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歷了地震、呼嚕磨牙聲、夢中囈語等諸多考驗之後,緒恩終於在二小時後成功入定。
“總算來換班了。”金祺祥有些不滿地說道。
“爺也不想啊,都困死了就是死活入定不了,接下來兩天爺要好好補補,您受累連上兩天班作為補償,怎麼樣?晚上我們接著雙休,我總覺得快突破了。”
“好!那怎麼算突破了呢?突破了能變得如何強大?能打贏那名刺客嗎?”
“自己人實話實說啊,那名刺客實力太強,就算剛入二品也很難打贏,不過能多幾分保命的機率罷了。如果能進入二品真元境,氣府中的氣會凝聚成紫府中的海,能調動的能量就會多少幾倍甚至十幾倍,相應能施展的法術的等級就會提高。對了,符籙的施展手法你掌握了嗎?我可是帶著有好幾張二品符籙呢。”
“已經基本掌握了,這個還算簡單,應該不會關鍵時候掉鏈子。這就和點蠟燭一樣,配合口訣和精神力,將身體內的能量引導到符籙上點燃就成。你下次有空多製作幾張符籙也好讓我多練練手。”
“說得簡單,這裡也要有足夠材料啊!你以為這是在國內啊?”
“也不知道這胖子以後怎麼辦,肯定影響我們修行。打呼磨牙說夢話,宿舍三大殺手全佔了。”
“可不是嘛,爺都想去廟裡燒香了,不對,是去教堂做禮拜了。”
“那還是等晉升了二品多了點保命手段再說吧,出去太危險了!”
“剛才你聽見沒,山石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蘭斯語,見我不明白才說了特魯埃語,見我還不明白再說了庫萊利語。”
“聽見了,這傢伙特魯埃語比你還差,以後上課還真費勁了。”
“這叫什麼話,爺特魯埃語只學了半年,能到這個程度已經很不錯了。”
“唉,看來有段時間這間宿舍的通用語將會是庫萊利語了。”
禮拜天中午,緒恩特地做東,帶上山石去了離學校不遠,和唐掌櫃一起就餐過的蘭斯風格餐館。風險性緒恩也充分考慮過,如果再碰到刺客,就直接使用胸針,逃入學院也就分分秒秒的事情。
“山石兄弟別客氣,喜歡吃的就點上,這次小弟做東就算給您洗塵外加賠罪了!”緒恩爽快地將面前的選單推給了山石。
“又讓你破費了。”山石右手撓了撓頭,臉上露出了一絲窘迫,用庫萊利語一邊說著,可雙眼卻目不轉睛地盯著選單,隨後又說了一句帶給緒恩萬分焦慮的話語:“我最喜歡蘭斯的菜式了。”
緒恩的喉結蠕動了下,開口道:“選單上的特魯埃語明白嗎?要不要還是我來點單?”
可緒恩還沒來得及伸手,山石卻將手裡的選單往自己的身邊又挪了幾分,像是母雞保護自己的小雞不受外界食肉動物傷害一樣。“沒事,特魯埃語下面還有蘭斯語小字,能看明白。今天是禮拜日,要不我們喝點餐前開胃酒?”
“不用了,我不太會喝酒。這裡應該沒有茶吧?”
“那我自己來一杯,您不介意吧?”
“。。。”
昨日山石終於將臉上的繃帶全部拆除,紅腫終於消去了大半,但臉上依舊紅一塊紫一塊,配合自己東大陸人且肥碩的身形,不想成為眾人的焦點都難。但對美食的渴求超過了對自己容貌的焦慮,就在今天上午他毅然決定跟隨緒恩來此打牙祭。
此時餐館內依舊熱鬧。餐館大堂經理似乎還記得緒恩,特意為他們在二樓找了一個寬敞的豪華包廂。
沒過多久一份份蘭斯美食便被侍者端了上來,擺滿了一桌,看得緒恩都有些眼花繚亂。可出乎緒恩意料,對方卻並沒有顯得急不可耐的樣子,而是一直耐心等到緒恩動手拿起刀叉時,他才也將白色餐巾系在脖子上溫文爾雅地說道:“那我也開動了,承蒙款待!”
望著對方遵循嚴謹的蘭斯禮儀,一板一眼品嚐著美食,緒恩不禁眯起了眼睛。
“山石兄弟怎麼會這麼晚才來威林頓啊?”
“我也不想啊,實不相瞞,我原來計劃是去蘭斯的梅斯炮兵學下去留學的,那兒也是歐羅巴三大軍官學校之一啊。但我們國家似乎目前和蘭斯帝國關係有點緊張,所以就改來這裡了。之前我學了整整兩年的蘭斯語,全白瞎啦。不過剛到這裡就發現威林頓的確比梅斯要強!就進大學門的時候,物品檢查嚴格不說,衛兵都是雙崗配槍。”
緒恩不禁露出了一絲苦笑的神情。如今學校如臨大敵的模樣,不就是他上週遇刺才引起的嘛。
“說到這兒,下禮拜開始上課,你也知道我特魯埃語不太好,以後還得靠兄弟多幫襯幫襯。”說到這裡,山石舉起了酒杯,特意向緒恩舉了舉杯子表示敬意。
“好說好說,咱們是室友,幫襯是應該的”,緒恩不動聲色地將裝著白水的酒杯也同樣舉了下,“今天晚上,爺就將平時上課經常用到特魯埃操典口令和動作示範給你看,咱們的教官名字叫比爾霍夫,只要做錯動作或者動作不規範就要挨棍子,下手可狠了,私下我們都叫他屠夫,不過上個禮拜爺也請假了一週,估計教官不會輕易饒過我們,對了你的傷怎麼樣了?”
