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季洛拿了一些飯菜來到周冉的房間。
迪鼠精力充沛跟隨其後,嘴裡叼著一個粉色小皮球玩耍,周冉正在收拾衣物,經過這一次痛心的打擊,心思比從前沉澱了許多,一時間變得沉默寡言,季洛詢問她要去哪裡呢,周冉面無神色告訴她自己要回家去。
“你真的要回去?”季洛疑惑的望著她。
周冉放下手裡的衣服嘆息自己心緒不寧總想回家中去,不知怎麼的心裡特別想母親,擔憂與思念並存。
季洛道:“我陪你回去。”
周冉一愣面露沉靜,隨即搖了搖頭拒絕了她,她覺得季洛好不容易來銀陵一趟就是為了尋找龐姨不能無功而返。
季洛一聽這話心裡是生氣的酸澀,希望讓周冉明白來這兒是要找母親,但自己不是一個只懂得自私的人,痛苦的事情發生在周冉的身上,心痛傷心,然而自己也很難過的,現在這個時刻周冉不能丟下她一個人離開。
周冉道:“我沒有認為你自私,我這也是為你著想,沒有別的意思。”
季洛不願要這種著想,她握住周冉的手語重心長一番,要知道從小到大早以是最好的朋友,有事情要共患難,再者事情多半因自己而起,所以必須要陪著周冉。
好一會兒,周冉冷清的臉色融入了一點兒溫熱,望著她感動滿懷話也說不出來,季洛給她擁抱與安慰拉著她到桌前坐下讓她把飯菜吃了,不吃不喝如果生病就沒有希望的。
周冉心裡明白季洛的苦心,她不想自己鬱鬱寡歡只希望可以堅強一點,感嘆這個時候只有她是真心對自己了。
迪鼠玩皮球正起勁兒不小心撞到了周冉的腿,皮球滾動,小傢伙順勢翻起跟頭,一把緊緊抓住皮球顯得興奮溜出門外去了,周冉驚了容顏,忙問道:“這是……老鼠嗎?”
季洛如實相告它叫迪鼠,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在黑暗的地下室裡救過自己與黎葉,它很聰明的,周冉點點頭:“它能救你,就說明不是普通的鼠類。”
季洛認為既然有恩,所以自己就帶著它,不能丟棄它。
周冉拿起筷子剛夾起飯菜,季洛察覺哪兒不對勁兒,自己的鼻子好像聞到了一股非常淡的甜棗氣味兒,就連忙伸手按住了周冉手裡的筷子讓她先別吃。
她疑惑道:“怎麼了?”
季洛盯著碗裡的飯菜起了疑心,這熟青菜是變了色澤,記得剛才去廚房拿時是青綠色的,這會兒怎麼變的有些淡紅色,她眼皮子收緊知道這一定有古怪。
“這飯菜還是熱的沒有冷,你這是怎麼一回事?”周冉望著季洛出神的眼睛感到不明,才一句話的時間這碗裡的飯菜忽然變的發紫色緊接著慢慢變成了烏黑色,季洛眉眼暗沉,二話不說拿來垃圾桶將其扔了進去。
周冉不明白的追問她這是幹嘛?自己還沒吃呢。
季洛肅穆道:“不能吃,這飯菜有問題,顏色不對,真是對不起了,我的疏忽。”
“有問題?”周冉驚訝轉了轉眼眸,難不成是飯菜有毒?可是怎麼會呢?要知道這裡是姑奶奶家中。
“我不知道是不是有毒,但是我就覺得飯菜不對勁。”季洛長嘆一聲還是慶幸自己發現及時,如果真是有毒豈不是要害了周冉,那自己一輩子也不能原諒自己。
正說著呢,門外跑來一隻黑貓麻溜的鑽進了垃圾桶裡找吃的,季洛走了過去一瞧驚出一身冷汗,那黑貓已經死在了垃圾桶裡,一動不動,嘴角都是烏黑的血液。
這麼快的時間以至死亡,忍不住使周冉低頭去看,噁心的直打哆嗦,驚恐之下不免後怕自己差點食用了這有毒的飯菜,算是好險吶,這要不是季洛警覺快差一點死的就是自己了。
季洛將垃圾桶扔到門外一邊的拐角處,心裡是忐忑不定,這會是誰幹的呢?真是居心叵測,用這麼強烈的毒性就是要殺人嗎?
