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腓力的 “悲慘” 七年
稱霸法蘭西從百年戰爭開始 熱心腸的白貓探員 加書籤 章節報錯
1344年的春天,蒙彼利埃的大街小巷瀰漫著生機與喧鬧。
街邊的房屋錯落有致,石牆上爬滿了嫩綠的藤蔓,不知名的野花從牆角探出頭來,肆意綻放。
廣場上,小販們扯著嗓子叫賣,攤位上擺滿了色澤誘人的水果、精緻的手工藝品。
人們穿梭其中,有的駐足挑選,有的與攤主討價還價。
最近,拉丁世界的貴族圈正掀起一股時尚熱潮,貴族們的著裝愈發大膽張揚。
緊身短上衣勾勒出他們的身形,搭配上色彩明豔的緊身褲,色彩鮮豔奪目,整體造型呈獨特的V型,在日光下格外惹眼。
而那些來自偏遠地區的老派貴族,依舊身著樸素的“布里奧”長袍,款式陳舊,顏色黯淡,與周圍的繁華格格不入,在人群中顯得有些落寞。
卡洛騎在“烏雲踏雪”背上,這是匹17掌高的弗里斯蘭戰馬。(之前那匹死於巴黎,這匹是他重金另尋的。
他的身形卻在馬背之上顯得格外龐大,身著黑色緊身硬皮甲。
寬厚的胸膛猶如厚實的盾牌,每一次呼吸都讓胸甲微微起伏。
粗壯的手臂緊緊握住韁繩,那手臂上的肌肉線條隨著動作緊繃、隆起。
他的面龐精瘦,輪廓分明,高挺的鼻樑下,薄唇線條剛硬,總是緊緊抿著,透露出沉穩與剋制。
深陷的眼窩中,一雙眼睛銳利而明亮,他的眼神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威嚴,讓周圍的人不自覺地避讓。
儘管蒙彼利埃城與阿拉貢的戰爭一觸即發,可城內依舊熱鬧非凡。
絲毫看不出大戰將至的緊張氛圍。
但在卡洛的身旁,卻有數位騎士如影隨形,他們個個身著鋥亮的鎧甲,手持鋒利的長槍、長劍,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回首拉丁世界這兩年,也發生了不少事情。
首先是當年關於教皇與教會的事。
1342年七月底,奧古斯特風塵僕僕地歸來,他帶回了一個眾人期盼已久的訊息。
本篤十二世一直猶豫不決,不肯輕易解除對佛蘭德斯的停聖事禁令。
然而,在卡洛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勸誡下。
克萊蒙六世最終鬆口,同意解除這一禁令。
但教皇也提出了明確要求:
佛蘭德斯必須堅決不再參與英格蘭的任何主動性條約。
佛蘭德斯作為重要的商業地區,對英格蘭的羊毛有著極大的依賴。
同時,為了追回英格蘭王國拖欠的鉅額欠款,他們也難以完全與英格蘭進行切割。
所以,對於佛蘭德斯地區的防禦性條款,教皇表示理解並予以諒解。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更像是一份英格蘭單方面對佛蘭德斯的防禦保護條約。
畢竟,當時的英格蘭在佛蘭德斯連一個據點都沒有,所謂的防禦條約更多的是一種承諾與姿態。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件事上,奧古斯特與範阿特維爾德這兩位立場、行事風格迥異的人物,卻難得地達成了一致。
他們不僅透過官方渠道釋出訊息,還特意僱傭了許多才華橫溢的吟遊詩人,讓他們在大街小巷傳唱這一喜訊。
這一次,事情的成功並非依靠法蘭西國王腓力的努力。
而是得益於一位名叫佈列納的查理的貴族向教皇進言。
當年,讓娜佈列納就因其在一系列事件中的突出貢獻與犧牲被封為聖女。
卡洛十分渴望親自在巴黎為讓娜佈列納修建一座宏偉的教堂,以做懷念和慰籍。
然而,如今的他,別說前往巴黎,就連法國北部都不敢輕易涉足。
這個美好的願望也只能暫時擱置一旁。
當年8月,為了鞏固宗教秩序,加強對信眾的精神引領,尼姆的主教區得以重新建立。
蒙彼利埃大學法學博士紀堯姆・德・格里莫阿德,憑藉著深厚的學識、虔誠的信仰以及在宗教界良好的聲譽。
