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我媽的忌日贖罪
小言的語氣,不帶一絲感情,像在宣讀一份判決書。
“另外,你,劉振海,每年我媽的忌日,去她的墓前,跪一個小時。”
“什麼時候我滿意了,這筆賬,才算結束。”
劉振海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住了。
十年!百分之五十的淨利潤!
這他媽等於把輝耀集團一半的命脈,都交到了顧書言的手裡!
還有,讓他去跪一個死人?
這比直接把他揚了還難受!
“顧書言!你不要欺人太甚!”
他終於被逼到了極限,那份屈辱和恐懼化作了憤怒,讓他當場破防,失聲叫了出來。
“欺人太甚?”
小言笑了,那笑容裡,帶著徹骨的寒意和一絲看小丑的悲憫。
“劉董,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我是來通知你。”
他把那兩半協議書,輕輕地扔在劉振海的腳下。
“你可以不答應。”
“明天,輝耀集團的股價,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欺人太甚。”
“哦,對了,我剛收到訊息,澳門的何先生,好像已經派人到你公司樓下了。”
“想跟你聊聊你兒子那點屁事。”
劉振海的身體,跟篩糠似的,抖得停不下來。
他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那雙平靜的眼睛裡,沒有憤怒,沒有得意,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冰冷的虛無。
他知道,自己輸得一敗塗地,連底褲都沒了。
他所有的財富、地位、尊嚴,在這個年輕人面前,都脆得跟張紙似的,一捅就破。
“撲通”一聲。
好傢伙,我直呼好傢伙。
劉振海,這位在京城商圈赫赫有名的劉總,雙膝一軟,直接就給跪了。
他不是跪給了顧書言。
他是跪給了那個叫“命運”的老六,是給這波天降正義的審判,磕頭了。
“我……答應。”
他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跟用光了全身的電量似的。
顧書言連個眼神都懶得再給他,轉身走回辦公桌,拿起了那張畫著蒲公英的草圖。
彷彿剛才那場價值幾十個小目標的極限拉扯,都只是一場無聊的插曲。
主打的就是一個逼格拉滿。
“陸明軒,送客。”
“好嘞!”
陸明軒從門外探進個腦袋,臉上掛著那種燦爛到欠揍的笑容。
他走到失魂落魄的劉振海面前,彎下腰,親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劉董,別跪著了,地上涼,對膝蓋不好。”
“來,我扶您起來,咱們這合作才剛開始呢。”
“路還長著呢,以後每年的今天,您都得來我們這兒報到,開個年度總結大會。”
“放心,我們給您記著日子,還會提前給您發簡訊提醒呢,服務周到吧?”
家人們誰懂啊,這番話,比刀子還扎心,主打的就是一個殺人誅心。
劉振海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一口氣沒上來,差點當場就開席了。
等劉振海像個行屍走肉似的,被“請”出辦公室後,陸明軒再也憋不住了。
他抱著肚子,笑得在地上打滾,跟個剛拆完家的哈士奇似的。
“哈哈哈哈!小言!你他媽是我的神!”
“你看到了嗎?那老燈跪下的時候,褲子好像都溼了!太他媽爽了!”
“比三伏天喝冰闊落還爽!這波騷操作,我能吹一年!”
顧書言看著窗外,劉振海佝僂著背,上了一輛車,跟條喪家之犬似的,倉皇逃離。
他贏了,又一次贏麻了。
可心裡那個黑洞,非但沒有被填滿,反而像是被這陣短暫的快感沖刷過後,露出了更深,更荒蕪的底色。
他只是覺得,很沒意思。
贏了之後。
就在這時,前臺那個扎馬尾的小姑娘,又一次敲響了他的門。
那表情,有點古怪,有點為難……。
“那個……顧董。”
“什麼事?”
“樓下……又有人找您。”
小姑娘的眼神有些躲閃,“他們沒有預約,說是……您的家人。”
“家人?”
顧書言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的家人,只有工作室裡這幾個顯眼包。
陸明軒也止住了笑,站起身來。
“誰啊?報上名來了嗎?敢冒充我們小言的家人,膽子也太肥了,想開席了?”
小姑娘搖了搖頭,小聲說:“是一對老人家,看著……挺樸實的。”
“他們說,他們是……是周玉芳的爸爸媽媽。”
“周玉芳的爸爸媽媽。”
這七個字,像一顆深水炸彈,在安靜的辦公室裡,直接炸了。
陸明軒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前臺小姑娘,又看了看顧書言。
我去,這瓜保熟嗎?
顧書言的反應,卻出奇的平靜。
他只是眉頭蹙得更深了,眼神裡掠過一絲冰冷的譏誚。
“家人?”
他重複了一遍這個詞,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我沒有家人,我從小就被丟到鄉下,是在鄉下長大的,唯一的家人,就是收養的我奶奶。”
顧書言如實回答,說道奶奶,他那冰冷的眼底,微微浮起一絲溫度。
貌似好久沒有去療養院看望奶奶了,等處理好母親的事情後,就去療養院看奶奶去。
其實,若不是蕭振剛爆出他母親的信件,他也不會派人去查。
這不差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原來,母親不是不愛自己,她是身不由己,被顧永輝和周玉芬給弄死了,還調換了母親的孩子。
將母親關進了精神病院,母親哪怕在精神病院裡,也沒有放棄尋找自己的孩子。
“哪裡冒出來的孤魂野鬼,也敢來我這兒攀親戚?”
他的第一反應,不是震驚,是荒謬。
是蕭家那幫人還不死心,又想出了什麼新花招?
還是哪個不長眼的對手,以為用這種下三濫的劇本,就能來噁心他?
“讓他們滾。”
他甚至懶得去看來人一眼,直接下了逐客令,主打的就是一個無情。
“小言,等等!”
陸明軒卻攔住了他,壓低聲音,“這事兒有點蹊蹺啊。”
“蕭家現在都快自顧不暇,蕭晚晴那娘們兒,不是那種會用這種嘍地手段的人。”
“至於別的對手,誰敢在這風口浪尖上,開你的玩笑?”
“要不……見一見?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