“季洛,難道是害父親的惡人來害我了麼?”周冉的臉色繃緊身體一直在抖,情緒激動。
季洛搖頭覺得未必吧,她抱住周冉安慰其別害怕,看起來這個人是想借自己的手來害死周冉,這樣的話就真是陰險不過了。
門外傳來了一點動靜,像是輕盈的腳步聲,季洛想出去看看讓周冉呆在屋裡,可她現在哪兒還呆的下去呢,想想都後怕一定要跟著季洛才行。
季洛關了屋裡的燈,二人溜出了屋外蹲在了黑暗處盯著這周圍。
夜空月色正濃,銀色的光芒灑在地面亮極了,不用點燈都可以將這周圍看的清楚,沒一會兒走過來了一個人,腳步非常的輕如同一隻貓兒小心翼翼的那種,季洛定睛一看認出這人是今日與自己碰面的那個女人,周冉姑奶奶家的兒媳婦關月霜。
“是關姐。”周冉小聲的在季洛耳旁說著,周冉並不是沒禮貌的人,幾年前見過一次關月霜,那時候她就告誡周冉不可按輩分割槽分只能稱呼她為姐姐,來銀陵之前季洛就聽說過,覺得這個女人一定是愛慕虛榮,清高嘴臉,想今日的事情真是為自己擦了把汗,但是為什麼是她出現了?她心裡非常納悶,這毒難道會是她下的麼?可是為什麼呢?周冉可是她家的親戚,她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這關月霜在門前停留了一會兒已經走進了屋子裡,屋裡漆黑一片透過月光,她摸到床前一掀被子發現她們二人都不在床上,心裡一驚匆忙往外走去,剛轉過身來屋子裡突然就亮起了燈。
耀眼的光茫將她的眼睛閃爍的直眨眼,抬眼就見季洛和周冉暗沉著臉站在門口直視於她,這倒是像圍堵,事已至此,這關月霜心裡慌張但是臉上依舊保持面不改色的鎮定,嘴角微微抽動,如春風拂過淡淡的笑意,故意道:“原來你們都沒睡呢,這是……去哪兒了?”
周冉故作伸了個懶腰,懶動的一撇白眼笑似非笑,反問道:“關姐真是好清閒,夜深人靜,來我房裡磕瓜子兒麼?”
季洛走上前來,肅穆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關月霜的雙眼:“我想你來一定有事兒吧?”
關月霜心思陰沉,不緊不慢的與她對視,想著自己可不是吃素的想捕捉我的心思你還嫩了點,隨即面露焦急,眉頭緊蹙:“只是小事而已,是我的絨豆不見了,還在想是不是跑來和你家那隻怪鼠玩耍去了。”
“絨豆?”季洛疑問。
關月霜回答那是自己所養的一隻貓咪,通體亮黑色,可溫柔粘人了,這兩天才帶過來的。
聽到這兒,周冉心裡噁心的想起那死貓的慘狀,全身都不自然起來。
“你……養的貓?”季洛甚感不妙,遲疑的瞄了一眼屋外,關月霜點點頭:“是的沒錯,看來它確實是在你們這兒。”
周冉連忙道:“我們沒看見!我就見過鼠沒有貓。”
季洛想要解釋這一件事,周冉急忙將她拽到身旁,一本正經的對關月霜施以否認稱,自己真的是根本就沒見過,催促她離開,自己要睡覺了。
二人神情不一致,關月霜可不相信她的話,這時候姑奶奶家裡的保姆阿姨忽然間大大咧咧的嚷著誰把死貓扔垃圾桶裡,真是噁心極了,關月霜一聽眉毛都豎的筆直衝到了門口詢問那是不是黑色的貓咪,保姆阿姨告訴她那正是黑色的。
季洛和周冉退縮到門框邊上戰戰兢兢心想麻煩了,本來要捉下毒的傢伙這下可好她們自己要變成被捕的物件了。
關月霜轉身怒視,直指二人卑鄙無恥弄死了自己的絨豆竟然裝模作樣的稱其不知情,季洛張嘴反駁此事與自己無關,是貓自己跳進垃圾桶吃了有毒的飯菜才會被毒死的。
“真是笑話!你編制謊話起來都不結巴麼,你以為你說的我會相信麼?”關月霜瞪怒眼眸,火焰爆發。
季洛也不客氣坦言她信也好不信也罷,但是應該心知肚明是誰在飯菜裡下毒,結果誤打誤撞毒死了這隻貓也就怪不得別人了,關月霜氣急敗壞,瞪著火焰焰的眼睛,怒不可歇:“你這是在說我下毒是嗎?你會誣陷,我可不會上當。”
季洛也冷笑起來:“不是你下的毒,你鬼鬼索索的晚上進入我們的屋子裡做什麼?你心裡一定有鬼主意,你就承認吧。”
周冉據理力爭,等著兇怒的眼不客氣道:“就是,看你就居心叵測,晚上不睡覺鬼鬼祟祟的想幹什麼?這下毒的事情八成和你脫不了關係的!”
