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面前的顧小曼美的不可方物,一顰一笑都透露著風情萬種,但我的心裡卻生出一股異樣的感覺。

這真的是顧小曼的本意嗎?還是鬼王招親印即將生效帶來的副作用?

尤其是那迷離充滿挑逗誘惑的眼神,與車上那羞澀且稍帶怯懦的女生簡直判若兩人。

不過我也沒有直接提出疑問,如果這真的是她動情時不為人知的另一面呢?

終究我倆才相識一天而已。

到底如何,還需確認,以免傷了一個女孩單純的心。

於是我微微一笑,讚許地點頭道:“漂亮,很漂亮,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這樣風情的一面。”

“討厭,”顧小曼嘴上這麼說,瞳孔卻是輕輕一閃,朱唇湊到我耳邊魅聲道:“那是因為我喜歡你啊。”

嬌媚的話語和濃重的精粹陰氣撲面而來,令我的心跳地飛快。

如果不是她的眼睛出賣了她,我可能還真就信了。

現在我確定那個單純只想要正常人生的顧小曼已經被控制了,一個成熟風情的靈魂正佔據著她的身體。

亦或者是鬼王招親印將她風情的一面激發到了最大,面對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如此。

不管怎樣,必須先讓她清醒過來。

“靠近一點,”我張開雙臂,溫柔道:“讓我好好看看你。”

顧小曼嚶了一聲,貼上了我的胸膛,昂著頭笑臉盈盈地看向我。

沒等她開口,我右手已撫上了她的後頸,稍微一用力,她便癱倒在我懷中,昏了過去。

我把她小心放在了沙發上,無意中那枚鬼王招親印暴露在我面前。

此時那枚同心結已變成了赤紅,隱約閃爍著詭異的光芒,連帶著周圍的面板也變得紅彤彤。

陰氣源源不斷從印記滲出,沿著血脈擴散開來,使得昏迷中的顧小曼依然散發著誘人的氣息,口中還不時發出嚶嚀。

果然,當真是印記在作怪。

我長吁了一口氣,生怕傷了她的自尊。

既然確定了是印記在搞鬼,事情就變得簡單的多了。

剛才面對那麼香豔的場面要說不動心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先去簡單洗了個冷水澡衝去體內的燥熱,方才回到客廳。

掏出玉犀角紋針在顧小曼的身上繡下了幾個簡單的庇體符,隨後盤膝而坐運起冥繡術,右手劍指輕輕點在了鬼王招親印上。

霎時間顧小曼體內的陰氣彷彿河流入大海,源源不斷地湧入我的體內。

而我的身體就像一個無底的黑洞,瘋狂吞噬著這至純精粹的陰氣,就連我體內的幽冥童子也從沉睡中醒來,盤膝而坐,貪婪的汲取著陰氣。

足足半個小時,顧小曼身上的潮紅終於褪去,再次恢復到了初見時的蒼白模樣,整個人也不再躁動,呼吸逐漸平穩了起來。

鬼王招親印也暗淡了下去,隱隱約約甚至有些模糊。

我這找來了一張毯子將她蓋好,再次進入了修行的狀態。

方才的陰氣量雖不大,但卻十分精純,令我的身體十分愉悅,彷彿吃到了頂級的美食般暢快。

我盤膝而坐,五心向天,將吸取陰氣執行周天,逐漸煉化成自己的修為。

內視下,幽冥童子盤坐在我的對面,精緻的五官已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熟悉。

我知道,他正在長成我的模樣,準確的說是我小時候的模樣。

因為我和他陰陽雙生,相輔相成。

不知過了多久,鬼王招親印的最後一絲陰氣也被我徹底煉化,我只覺得體內陰氣充沛,肌肉也強壯了不少,修為至少提高了一個檔次。

這才滿意地舒了口氣,狠狠地抻了一個懶腰睜開眼睛,卻發現顧小曼已經醒了,正在偷眼瞧著我。

一看我睜眼,立刻把臉埋進了毯子裡,悶悶道:“我剛才……做了什麼?”

既然這麼問肯定是記得啊……這個傻姑娘……

我苦笑了一下,隨口編了個謊話,只說她剛剛洗完澡可能是脫水了昏了過去,醒了喝幾口水就沒什麼大礙了。

顧小曼哦了一聲,坐起身子喝了口水,猛然發現自己穿的如此清涼,尖叫了一聲又把毯子裹了回去。

場面一度陷入了尷尬,只有別墅的時鐘發出不合時宜的報時。

此時已是凌晨三點了。

這麼尬坐著也不是那麼回事,我剛想打破沉默,一串手機鈴聲卻從顧小曼的揹包裡傳了出來。

我見她走動不便,便主動將手機遞給了她。

誰知她只是瞥了一眼,便嫌棄似的把手機扔到了地攤上,嘟囔了一句“有病”。

見狀,我趕忙插言打趣,“怎麼?這麼晚給你打電話,追求者?”

“上個月新來的生活老師,”顧小曼氣鼓鼓道:“一個大男人整天對一幫小女孩噓寒問暖的,滿嘴油膩的蛙島腔,到處散發著自以為的油膩魅力。”

說著她還誇張地打了個哆嗦,以示嫌棄,隨後滔滔不絕的向我講起了新老師的日常油膩行為。

尷尬的氛圍瞬間被打破,我們倆捧腹大笑,再次恢復了白日的輕鬆。

笑歸笑,我卻從她的吐槽中提取了幾個關鍵的資訊。

最近才來的男人、來自蛙島、對女孩獻殷勤、對顧小曼尤其關心……

一條線索已在我的腦海中緩緩形成閉環。

如果這個男老師便是當初給她種下鬼王招親印的蛙島黑教教徒呢?

可年齡貌似對不上,按她的說法那人只有二十出頭。

或許是施術者的徒弟或後人?

如今顧小曼成年之日已到,是要來摘取十幾年前種下的果實了麼?

既然如此,不如來一次請君入甕,當面和對方談上一談,或許能更加安全的解決顧小曼所遭遇的困境。

想通此處,我示意顧小曼坐好別插嘴,隨後把我之前託人調查她胸口印記的結果和我的推測和盤托出。

期間那個蛙男一直在不停的打著電話,我倆都沒有理會。

等我將一切告訴她之後,顧小曼頹然地倒在了沙發上,盯著吊燈滿眼絕望。

“怪不得……陸言,我真的只能活到十八歲麼?”

我點點頭,“按照記載是這樣的。”

“也就是說還有一天?”她的聲音顫抖著,令我心碎。

我再次點點頭,不過立刻又搖了搖頭,認真道:“我不會讓你出事的,你相信我嗎?”

顧小曼紅著眼眶看著我,泣聲道:“或許你是我這輩子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朋友,不信你又能信誰呢?”

我起身坐到了她的身邊,她的頭依偎著我的肩膀。

隨後將她的手機給了她,輕聲道:“給那個男人打電話,讓他來這和你見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