被克萊蒙六世親自冊封,成為了尼姆的主教。
接著,還是英法兩國的戰事。
當所有人都認為北方的戰事已徹底終結。
法蘭西南部議會終於高調頒佈總動員令,最終在1342年7月成功將朗格多克地區的軍隊動員起來。
博韋主教與富瓦伯爵的麾下兵力,也隨之膨脹至萬人。
然而,對於英格蘭-加斯科涅聯軍而言,這簡直是天賜的幸運。
原本由傑出將領克里松的奧利維耶率領的軍隊打的英格蘭人甚至跨過加龍河。
但博韋主教和富瓦伯爵對於用兵卻顯得十分謹慎。
這支看似龐大的南部大軍,實際作戰卻只在加斯科涅邊境附近徘徊。
好不容易奪回了吉倫特以北地區,以及聖通日和阿讓地區那些曾被英格蘭軍隊短暫佔據的飛地。
隨後,大軍徑直在聖巴澤耶城外安營紮寨,餘下的作戰季節便再無作為。
聖巴澤耶在上一年中驅逐了法蘭西駐軍,進行了激烈的抵抗。
但最終還是在1342年10月初被法軍佔領,而這已經是過去兩年中這座加龍河流域重要駐軍城鎮第四次易手。
說來說去,這支龐大的法軍。
折騰數月,不過是在加斯科涅邊境收復了幾塊被英格蘭佔領過的飛地,便再無作為。
說回法蘭西北方。
這片土地上,腓力六世與愛德華三世,這兩人就像宿命中的死對頭。
他們之間的戰爭已經持續了整整七個年頭。
想想愛德華一世和美男子腓力,同樣是因為領地紛爭引發的戰爭,可這場戰爭的時長相較之下,雖然現在還短了些。
但是事情的開端和故事的走向卻離棄的多。
愛德華三世原本因吉耶納和蓬蒂厄的緣故,早已向腓力國王宣誓效忠。
明明英格蘭的實力相差極大,國內無論是議會還是教會也都極為反對。
可為什麼一見到阿圖瓦的羅貝爾那個禍根,就像被惡魔附了體,竟然堅定地要與腓力為敵,這是何等的令人費解!
而腓力的行為,也總是透著讓人捉摸不透的詭異。
在愛德華三世面前,他彷彿被怯懦的枷鎖束縛住了手腳,一味地防守,毫無王者的氣魄。
這1342年,那是怎樣的一個災難之年啊!
一系列的變故將腓力國王捲入了無盡的瘋狂漩渦。
在阿金庫爾戰場上,領軍的不是愛德華三世,這本是腓力揚眉吐氣的好機會。
他終於鼓起勇氣摒棄了那令人作嘔的防守策略,想要主動出擊,一展雄風。
可結果呢?
他竟然慘敗給了年幼的康沃爾公爵愛德華,還有那個籍籍無名的英格蘭男爵亨利・珀西!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這一場慘敗,猶如一記沉重的耳光,讓他的威望在眾人眼中一落千丈。
禍不單行,奧利維耶那個叛徒,竟然背叛了他!
巴黎也淪陷了。
波旁公爵心懷不軌,野心勃勃,居然自稱法蘭西攝政和法蘭西島總督。
厄堡女伯爵更是肆意妄為,毫無規矩可言。
這些接踵而至的打擊,一樁樁、一件件,都如同鋒利的鞭子。
一次次抽打著他的尊嚴,讓他覺得在貴族們面前,再也抬不起頭來。
好在他並非毫無能力挽回局面,憑藉著自己的手段和謀略,暫時穩住了局勢。
但命運似乎對他格外的殘忍,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後續的發展,再次將他推向了憤怒的深淵。
阿圖瓦的羅貝爾,那個不知好歹的傢伙!
他本是一位天賦異稟、能力超群的藥劑巫師。
可他卻像個愚蠢的白痴,不懂得珍惜自己的天賦。
不知道被什麼邪惡的念頭蠱惑,竟對清潔派的熱沃當巨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更令人髮指的是,他竟然用極其殘暴的手段殺死了波旁公爵!
波旁公爵可是卡佩支系的重要人物啊。
他這種行徑,雖然或許能瞞過一些愚昧無知的人。
但其他巫師和卡佩支系的成員,多少都能猜到其中的真相。
這無疑是將腓力國王置於了極為尷尬的境地,彷彿被架在火上炙烤。
他簡直就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一個道德敗壞的惡棍,一個為了自己的私慾不擇手段的惡魔!
