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奶奶的牽掛

他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們看著眼前的顧書言，彷彿看到了一個，浴火重生的鳳凰。

他不再是那個被仇恨驅動的復仇者。

他變成了一個，為愛，為夢想，為那個已經逝去的靈魂，而戰的，王。

格局，瞬間就開啟了。

第二天，京城商界，再次地震。

蕭氏集團，聯合“盤古”基金，以一個誰也無法拒絕的，近乎於“撿漏”的價格。

正式宣佈，全資收購輝耀集團核心技術資產——“天穹”專案。

訊息一出，業界譁然。

所有人都以為，蕭氏這艘破船，能在顧書言的掌舵下，勉強不沉，就已經燒高香了。

誰都沒想到，他非但沒沉，反手還開著這艘破船，直接把旁邊另一艘快沉的船上最值錢的寶貝，給撈了過來。

這操作，騷得人頭皮發麻。

“視覺矩陣”的技術，加上“天穹”的硬體和供應鏈。

一個無敵的AR巨獸，雛形已現。

蕭氏集團的股價，應聲而起，連續三個漲停板，綠了那麼久的K線圖，終於紅得發亮，像打了雞血一樣。

而顧書言，這個名字，也徹底從一個“復仇的私生子”，變成了一個“點石成金的商業奇才”。

他用一場教科書級別的資本運作，向全世界宣告了他的迴歸。

……

一週後，協和醫院，頂層療養區。

顧書言推著輪椅，輪椅上坐著一個頭發花白，神情安詳的老太太。

是收養他的奶奶。

“奶奶，你看，這是我給你打下的江山。”

顧書言指著窗外，那片繁華的都市，語氣裡帶著一絲孩子氣的炫耀。

奶奶已經有些糊塗了，她聽不清顧書言在說什麼，只是渾濁的眼睛，一直慈愛地看著他，嘴裡喃喃地念叨著。

“書言……吃飯了沒……別餓著……”

顧書言的眼眶，有些溼潤。

他蹲下身，將臉貼在奶奶那雙乾枯粗糙的手上。

“奶奶，我吃過了。”

“我以後，再也不會餓著了。”

他身後，陳建國和林秀英，遠遠地站著，看著這一幕，眼眶泛紅。

他們沒有上前打擾。

他們知道，自己虧欠這個外孫的，太多太多。

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靜地，看著他，陪著他。

站在他們身旁的夏瑩瑩，眼眶也是紅的。

她看著那個在商場上殺伐果斷，此刻卻像個孩子一樣依賴著老人的男人，心疼得快要無法呼吸。

奶奶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她轉過頭，渾濁的眼睛在人群裡搜尋著。

最後，落在了夏瑩瑩身上。她朝著夏瑩瑩，招了招手。

夏瑩瑩一愣，連忙走了過去。

奶奶一手拉著顧書言，另一隻手，拉住了夏瑩瑩。

然後，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兩人的手，緊緊地疊在了一起。

她什麼都沒說，但那眼神裡的期盼和囑託，比任何語言都來得清晰。

“奶奶……”

夏瑩瑩看著老人眼裡的慈愛，聲音有些哽咽，“您放心。”

顧書言反手握住夏瑩瑩的手，十指緊扣。他看著奶奶，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是他，對這個世界上最愛他的兩個女人，許下的無聲的承諾。

……

三天後，京城第一中級人民法院。

庭審現場，座無虛席。

閃光燈在開庭前像密集的星辰，瘋狂閃爍，空氣裡瀰漫著一股緊張又興奮的味道。

被告席上，顧永輝和周玉芬穿著灰色的囚服，戴著冰冷的手銬，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顧永輝的頭髮白了大半，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佝僂著背，不敢抬頭。

周玉芬那張曾經保養得宜的臉，此刻蠟黃憔悴，眼神空洞，像個被玩壞了的木偶。

旁聽席的第一排，顧書言一身黑色西裝，坐得筆直，像一柄出鞘的利劍。

他身旁，是同樣一身黑衣，神情肅穆的陳建國。

老人家的腰桿挺得筆直，那雙渾濁的老眼裡，燃燒著復仇的火焰。

“老大，要不要我安排個獨家機位，給全國人民現場直播一下這對狗男女的下場？”

陸明軒坐在後排，壓低聲音在顧書言耳邊嘀咕，語氣裡滿是幸災樂禍。

“閉嘴。”

顧書言連頭都沒回，吐出兩個字。

陸明軒立馬做了個給嘴巴上拉鍊的動作。

但那雙眼睛，卻跟探照燈似的，在顧永輝和周玉芬身上來回掃射，彷彿想用眼神把他們凌遲。

法官敲響法槌，庭審正式開始。

證據，一樁樁一件件，被呈上法庭。

從二十多年前那份偽造的精神病鑑定報告，到安康精神病院那段令人髮指的監控錄影。

再到這些年顧永輝夫婦虐待、遺棄顧書言，只所以將顧書言找回，只是為了給顧書景當移動血袋的種種人證物證。

每一份證據，都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真相，以一種最血淋淋的方式，被剝開，晾曬在光天化日之下。

整個庭審過程，顧書言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他就那麼靜靜地看著，聽著，像一個冷漠的旁觀者。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臟，早已被那些塵封的記憶，撕扯得鮮血淋漓。

他想起了上一世。

那個同樣被送進精神病院，最後在沖天大火裡，被活活燒成一截焦炭的自己。

那種面板被烈焰灼燒的劇痛，那種吸入滾燙濃煙的窒息，那種在絕望中等待死亡的恐懼……

這些，都和他母親周玉芳的遭遇，何其相似。

原來，命運這個老六，早就給他寫好了劇本。

只是重活一世，他拿到了改寫結局的權力。

“被告人顧永輝，犯非法拘禁罪、故意傷害罪、虐待罪、偽造檔案罪，數罪併罰，判處有期徒刑二十年，剝奪政治權利五年。”

“被告人周玉芬，犯非法拘禁罪、故意傷害罪、虐待罪、偽造檔案罪，數罪併罰，判處有期徒刑二十年，剝奪政治權利五年。”

當法官莊嚴的聲音落下，旁聽席上，爆發出了一陣壓抑的抽泣聲。

陳建國這位堅強了一輩子的老人，再也忍不住，捂著臉，老淚縱橫。

正義，雖然遲到了二十多年，但終究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