關月霜的懶得和她們二人廢話解釋,她不緊不慢的收起怒火揚起陰霾的笑意,眉頭輕挑釋放出心狠手辣的眼色,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把精緻鋒利的小刀子,握在手裡,刀口鋥亮。
二人一瞧大驚失色,周冉結結巴巴起來:“你,你瘋了麼?不要動不動就害人好不好。”
關月霜目光暗沉,笑而不語。
季洛立感此時的要害拉起周冉拔腿就跑出了姑奶奶家一口氣跑了幾條街道才停了下來,周冉滿頭大汗累的氣喘吁吁和季洛席地而坐頭靠著頭好一會兒都沒說話,身後是一棵大樟樹。
周冉望著夜空裡的滿天繁星倒是心裡平靜許多,深沉的嘆起氣來剛才那會兒的驚慌失措已經消失殆盡。
季洛四處張望不見那關月霜到來,稍稍緩和看來暫時是安全了。
月光柔和,夜以深,涼風吹過樹梢時而抖動時而沙沙作響,季洛毫無睡意雙手疊在膝蓋上將頭輕輕倚靠,眨動著靈動的眼眸:“周冉你說,這毒到底是不是她下的呢?”
“我不知道……我想自己父親。”周冉伸手托起下巴望著夜空的星星,眼裡泛起淚光,哽咽了喉。
半晌。
“我明白。”季洛將她扶靠到自己的肩膀上,她實在心疼,那夥殺害周大龍的人是仇殺還是蓄意已久的謀殺,季洛思緒不透他們目地何在,若是綁匪的話得知他有錢也不會輕易殺人的,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實在是一點頭緒也沒有,而周冉心裡痛恨,無奈自己現在什麼也做不了自己真怕這輩子都不知道哪些惡人是誰,也抓不住他們為父親報仇。
“那夥人都是男人麼?”季洛隨口問了一句,周冉眨眨眼回想起來:“好像……不是,有個身高要矮一點,就是那個黑紗蒙臉的那個人,看身材我覺得她應該是個女的。”
“你肯定?”季洛問。
“不會錯的。”周冉語氣堅定努力的回想著當時的情況,她想起那個蒙臉黑紗的人,她的手腕上帶了一條特別的黑色手鍊!她舉著刀子時自己則是看的清清楚楚,手鍊特別顯眼,上面好像是蜻蜓。
“黑色手鍊?”季洛遲疑:“難道是她……”
“她?莫非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周冉激動的爬了起來,季洛吞吞吐吐:“我……我其實我也是不太確定,你還記得那個要害我們的女護士麼,她叫阿雀。”
周冉來了精神:“你的意思是,那個阿雀就是蒙面黑紗的人?”
季洛站起身來告訴她那天在精神病院自己看到阿雀的左手腕上帶了一條黑色的蜻蜓手鍊,聽到這兒周冉明白了原來仇人就是阿雀。
周冉不由的激起心中怒火,前前後後想來想去也只有她才最有嫌疑,季洛卻說僅憑一條手鍊也不能足夠證明她就是兇手,也許只是巧合而已呢,相同的手鍊是可以買到的。
“不,她這是報復,現在想想除了她還有誰會如此,這個女人可恨至極,兇手一定是她。”周冉心裡確定無疑,談起阿雀就渾身來火,季洛思忖這些都只是猜測,並不一定就是阿雀乾的。
周冉望著她不由的心生疑惑季洛怎麼會替阿雀說話辯解,上一次可是預謀要殺死她,難道這麼快就忘了?
季洛察覺周冉此時的心思擔心她會胡思亂想,就含蓄解釋自己只是隨口分析這件事情而已,當然要說起來的話,阿雀的嫌疑肯定是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