厄堡女伯爵被清潔派殘忍燒死,這一訊息也讓腓力國王怒不可遏。
雖然讓娜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總是三番五次地與他唱反調。
但一個女人又能掀起多大的風浪呢?
更何況,她還未生下卡佩支系的繼承人,雅典公爵和博蒙伯爵也都尚在人世。
領地的繼承之事,還遠輪不到卡佩家族。
這本是卡佩對佈列納精心謀劃的佈局,卻被這一系列變故徹底打亂。
而那個愚蠢至極的阿圖瓦的羅貝爾,居然還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就像一隻膽小的老鼠,不敢面對自己犯下的罪孽。
腓力國王在心中暗暗詛咒,他就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一個毫無擔當的懦夫,一個被世人唾棄的可憐蟲!
最好他也被清潔派的那把火燒得乾乾淨淨,自己再也不想見到這個可惡的傢伙!
然而,最讓腓力國王出離憤怒的,是一個神秘人物的突然出現。
一個自稱“佈列納的查理”的貴族,如同從黑暗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闖入了眾人的視線。
腓力國王心中不禁泛起層層疑雲。
這個人難道是拉烏爾一世或者沃爾特公爵的私生子?
但很快他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在自己的藥劑作用下,他倆根本生不出這麼年輕的男性繼承人。
那麼這個佈列納,必定是個冒牌貨!
一個厚顏無恥的騙子,一個妄圖篡奪權力的野心家,一個不知廉恥的江湖混混!
可這個“佈列納的查理”卻膽大包天,他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腓力國王的心臟。
他居然當著全巴黎人的面,毫不留情地說什麼。
“無論是國王腓力,還是公爵約翰,都無力拯救這個岌岌可危的國家。”
還口口聲聲提及疑點重重,內部有叛徒,甚至幕後真兇。
公然宣稱幕後黑手是法蘭西的敵人,要向他復仇。
真是天殺的雜種,法蘭西就是我的,我就是法蘭西!
他這是對腓力國王權威的公然挑釁,一個不知輕重的狂徒,一個不知死活的瘋子,一個妄圖顛覆國家的亂臣賊子!
腓力國王心中怒吼:
“你這該死的雜種!你難道知道真相嗎?
不可能,你絕對不可能知道!
但既然敢挑釁我,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讓你死無全屍!”
後來,又有訊息傳來。
這個佈列納的查理,不僅是馬略卡國王的封臣、尼姆男爵。
教皇陛下甚至還親自主持了沃爾特公爵對他的收養儀式,讓他成為了佈列納的養子。
沃爾特公爵更是將自己的獨女凱瑟琳嫁給了他,使他成為了佈列納家族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從法律和倫理的角度來看,都毫無破綻。
腓力國王得知此事後,氣得暴跳如雷,心中恨恨地想著:
“尼姆,小小的尼姆男爵,竟敢如此張狂!
你這卑鄙的小人,你這無恥的惡徒,你這不知所謂的跳樑小醜!
我恨不得立刻將你滅了!”
但冷靜下來後,他又想到尼姆那個地區,政治勢力錯綜複雜,地理環境也極為特殊,想要輕易拿下,談何容易。
更何況,目前暫時也沒有合適的理由對其動手。
他只能強壓怒火,暗自咬牙:
“等著吧,暫且讓你再多活幾天,等我解決完愛德華,再慢慢收拾你,到時候,我要讓你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
蒙福爾的讓,歷經艱險從巴黎逃脫。
卻無奈地發現,他已然無力扭轉布列塔尼的戰爭局勢。
法蘭西軍隊攻勢凌厲,所到之處,布列塔尼東部和北部的土地接連失守。
雷恩、南特等重要城市,在敵軍的強攻之下,相繼淪陷。
蒙福爾派的成員們,如同被驅趕的羔羊,一個個被無情地攆到了半島西部他們那最後的堅固據點之中。
奧雷城中,守軍被困許久,糧食早已耗盡,他們只能無奈地宰殺戰馬,以馬肉充飢。
在這般絕境之下,他們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座城鎮。
在一個死寂的夜晚,他們小心翼翼地避開法軍的巡邏,悄悄穿過防線,隱沒進內陸的森林。
在瓦訥,攻城的法軍晝夜不停地發起進攻。
攻城者們一次次地撞擊著城門,終於,一些主要城門被撞得粉碎。
守軍們見大勢已去,經過一番商議,選擇了有條件地向法軍投降,這座城市也隨之落入敵手。
在布列塔尼,蒙福爾派的敗亡只剩下抓住蒙福爾的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