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蓉蓉進去後，陳昊便問：“你今年多大？”
她眨眨眼，不解，但還是回答了：“十八。”
陳昊像是在確認似的：“成年了？”
許蓉蓉點頭：“嗯，過了生日，成年了。”
他鬆了一口氣。
幸好幸好。
打架耍狠什麼的，他做得多，誘拐少女這條罪，他可擔不起。
他看到許蓉蓉揹著書包，立刻轉移話題：“不是週日嗎，你還去學校？”
她搖頭：“早上我跟爸爸媽媽說去同學家做作業，但是下午要去學校上自習課。”
陳昊眯起眼：“同學家？”
小姑娘現在撒謊越來越厲害了。
“嗯，”她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你應該跟我差不多大吧，勉勉強強能算是同學。”
陳昊樂了：“我二十，比你大，怎麼可能是你同學？”
許蓉蓉小聲嘀咕一句：“留級就行了。”
房間裡很安靜，陳昊耳朵尖，聽見了。
留級？
在她眼裡，他成績這麼爛？
“你等等，我去洗臉刷牙。”
“哦。”
陳昊去了洗手間，大約三分鐘後，出來了。
不止刷過牙，洗過臉，還用水捋了下頭髮，搞成一個最簡單的大背頭。
他臉生的好看，搭下劉海顯得很嫩，把頭髮捋上去就很風流倜儻了。
許蓉蓉把帶來的早餐放在茶几上。
陳昊出來，去沙發坐下：“你吃過了嗎？”
她站在一旁：“嗯。”
陳昊拿起個包子，咬了很大一口，看到了內陷。
是牛肉的。
他喜歡。
“過來坐。”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好。”
剛坐下，陳昊就說：“你書包裡有作業？”
有。
下午要去學校，她提前收拾好了。
“做完了嗎？”
“還沒。”
高三的作業真的好多，沒完沒了的。
陳昊拍了下茶几：“拿出來。”
許蓉蓉愣了愣：“你要我在這裡做作業？”
他吃完了一個包子：“不行嗎？”
不是不行。
就是……萬一有不會的題在糾結的時候，會很丟臉。
他看出了她的心思：“不會的我教你。”
許蓉蓉瞪大眼：“你教我？”
陳昊用一種“你見鬼了嗎”的眼神望著她：“當年高考我可是考中京大的，不過沒去上而已。”
許蓉蓉：……
京大？
京城大學。
那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天堂。
“原來你讀書這麼棒啊？”
“幹嘛，以為小流氓都是文盲啊？”
她搖頭：“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陳昊把第二個包子吃完，端起豆漿：“這年頭，流氓也要識字的，否則被逮進去連口供都看不懂，萬一被冤枉，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你不要說這種話。”許蓉蓉皺起眉。
她相信他是好人。
然後，“好人”就自賣自誇了一把：“雖然我沒上大學，不過大學課程我都念了。”
誰教的？
二爺教理科，沈焰教文科。
一人兩用，特別給力。
許蓉蓉再次驚訝：“你好厲害。”
陳昊喝光了豆漿：“來，作業拿出來。”
她最不會的就是數學。
那些數字和符號單獨看都認識，但是組合在一起就不認識了。
哦，不是。
也有單獨列出來她也不認識的符號。
陳昊翻著她的練習冊：“哪兒不會？”
許蓉蓉沒說話。
他扭頭，試探：“哪兒都不會？”
許蓉蓉：……
你還讀過心理學吧？
她輕輕的“嗯”了聲。
或許是找到情緒發洩的機會了，許蓉蓉垂頭喪氣的：“我其實很努力在學了，但是這些題目，它們認識我，我不認識它們，唉，我太笨了，有時候題目看不懂就算了，連答案都看不懂。”
數學題的答案裡也有那些奇奇怪怪的符號，有時候要翻例題，看講解才懂是什麼意思，可是一轉身又忘了。
下次再遇到，還是不會。
她記得數學老師上課說過，這道題做了多少遍了，換個數字就不會了？
那是肯定啊。
烏龜脫了馬甲，誰還認識誰？
陳昊望著她，嘴角不自覺上揚。
這姑娘，抱怨的時候都那麼可愛。
“那是你們老師教得不行，”他大概翻了一下，這些題過於簡單，“你信不信，我去做你們老師，你肯定學得會。”
她偷偷瞄了一眼他的側顏，嘟囔：“那更學不會了。”
他又聽到了：“為什麼？”
她倒是老實：“上課都看你了，誰還有心思學習？”
哦？
會撩了。
陳昊心情大好，裝作不經意那樣反問一句：“那你也會看我看到沒心思學習嗎？”
許蓉蓉是鋼鐵直女。
只理解字面意思。
“我本來就沒心思學習啊，太笨了，都學不進去。”
陳昊：……
白撩。
他把練習冊推到她跟前：“作業是哪兒到哪兒？”
許蓉蓉翻了幾頁，手指點了下：“這裡開始。”
還沒做。
等著下午去學校時候做。
實在不會做，那就只能抄同學的了。
數學題答案其實挺好抄的。
填空題隨便答錯幾個，只要跟答案的數字接近就行。
選擇題老規矩，故意填錯幾個。
至於大題就更容易了，跳幾個步驟，直接得出答案。
陳昊身子坐正：“來，我教你。”
許蓉蓉見他攤開手，很默契的把筆遞過去。
陳昊愣了下，轉頭，對上了她笑意盈盈的眼睛。
他誇了一句：“挺機靈的啊，幹嘛老說自己笨？”
許蓉蓉不好意思：“也就生活方面稍微機靈點，學習上真的不行。”
“別這麼說，”陳昊低頭，在她遞過來的草稿紙上開始寫解題過程，“人不能以聰明和笨來區分，讀書好的人有他們的發展，那讀書不太好的，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不要去跟人家比，因為人無完人，就算是世界首富，他也有不曾得到過的東西，。”
說話間，一道題寫好了。
許蓉蓉是第一次看他寫字。
這會兒她相信，眼前這位是真的學霸。
他的字漂亮又流暢，數字與數字之間的間隔都空得恰到好處，整張答案紙讓人看得賞心悅目。
許蓉蓉好羨慕。
能擁有他這樣的腦子，還怕什麼高考？
走神之際，陳昊已經算好了三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