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呵呵，通天你不是還要擷取那遁去的一麼？怎麼能夠被固有思維束縛呢，誰說一定要立下宏願才能獲得鴻蒙紫氣，誰說要有鴻蒙紫氣才能成聖呢？”

“這……”通天語塞。

這話是沒人說過。

可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啊？

不立下宏願，怎麼獲得鴻蒙紫氣？

沒有鴻蒙紫氣，怎麼成聖呢？

可是程瀟既然這麼說……

難道，他有其他的辦法？

程瀟笑道：“所謂鴻蒙紫氣，不過是天道施捨給你們的，相當於是一塊通行令牌，有了它，你們才更與感知道，才能與道相容。可誰說，成聖，一定要他天道同意了？”

“這……”

“成聖，本就是感悟道，瞭解道，融合道的一個過程，是自己去做的，不需要任何人同意。只不過，天道借了鴻鈞的手，將你們的去路切斷了，讓你們只能從他那裡走，也必須得到祂的同意，才能成聖。

“通天，這些我都與你說過，難道你忘了嗎？”

忘了嗎？

忘了。

卻也沒忘。

這些話，通天都記得，只是今日受到的震驚太多，一時之間亂了分寸。

這種情況本不該出現在一個聖人的身上。

可正如程瀟所言，所謂仙、神，其實也跟人一樣。

只是因為見得多了，經歷的多了，他們的情緒閾值比較高而已。

對大多數事情，都不在乎了，既然不在乎，自然也就不會影響心境。

可有些事情，也是不得不在乎的。

在成聖這種事上，恐怕沒有任何一個修士能夠不在乎。

就連通天也不例外。

即便他已經成為聖人多年，可畢竟也是被欺負的太久了。

一天時間教中出現兩名聖人，直接改變了現狀，他想不在乎都不可能啊。

“現在整個截教都被大陣隔絕開了，我不給你機緣讓你尋求突破，是因為這陣法恐怕承受不住更高層次的力量，但入聖，還是沒有問題的。”

“畢竟，雖然將天地隔絕，可道卻是無處不在的。只要道存在，就可以突破，自然也不存在什麼桎梏。”

“而且這裡不受天道的影響，只要你的本事到了，就自然可以突破。”

聽著程瀟所述。

通天心情越發的激動。

本來他還擔心，沒有鴻蒙紫氣，弟子成聖困難。

現在來看，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了。

他可是知道，如今截教的徒弟中，有成聖機會的，可不只一個兩個。

且不說四大核心弟子、趙公明三霄、金鰲島十天君等這些老牌的準聖。

就是許多的小輩弟子，天資絕佳者，也絕對不在少數。

假以時日，都是有機會觸控到聖境的門檻的。

若是準聖境界的話，有一個算一個，所有弟子，都有那個資格。

待到將來，他截教，便不再是萬仙來朝了，那該是萬聖來朝！

那可是何等壯觀的一幕啊。

想到那些畫面，通天這個活了無數歲月的人，竟然也架不住有些熱血澎湃。

與此同時，碧霄的突破，也到了關鍵的地方。

“斬三尸？竟然是在這個時候來麼。”程瀟皺起了眉頭，隨後破入了碧霄的精神世界。

……

荒蕪的大地。

周圍盡是一片赤土，大風襲來，風中的沙塵像刀子一樣颳著露出的面板。

一個小女孩兒，艱難的在廢土中行走著。

稚嫩的臉龐，被風沙吹的泛紅，彷彿要滴出血來。

“那是誰？碧霄嗎？”

程瀟從空中落下，走到那女孩兒身前。

女孩兒抬起頭，一堆無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你……”

話未出口，女孩兒便昏倒過去。

程瀟將其扶起，搭上脈搏。

發現脈搏跳動的很厲害，額頭也很燙。

她病了。

程瀟正準備用法力為其醫治，結果剛剛開始施展，整個世界就發出劇烈的震顫，他趕忙收回了法力。

“這個世界承受不住我的法力，如果強行使用，恐怕會直接破碎。”

程瀟面色凝重。

隨後望向了遠方。

一支駝隊，正在陽光下緩緩行進。

程瀟將小女孩兒背了起來，朝著那駝隊走去。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

肉眼看著很近的距離，實際上因為地形遼闊，真實的距離非常遙遠。

從正午開始追，直到天都擦黑了才追上。

不過，也沒有必要了。

因為他看到了城鎮。

或者說，那是一個集鎮。

那是開在沙漠裡的集鎮，是由往來的商人建造的，以方便四面八方而來的商人進行交易。

集鎮會提供武力保護，而且不用交稅，因此吸引了許多商人來此交易。

集鎮的首領也不傻，雖然不收稅，但城中的各項產業非常多，光是吃住的收入，就已經十分恐怖了。

經過門口侍衛簡單的問詢，程瀟就揹著人走了進去。

他到客棧裡開了間房，從藥材攤位上，買來了需要的草藥。

他試過了，太過高深的法術不能用，但點石成金這樣的小把戲還是可以的。

小女孩兒是因為中暑、脫水、熱傷風昏倒的。

主要還是要助她清熱去火，這不是什麼高深的醫術。

只取來幾樣草藥，熬製成湯，以酒作引服下即可。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碧霄。”

