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素最關心的人不是衡宇，“席間他有沒有觀察周福海身邊的人？”
楚彪就跟在周佛海身邊，回道：“這到沒有發現。兒子全程都跟在朱副院長身邊，還是他安排的，不知道為何要我去採訪他，周福海一直跟隨左右。而且姑姑也在周圍，並沒有看到有誰跟周福海身邊的人講話，即便說，也都是些官話。”
殷素素聽罷像是鬆了口氣，單手支撐著額頭思考片刻，“衡宇安排你去採訪朱瑞，一個國黨高官有啥好採訪，裡面指定有事。”她一時沒想明白，到底是不是衡宇發現了什麼，才特意安排兩個兒子到現場去，目的是引蛇出洞。
“紅黨方面有沒有接觸過？”
楚兵搖搖頭：“內部規矩很嚴格，沒上面同意，不能私自採訪紅黨。”楚彪卻道：“兒子到跟一個紅黨接觸過。”
“哦，你接觸的誰，為何要接觸？”
楚彪沉吟道：“中午發生自殺的事情後，兒子就留了個心眼，擔心父親真的是紅黨，將來我們沒有退路，所以才想辦法接觸了一下，也好提前做準備。”
“這個人好像是紅黨首長身邊的秘書類人物，他開會期間偷偷給傍邊的人傳遞紙條，被我無意中發現。等他看到我後，特意喊我出來商談，讓我裝作沒看到。當時我也是著急，直接說了父親要是紅黨，你們會不會去想辦法營救。他只說會把事情彙報上去，讓我等訊息。”
“中午的事情讓紅黨非常被動，暫時只能在酒店裡活動，兒子也只是想找條出路。”
殷素素聽罷輕輕點頭，“你做的很好。如今你父親身陷囹圄，沒什麼指望了，只能想辦法自救。你父親臨被抓走前給我留下一封信，交代如果他被捕，一定要想辦法把信件轉交給紅黨首長，或許他還有救，我們也能脫離危險。”
說著起身到臥室取出一封信件，遞給楚彪，“這件事你去做，明天想辦法進酒店，找到那個人，把信交給他。叮囑務必要紅黨首長親啟，事關重大，萬不能出現差錯。”
楚彪接過，嚴肅點點頭：“母親放心，明早我就去，想辦法把信件轉交給他。”
旁邊楚兵擔憂道：“母親，紅黨真能救父親出來？我聽那個衡宇說，今晚特務們可能會殺一批被捕的人，要不要連夜過去，免得出現意外？”
殷素素懶得跟他解釋，擺擺手：“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看了他一眼，“明天早上你去新民街吉祥茶樓裡等一個人，他會穿著黑色長衫，胸前彆著一根金色鋼筆。接頭暗號：你應該昨晚九點到；你回覆：我打算明天七點來的。”
“只要暗號對上，他就會給你一封信，你把信件帶回來就好。記住不要亂看，這東西是用來救你父親性命的，不能輕易示人。”
楚兵點點頭表示記下來，“快去吃飯吧，吃完飯早點休息。我累了，沒事不要上樓打擾我。”說著殷素素起身向樓上走去。
來到書房，關好房門。來到衣櫃前，開啟衣櫃側面的折板，露出幾節向上的狹窄臺階。殷素素抬腳鑽了進去，活動空間非常小，走了沒幾步就來到二樓上單獨隔出來的閣樓，只有三個平方，從外面看就是個通風的視窗，絲毫沒引起注意。
地面臺階上放著一張矮茶几，上面用紗巾蓋著一個東西，殷素素掀起來那一刻，才看清是一部精巧的電臺。
摸索著點上蠟燭，開啟發報機除錯好，戴上耳機沒有絲毫猶豫開始發報，她眼下形勢非常不妙，要儘快尋求幫助。
滴滴滴……
…………
當晚寧海看守所把最近抓捕的日特處理掉，訊息很快就傳到孫舞陽耳朵裡，嫩白手指纂出血痕來也無濟於事，只能說衡宇給的訊息沒錯，同樣期待著衡宇沒有食言而肥，把人救出來才行。
翌日一早。
衡宇沒有去酒店，各方代表心思各異，他不想在參與。只要定時過來看看情況就好，主要精力還是要放在尋找來南京兜售情報的人，倘若訊息是真，要想盡一切辦法得到。
換了身普通裝束，戴上禮帽，把帥氣的外表遮掩起來，開車來到楚雄家不遠的地方，剛準備找個地方停好車，吃個早飯，就看到楚彪從家裡出來，非常謹慎的觀察周圍，等確定沒有可疑人員後才抬腳離開。
衡宇原本想跟上去，想了想又停住腳步。楚彪跑出來，相信楚兵也會出門，不上班也要儘快尋找出路，活下去。
果然，沒過半小時，楚兵鬼鬼祟祟觀察一番後才抬腳離開。衡宇遠遠看到，急忙閃身到旁邊衚衕裡，等楚兵越過他走出去二十米左右，他才閃身出來抬腳跟了上去。
這小子完全沒有一點經驗，衡宇跟蹤他沒有絲毫壓力。八點那會，街道上的店鋪都已經開門營業，楚兵賊偷賊腦來到新民街，眼見他走進茶樓，衡宇才停住腳步遠遠監視。
大早上不去上班，跑茶樓裡來喝茶，這不是很奇怪？而且這混蛋像是第一次來，根本就不熟悉周圍環境跟老闆。既然不熟悉，卻跑來這麼遠的地方喝茶，裡面指定有問題。
他打算好好監視一番再說，目前他相信殷素素不會輕易出門，真是日特分子，老實待在家裡不出門才是最安全的。知道電話有可能被監聽，只能用電臺來回溝通，沒電臺就會安排兩個兒子出來做事。
等他進去許久，衡宇才抬腳來到茶樓門口，裡面早已經人滿為患，都是來喝早茶閒聊的人，一時找不到徐彪身影，只好找了桌先坐下，叫了壺茶水，磕著瓜子，小心觀察周圍環境。
不出意外，樓上應該有三個包間，楚兵指定在其中一間裡面。這麼快就鑽進去，看他沒來過的樣子，恐怕早就有人等在裡面，不出意外已經提前約好。
衡宇不著急，到底想看看一大早楚兵跑茶樓來見誰，理論上，這個時候沒啥心情喝早茶，最靠譜還是殷素素安排他出來見人。
他覺得引蛇出洞的計劃已經開始展露成效，至於是真是假，那就要看看誰的手段高明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