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兒啞然,不知在想些什麼。可是平樂看得出她已經動搖了。
“拋開這些利益,你可曾想過,那個人是你的娘......”平樂發出了最為致命的一擊。若是這一擊能成功今日之事便以成功,若是不成,恐怕安子沐也立刻知道她的目的,那麼這個秘密將永遠埋葬在皇陵之中。
“她不是我娘,我是個孤兒。”唯兒嘶吼著,不顧一切的吶喊著,彷彿這樣就能掩蓋這個事實。
“你可以不認她,可以依舊每日心安理得的享受這樣被人伺候的生活,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如今的生活也是她曾經的,她到底是為了誰才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平樂字字珠心,一步一步的逼迫這眼前這個柔弱的女孩兒,可是除了這樣,她別無他法。
唯兒蜷縮著身子,蹲在地上,一言不發,身子不住的顫抖著。
“那日你提前離開了,所以後面的故事並沒聽見,那我便說給你聽。當年她為了保住你和你爹的性命,自毀容貌,親自求先皇保住了你和你爹的性命,從此在‘凌霜閣’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別說了,你別說了。”唯兒阻止著她繼續說下去。
平樂也不敢再冒進,怕將唯兒逼的太緊適得其反,只是靜靜的陪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暮色將至,平樂不敢將唯兒多留,便最後說道:“明日午時,先皇所有的嬪妃都會被賜死,包括你娘。無論你是否決定幫我,我想她都希望你能去見她最後一面。”
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和宮婢們請安的聲音。
是安子沐來了,今日他怎麼這麼早就來了,莫不是許蓁那兒走漏的風聲?
慌亂之下,平樂只能將唯兒打暈重新塞回了箱子。
安子沐氣勢洶洶的進了寢殿,一眼便看見了平樂身後的大紅木箱。目光一寒,很顯然,他的目的就是這個箱子。
他直接問道:“你可開啟過這個箱子?”
平樂此時心亂如麻,強忍著慌亂搖了搖頭,道:“剛送來,還未開啟。”
安子沐圍了箱子轉了一圈,在準備伸手開啟的前一刻停住了。然後放心似的笑笑,刻意囑咐:“沒開就好,以後若是她再送東西來,你千萬別收。”
原來安子沐是聽說許蓁送了一個箱子進來,以為裡面藏了不好的東西,會傷害到自己所以才這麼急著趕來。剛才在開啟箱子的那一刻停手,一定是他無法確定裡面裝的是什麼,到時候無論查不查的出東西,都無法給自己或是許蓁一個交代,索性就這樣放著,假裝不知。
安子沐朝宮人吩咐道:“來人,將箱子抬回許妃娘娘那兒。對她說以後不許再送東西過來。”
他還當真是心細,一個箱子而已,弄得如此草木皆兵。不知許蓁待會兒聽見這話會作何感想?是欣喜還是失落?
突然,安子沐將她一攬入懷,輕聲問道:“玉兒,上次在天牢中她企圖殺你,我沒有及時趕到,你可怨我?”
怨?她倒是敢啊!
“不怨。”
原來是因為上次的事情,所以他這是害怕許蓁會再次對我出手。依照許蓁的性子,若是自己真的一心撲在安子沐的身上,她一定不會放過我。想來覺得眼前這個男人還真是不一般,竟然讓這麼多女人都甘心臣服。
還好自己逃得快,不然一定到現在都被他玩弄於鼓掌。
“可是我怨,當日我見你躺在他懷裡差點死掉,我的心好痛,我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可是我不能,若是我殺了她,南陵定會起兵,如今朝堂動盪我不能冒險。”
果然如此,所以的女人對他而言不過都是利用的關係。看來她和許蓁還真是同病相連。
“當初,你對我不也是這樣嗎?”平樂仰著頭,掙脫了他的懷抱。
“不一樣,我是真的喜歡你,不然我也不會違抗母親的命令,那天晚上留下你的性命。”以前,他以為不用解釋,她都會明白,因為他篤定平樂對他的愛意。
可是現在他知道,她的心已經不再自己身上了,他想將所有的誤會都解開。
平樂又問道:“昨日,柳已說,張荊的詐死是授了你的意,可是真的?”
“嗯。我知道你和他是清白的,所有我讓人暗示你,讓你偷樑換柱將毒藥換了。之後的事情也都是我找人安排的。”就算張荊的假死藥做的在逼真,維持的時間也是有限的,或許連宮門都撐不到就會被發現。
當時她也並非沒想過,可是在那樣的絕境,只有冒死一試。今日才知道,原來所有得以一切都在別人的操控之中。
平樂沉默了許久,緩緩開口:“我還有一個問題需要你解答。”
“你說!”
“我的師兄,也就是莫翩......他為何會幫你!?”
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久久不能釋懷,今天總於找到了機會問了出來。
“這個我不知道如何對你解釋......”
果然,想要安子沐對自己坦誠一切,簡直就是痴人說夢,平樂無所謂的聳肩道:“算了,我不過隨口問問。”
安子沐猶豫了許久,還是開口:“我幫過他,所以這是他的回禮。”
“他掌管著東漓國三分之一的商鋪銀錢,有什麼是需要你幫忙的?”莫翩家大業大,據說迄今為止還沒有誰能請得他親自出手的人。
安子沐淺笑道:“你可知道他有一個妹妹?”
此話一出,平樂豁然開朗,那日她在街頭相遇時,他便解釋是為找走丟的妹妹才派人查她的,而且當時他還說已經找到了......
那麼幫他找到妹妹的人便只可能是安子沐了。
平樂不得不對他另想相待了,半分讚賞,半分揶揄道:“你還當真是神通廣大,他的妹妹都走丟了這麼長時間,你都能找到。”
“碰巧罷了。”殺人眨眼的安子沐竟然臉頰微紅,露出幾分羞澀。
“你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不如今日一併說給我聽聽?”平樂興趣越發濃厚,彷彿自從北辰被滅後,她便再也沒有同他這般說過話了。兩人之間除了算計,便是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