜請安。薛瑾瑜看著她雖然行動還利索,可是肚子比齊毓秀懷孕的時候要大,倒跟韓舜華那時候差不多大。
“你這肚子也太大了些,是不是最近補的過了?長河就沒給你看看?”開沒等薛瑾瑜開口,辛嬤嬤倒先擔心了,畢竟是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孩子。
“我好著呢,孩子也不算大,”雲止一隻手扶著肚子,一臉的幸福,“長河說了,我這也是雙胞胎。”
“真的?”薛瑾瑜真心替她高興,走過去摸雲止的肚子,手剛放上去,就連著被踢了兩腳,薛瑾瑜忍不住笑出了聲,“肯定是兒子,這麼活潑淘氣!”
“那就託了夫人的福了!”雲止早就知道自家夫人“觀音座下龍女”的名聲在外,至今還沒失過手,聽薛瑾瑜這樣說,自然是高興的。
去休息的百合,看見雲止進來,跟著也過來了,見到長河的一瞬間,神情欣喜中還帶著一絲羞澀,可也只是一瞬間,立刻就分辨出來不是落日,臉上就有些落寞,在屋裡打了個轉,就出去了。辛嬤嬤原本一心以為是百合對嚴懷瑾芳心暗許了,經過剛才明白是自己想錯了,也不知道落日定親了沒有,能不能看上百合這丫頭呢?
送走了雲止,佑明坐在薛瑾瑜的炕上,跟薛瑾瑜玩拍手,辛嬤嬤開始給佑明做肚兜,才一個月的時間,之前給他做的衣服肚兜鞋子,都小了。玩了一會兒,佑明就坐不住了,黑狗和白芷帶著他去花園裡玩,薛瑾瑜懶洋洋的不想動,靠在引枕上,跟辛嬤嬤閒磕牙。
辛嬤嬤三言兩語的,就把話題轉到了落日身上,“好久沒看見落日了,也不知道現在跟著爺忙什麼!”
“聽說最近因為太上皇的身體有些不好,五皇子餘黨有些抬頭的趨勢,聖人吩咐鳳璋要仔細查訪,務必掃清餘孽!落日八成是在忙這個!”薛瑾瑜還是有些睏倦,隱忍了個呵欠。
“落日跟長河是孿生兄弟吧?長河現在有了老婆孩子,落日定親了沒有?”辛嬤嬤花兒也不繡了,收了肚兜,坐到了炕沿上。
“這個沒聽鳳璋說過。”薛瑾瑜來了興致,“嬤嬤是有合適的人選了?是誰呢?”
“也沒什麼人選不人選的,”辛嬤嬤拉過薄被子,給薛瑾瑜蓋在身上,薛瑾瑜就往下滑了些,躺舒服了,辛嬤嬤拍了拍她,薛瑾瑜拉著她的手笑,“就是覺得百合年紀也不小了,夫人也該替她打算打算了!”
“玉竹跟百合年紀差不多,嬤嬤看還有誰合適?索性一起辦了吧!”薛瑾瑜想到了玉竹,乾脆全都交個辛嬤嬤去操心。
“夫人真是,慣會做甩手掌櫃的!”辛嬤嬤似真似假的抱怨,“我不過是關心百合兩句,夫人就把給她跟玉竹找婆家的差事,都指派給我了!”
“能者多勞嘛!嬤嬤是我身邊的定海神針,這麼重要的事情,只有交給嬤嬤,我才能放心啊!”薛瑾瑜閉上了眼睛,嘴裡有些含糊的說,轉眼就睡著了。
辛嬤嬤又拿起給佑明做的肚兜,坐在炕沿上,守著薛瑾瑜。佑明在花園裡撲蝴蝶,一頓瘋跑,玩累了,就在黑狗懷裡睡著了。黑狗把佑明抱進來的時候,他頭上的汗還沒散,辛嬤嬤趕緊起身,幫著黑狗給他換好了乾淨衣裳,放到薛瑾瑜身旁,讓她們兩個一塊兒睡午覺。
下午嚴懷瑾回來的早,進了屋子,正看見薛瑾瑜帶著佑明吃水果,看見他進了屋,佑明伸手抓了一把櫻桃,爬起來從炕上往嚴懷瑾那邊走,要送給嚴懷瑾吃。
“爹爹,吃!”
嚴懷瑾笑著過去,伸手接了,熟透的櫻桃本來就被玉竹小心的剔除了果核,再被佑明用力攥著,全都破了,果肉爛乎乎的,果汁沾了嚴懷瑾一手,嚴懷瑾面不改色的把那幾顆糊在一塊兒的櫻桃放到嘴裡,換了隻手,摸著佑明的頭,誇他,“佑明乖,真好吃!”
佑明看著高興了,拍著巴掌笑。轉回來要再抓一把給嚴懷瑾吃,被薛瑾瑜拉住,一旁伺候的甘草送了溼帕子過來,給他擦了手,蓮心另外端了剛洗好的櫻桃上來,嚴懷瑾就坐下,陪薛瑾瑜和佑明一塊兒吃水果。佑明開始學著拿湯匙吃飯,現在正是幹勁十足的時候,連吃櫻桃也用勺子,吃進嘴的還沒有掉的多,圍嘴上染滿了粉紅的櫻桃汁,半邊臉上也都是果汁果肉,所有人都圍著他看,忍不住捂著嘴笑,佑明看著大家笑,自己也高興的跟著笑,看他這樣子,嚴懷瑾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今天我們出去吃飯,帶著佑明!”嚴懷瑾吃光了櫻桃,把擦了手和嘴,卸了圍嘴的佑明抱過去,省的他往薛瑾瑜身上纏磨。
“這不大好吧?”薛瑾瑜有點遲疑,現在五皇子餘黨鬧得兇,有個萬一,嚴家都要受株連。
“有我在,你就放心的吧!”嚴懷瑾把佑明交給黑狗換衣服,“現在正是薺菜新鮮的時候,咱們去嚐個鮮!”
嚐鮮的地點,自然是摘星樓,孫枚,帶著開始顯懷的八公主,還有女兒,王繼帶著同樣大著肚子的媳婦,還有長子,一起在後院小樓裡,撒歡的鬧騰。對於佑明來說,只有八公主勉強算是半個熟人,其他都陌生的緊,可是沒半盞茶的時間,這些人都被他劃到了熟人的那一圈裡。
“小金魚養孩子真是有一手,這才多長時間,大皇子就像換了個人似的,人也胖了,也活潑開朗了,這才是小孩子應該有的樣子!”八公主看著判若兩人的佑明,感慨。“要是你們也生了兒子,一定也會教養的很好的!”
這話一出口,屋子裡的大人們就都沉默了。八公主不明所以,覺得氣氛突然變得沉重,心下惴惴,蹭到孫枚身邊,拉了拉他的袖子,低聲問,“我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
孫枚安慰的拍了拍八公主的手,還沒說話,聽到八公主話的佑明,就蹬蹬蹬的跑過來,站在薛瑾瑜身前,背對著她,睜著圓圓的眼睛,堅定的對大家說:“妹妹!”
“嗯?你說什麼?”王繼好奇極了,蹲下身,逗佑明說話。“哪裡來的小妹妹?”
“娘要給佑明生小妹妹!”佑明轉身撲倒薛瑾瑜腿上,努力踮著腳,用手觸碰她的小腹,“小妹妹就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