“多謝指教,我皮糙肉厚這點傷不算什麼,可能再有幾天便能痊癒。”說此話的時候山石的眼睛裡似乎有一道精光閃過。
“是嘛。。。”緒恩暗自嘆了口氣,看來他還得再破費幾天。
“有件事情我一直沒想明白”,山石忽然停將刀叉放在餐盤邊,用餐巾抹了抹乾淨的嘴角接著正色說道:“在我剛來的第一個晚上,昏過去前記得自己全身無法動彈,像是被繩子綁了個結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緒恩有些尷尬地咳嗽了兩聲:“咳咳,真的是意外,太對不住了!”
“您不會是個修行者吧?”山石低頭湊近緒恩故意壓低聲音,雖然是個疑問句,可臉上卻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呵呵,一點小把戲,可算不上修行者。”緒恩儘量裝出吃驚的表情,並準備再解釋點什麼的時候,包廂的門忽然被敲響,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打攪了先生!請問需要擦鞋服務嗎?”
是紹爾的聲音!緒恩猛地站起身,將圍在脖子上的餐巾扔在桌上,親自去開門迎接。剛才他還想著今天會不會碰到這個小夥子呢。
“快請進來”,緒恩開啟包箱房門,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果然是您,緒恩先生,好久不見了!很高興能見到您!”他們兩人確實有一段時間沒見了,紹爾依舊與之前一樣的打扮,戴著棕色鴨舌帽跨著明顯與自己身材不匹配的大皮箱,恭敬地向緒恩以及坐在桌邊的山石鞠躬行禮,聲音裡透著一絲激動。
“介紹下,這是我的新同學叫山石,也來自東大陸。”緒恩說完,又向山石介紹道:“這是我二週前在這裡認識的一個朋友。”
山石和紹爾再次互相點頭致意後,紹爾便面向緒恩開口說道:“緒恩先生,剛才聽大堂經理羅伯斯先生說您來了,所以我特意來找您,想再次表達我的謝意。”
“舉手之勞,不用謝!你的腳傷好些了嗎?”緒恩擺了擺手,微笑著坐回自己的位子。
“已經全好了,要不是先生給了我些錢,我也沒法去看醫生。您真是一個好人!”說到這裡紹爾又向緒恩鞠了一躬後接著說道:“我也沒錢報答您,要不以後只要您來這裡,我每次都幫您免費擦鞋。大堂經理羅伯斯先生人也很好,我平時每天中午都會在這家餐館吃一頓免費午飯,順便幫人擦鞋賺錢謀生。”
“免費幫我擦鞋?你的心意我領了,咱們可是朋友,不用這麼客氣。”
“是的,朋友!”從紹爾湛藍的眼眸裡似乎閃過驚喜。
“還站在那裡幹什麼,要不一起坐下隨便吃一點?”緒恩向對方招手示意。
“不了,謝謝先生,我剛才已經吃過了。”小夥子微笑著搖了搖頭。
此時山石也插話進來詢問之前具體發生了什麼事?緒恩便將二週前在此地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對了,爺倒是有個事兒想打聽下,不知道你是否聽說過?”緒恩忽然想起了什麼,向紹爾詢問道。
“先生您想打聽什麼?您算是問對人了,雖然我沒什麼其他本事,不過平時走街串巷,也算是個資深包打聽了。”
“那敢情好,我就想問問,這邊美因茨的聖公會有什麼主教傳聞挺厲害的,能夠驅邪除魔之類的,我意思並不是只做一些普通的祝福、彌撒之類的。”緒恩一時之間似乎找不到一個更好的說法,他對非凡者這一稱為有點忌諱。他想找主教可不是針對山石的三大惡行而去禱告或祈福,主要是怕二姨媽短時間內沒有回來無法治療他的嗜睡症,這也算是一個備選方案吧。
“明白,你說的是非凡者吧?”紹爾露出了一個狡黠的微笑。他早就聽大堂經理羅伯斯先生提及那日他走後發生的大事,便猜出現在身前坐著的這位緒恩先生也許並不是一個普通人。
“額,你也可以這麼理解”,緒恩有些心虛地看著對方,並不正面回答。
紹爾想想了說:“這個名詞對我來講可不算陌生,之前不遠處的倫德區有位叫維克多的主教大人,聽說他是一名超凡者,不過最近他出了意外已經蒙主恩召了。現在我只知道負責黑森公國教區的紅衣主教柯斯麥爾大人是一名強大的超凡者。”
“是他啊!”緒恩對他還有些印象,一個外表看上去人畜無害的慈祥老人。
“您見過他啊?平時他駐蹕在美因茨,聽說可是下一屆南部邦聯教區樞機主教的有力競爭者呢。”
“有過一面之緣,謝謝你告訴我這一切!”不知為什麼,緒恩對這位紅衣主教頗為忌憚,抱著能不見就不見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