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寧才人’一定就是知情人,只是先皇即將下葬,之前的後宮嬪妃也都會隨著先皇一同葬入皇陵。”自古以來,東漓國都流傳著殉葬的制度,除了正宮皇后,其餘嬪妃一律賜死,讓皇帝死後也能有人伺候。

平樂聽聞倒是第一次聽聞這樣的規矩,詫然冷笑,覺得十分無理。別人活得好好地,非要拉著一同去死,若這世上真有鬼,恐怕倒是誰又放的過誰?還妄想這麼嬪妃伺候,不吃了你才怪。

“何時殉葬?”平樂啞然問道。

許蓁答道:“明日午時。殿下會下旨,賜她們一杯毒酒,屍身按位分安排棺槨。因先皇在位時從未立後,所以主陵中並無與先皇同寢之人。”

從未立後!

這倒是稀奇的緊。

“那你可知道‘寧才人’如今在何處?”

許蓁搖搖頭,解釋道:“自從先皇宣殿下回來,寧才人私通之事便一直交由殿下調查,所以除了他,恐怕沒人知道了。”

也是,如今寧才人身上揹負著一個巨大的秘密,自然他不會讓平樂輕易找到她的。

“我倒想到一個人能幫我們。”平樂嫣然一笑,心中已有主意。

“你說的是她?”許蓁也猜到了她所說之人,但是卻並不抱什麼希望似的。“她如今對陛殿下百依百順,如何能幫這個忙?”

平樂卻與她不同,篤定道:“娘娘只需將她召來,注意別讓安子沐發現了即可。”

“你最好有把握,到時候莫要偷雞不成蝕把米才是!”許蓁警告道。

“請娘娘放心,若是出了事琯玉自會擔著,不會牽連到您身上。”平樂猜出了她的顧及,表明了態度,也希望她能夠繼續幫助自己。

反正她也是個無所謂的人,只要能知道那個秘密,所有的一切便都能迎刃而解了。

“這樣最好。”許蓁凌厲的目光看著她,有一種不容褻瀆的神色。可是在平樂看來,不過是對懦弱的一種偽裝罷了。

平樂無奈的搖頭,正準備轉身之際,身後又傳來了許蓁的忠告:“還有一點,她是幫你,而並非‘我們’。”

“謹遵娘娘教誨。”平樂儘量的展示自己的誠意。

這件事對她來說的確十分重要,可是許蓁也並非好心幫她,不過是各自為了自己的目的。

她可以知道安子懷態度轉變的原因,從而解決兩人之間的隔閡。

而許蓁呢?只要平樂的心還在安子懷的身上,那這國母之位自然非她莫屬。

若是真要計較起來,許蓁所得的好處也不算少啊。可是如今卻急著撇清關係,不過是想做一個穩賺不賠的買賣。

這一些,平樂並不遠同她計較。因為她不在乎......

為了避開安子沐的眼線,許蓁直接命人將唯兒打暈了裝進箱子的隔層裡。

這個辦法,就連平樂都覺得實在‘高明’!

待唯兒一臉詫異的睜開眼時,平樂柔柔一笑,問道:“渴了嗎?”然後順勢給她遞了杯水。

唯兒驚魂未定,神情微怒,質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平樂覺得好笑,打趣兒道:“這是我的寢宮,我不在這兒......在哪兒?”

“我明明被許妃娘娘召了去,怎麼可能來你宮裡。”唯兒心中充滿了未知的恐懼,一如那晚‘狀元樓’一般。

“自然也是許妃娘娘請你來的。”平樂自顧自的喝著茶,並未看她。

唯兒打量了四周,殿中赫然出現一個大木箱,心中已然明瞭。“你們這待客之道未免太下等了些。”

“事出有因,所以準備的倉促了些......”什麼倉促,她壓根不知情好不好,只是現在就算解釋,唯兒也斷然不會相信。算了,還是硬生生把這個鍋背了吧。

“說吧,將我弄到這兒要做什麼?”不過數月,唯兒早已不似當日‘浣衣坊’的小宮女了,言語間盡擺出主子的譜兒。

這也難怪,唯兒在那不見天日的地方呆了這麼多年,如今到了出頭之日,自然比別人更加珍惜。安子沐如今身邊除了許蓁一個正妃,就只剩平樂和她兩人,這地位自然不是常人可以比擬的。

之前平樂還聽說她特意將‘浣衣坊’的賴嬤嬤打了一頓,然後逐出了宮,這可謂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啊!

“我要你幫我找到‘寧才人’。想必你也知道,她的下落只有安子沐才知道,所以,只有你問才不會讓與他起疑。”

唯兒在聽見這個名字時,明顯怔了一下,良久才反應過來。僵硬的嘴角,硬生生的回絕道:“不可能,我不會幫你的。”

“唯兒,若不是真的到了這種地步,我不會選擇求你。”平樂蹙著眉,真摯的懇求道。“我知道這件事有些為難你,可是我真的找不到別人了,你是我在這宮裡認識的第一個朋友,所以我.......”

唯兒冷笑著反問道:“所以什麼?所以你就為了自己的私慾,非要掀開我的傷疤嗎?如今殿下對我很好,我的一切都是他賜予的,你卻要我背叛他!你未免將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些。”

原本想打感情牌,現在看來是行不通了。

平樂正了正色,緩緩靠近唯兒。目光凌厲,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

唯兒被逼的連連後退,怯弱之心立馬浮現出來,慌忙制止道:“你要做什麼。”

“既然我們之間的感情抵不了你認為他對你的好,那我們就來談筆交易如何?”平樂微微眯起了眼,心中已有算計。

“交易?我們之間能交易什麼?你別忘了,如今你連這水雲殿都出不去!”唯兒扶住了身旁的椅子,給自己快要跌倒的身子找到了支點。

“安子沐與我之間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不少,所以我在他心中的分量你也很清楚。”平樂揶揄的看著唯兒,眼前的人就像是已經站在懸崖邊上搖搖欲墜的人。

俗話說,攻人攻心,這是最厲害不過的了。

“既然如此,你想找人便自己去找啊,何苦來找我!”唯兒咬著牙說到。宮中傳言,安子沐欲在登基大殿上恢復北琯玉原本的皇后之位,她自然能夠知道北琯玉對於安子沐的重要性。

“我同你原本就沒有利益衝突的,只是你若不幫我,那邊只能呆在這兒,我也會成為你晉升之路最大的阻礙,所以,你若是幫我,我便離宮。”

唯兒將她的謊言戳破,諷刺道:“離宮!說的好聽,不得殿下應允,你豈能輕易逃走!”

“當年我不一樣逃了出來?”不管是北辰皇宮,還是東漓皇宮,只要她不願,即使千軍萬馬,她便不屬於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