斬三尸的世界，他也是第一次來，並不熟悉。

這其實也是一個獨立的世界。

至少對這個世界的人來說，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這算是一個低位面，所以無法承受太強大的力量。

程瀟估摸著，仙境之下，還是勉強能用，再高恐怕就不行了。

而若是直接將這個世界崩碎，不止這個世界會消失，斬三尸也算是失敗了。

碧霄也就無法成聖。

斬三尸，是每一個修士都會走的路。

可放在突破的關頭，就會無比兇險。

不知等了多久，小女孩兒醒了。

她掙扎著睜開眼睛，額頭上還蓋著一塊毛巾。

除了有一點點頭昏之外，已經沒有其他的不適了。

她還記得，自己在意識朦朧之前，看到了一個人。

抬頭去看，窗前正坐著一個英俊的帥大叔。

“大叔，是你救了我？”

程瀟回過頭，看到女孩兒那像是動漫角色一樣的稚嫩臉龐，點了點頭。

“你的家在哪兒？為什麼會一個人在沙漠裡？”

女孩兒的眼瞼低垂下去，悲傷在眼眶裡打轉。

“死了，他們都被匪兵殺了。”

“匪兵，誰的兵？”

“英王的兵，英王造反輸了，他的兵就到處殺人。”

“家沒了，爹爹孃親都被他們殺了，哥哥把我藏在紅薯窖裡才躲過一劫。”

聽著小女孩兒的敘述，程瀟皺起了眉頭。

“英王？紅薯窖？”

這些字眼，讓他感到有些奇怪。

“大叔。”

“嗯？”

小女孩兒可憐巴巴的望著他，哀求道：“大叔，我已經無家可歸了，你能收留我嗎？”

似乎是害怕程瀟拒絕，她趕忙說道：“我不白吃飯，我可以給您洗衣服、做飯、洗澡，我什麼都會，您收留我吧。”

女孩兒看起來年紀很小，但卻有一種遠超這個年齡的成熟。

或許，她已經習慣了這個亂世。

“你還會些成語，念過書？”

“我爹爹是教書先生，我跟他學過一些，不過他不讓我多讀，說女孩兒懂得多了，不好找婆家。”

程瀟啞然失笑。

這個小女孩兒身上有一種特別的靈性。

或許，可以稱其為慧根。

這樣早慧的孩子，並不多見。

“我不會在這裡久待的，你不適合跟著我。”程瀟還是拒絕了她。

已經可以確定，這姑娘並不是碧霄。

他還要去找，以確保碧霄能夠安全成聖。

可小女孩兒直接在他面前跪了下來，抱著他的腿哀求道：“大叔，求求你，求求你帶著我吧，我不會當累贅的。我什麼都可以做，我吃的很少的，一天一個餅子就可以了，不，一個半個餅子就行。大叔，帶著我吧，我能吃苦，我能幹活。”

淚水不住的往下流，女孩兒聲音中帶著哀求和惶恐。

生逢亂世，想苟且偷生並不容易。

尤其是對一個女孩兒來講，在沒有庇護的情況下，想要健康的長大，太難太難。

亂世的人性，最經不起考量。

此處是集鎮，往來客商繁多，是一個烏煙匯聚之地。

如果留下她一個人在這裡，最好的結果，也只是被抓取當女奴賣掉。

運氣好的話，或許能進有錢人家裡當個丫鬟，憑著長相將來當個妾室。

但此地偏僻，八成，都活不到長大。

思慮片刻，程瀟點點頭道：“我可以帶上你，不過只帶你到中原的城市，到時我會給你找個好人家託付。”

“謝謝大叔！謝謝大叔！”小女孩兒連聲拜謝。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玉兒，東方玉，大叔可以叫我小魚兒。”

“東方……”程瀟咀嚼著這兩個字。

短短片刻的對話，讓他感覺到了很多奇怪的地方。

他所處的洪荒年代，如今正是商周時期。

可紅薯是明代傳入的，東方這個姓，最早記載的，也是西漢時期。

中間差了很多年。

“這個小世界，是怎麼來的？難道不該是依託主世界發芽的種子嗎？怎麼會比主世界更快？”

“就算是仙人造的，也不該超過仙人本身的認知才對。”

“碧霄不該知道那些，她總不能，是穿越者？”

程瀟有許多的疑問。

只可惜，現在沒有人能回答他。

只能留待以後慢慢去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