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那天吃煎魚的事之後,何雨水漸漸的就和陳放的接觸多了起來。

雖然最近陳放也是經常不在家,但何雨水卻老是下班後往他家跑。

有時候幫忙晾晾被子啦,有時候掃掃地啦。

反正就是這些瑣碎的零活兒,何雨水是真沒少幹。

院裡大夥兒對這事兒看在眼裡,自然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不過最晚知道這件事的還是傻柱。

何雨水一直都是避開他做的。

別人則以為他早就知道,所以一開始也沒人和他說這個。

直到有一天,何雨水日常幫陳放曬被子時,被傻柱看到了。

傻柱當時就愣住了。

因為他看見妹妹正好是從陳放屋裡抱著被子走出來的。

“不是,這……你這!”

傻柱站在原地,指著何雨水結結巴巴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正抱著被子往外走的何雨水一開始還沒察覺到,直到她聽到聲音,一轉身又看見了愣在原地瞠目結舌的傻哥。

何雨水的臉霎時間變得通紅,她就抱著被子,同樣僵在原地手足無措。

“你、你這幹嘛呢?”傻柱指著妹妹抱著的被子問道。

聞言,何雨水強裝鎮定的回答道:“哦,我幫陳放哥哥晾晾被子,今兒這不是天氣不錯嘛。”

“我說的是這個嘛。”傻柱鼻子都氣歪了。“你,跟我進屋來!”

“哦!”

何雨水聞言先是上前仔細把被子搭好,隨後又撣了撣上頭的褶皺,這才回頭往傻柱方向走過來。

見到這一幕,傻柱的心裡就更不是滋味了。

自己這妹妹從小到大什麼時候對自己這麼好過。

“哼!”

傻柱冷哼一聲,隨後連看都不看一眼何雨水,抬腳就進了屋。

但是吧,傻柱還是高估自己了,他平時是什麼樣的人何雨水都看在眼裡,又豈會對他有什麼敬畏之情。

進屋後,何雨水心裡雖然有些心虛和難為情,但卻並沒有感到害怕或者畏縮。

傻柱坐在中堂的椅子上,看著進來的妹妹,只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態。

“說說吧,這都是怎麼回事兒,到哪一步了?”

此刻傻柱心裡挺氣憤的,他看剛才那架式就知道,這事兒不是一天兩天了。

可這種事就發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可偏偏自己卻對此一無所知。

這就讓傻柱有一種自己錢包被偷了,而那個小偷還敢站在自己面前把那錢包拿出來賞玩的既視感。

憤怒油然而生!

雨水還是第一次見傻哥的臉色這麼難看,她當即就被嚇到了。

畢竟就是個剛剛十八歲的小姑娘,心理不可能特別成熟的。

她低著頭,期期艾艾的回答道:“也沒到哪兒,就是…平時幫幫忙曬曬被子唄。”

她說的這是實話,這段時間馬上快過年了,廠裡今年過年的肉都指著打獵隊呢。

陳放作為隊長,每天都是早出晚歸的,有時候甚至要夜宿山林。

這種情況下,陳放哪有時間跟雨水有什麼接觸去,他現在連星期天都不休息了。

所以基本可以說,自從上次煎魚事件之後,他和雨水二人之間就沒有任何進展了。

不過對於何雨水給自己幫忙曬曬被子啥的,陳放倒也沒有拒絕。

他對何雨水的觀感還可以,最起碼這姑娘的性格啥的都還不錯。

這一點在平時的接觸中也能看出來。

難得這姑娘也能看上自己,所以陳放心裡也沒矯情什麼,而是坦然的接受了這一點。

聽到妹妹這麼說,傻柱就有些明白了,這事兒八字還沒一撇呢。

接著他又問了雨水幾個問題,最後得到的結果就和他的猜想差不多。

這下傻柱就沒話了。

他自己本身也不是多會管孩子的性格,真正說起來,他這些年頂多也就是給雨水錢,然後平時做點好吃的之類的。

落實到具體的事兒上,尤其是感情問題上面,傻柱就不知道怎麼辦了。

見傻哥沒話說了,雨水也覺得越待越尷尬,於是就搖頭離開了。

妹妹走了,傻柱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愣了半天。

他一直在琢磨這件事。

仔細想想,這事兒好像也沒什麼不妥的。

陳放無論是相貌還是工作,或者脾氣性格方方面面,傻柱雖然不是全都覺得合自己心意,但這人各方面條件都是很不錯的。

憑心而論,自己妹妹要給自己找這麼個妹夫的話,傻柱倒也挑不出理來。

但他總覺得怪怪的。

自己的好哥們兒,和自己的妹妹……

這事兒讓傻柱怎麼想都覺得心裡不得勁兒。

但他又挑不出理來,無論是性格還是長相,或者是工作,陳放都算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型別了。

但傻柱卻始終覺得心裡怪怪的。

坐在那沉思了半天,怎麼也想不通的傻柱連中午飯都顧不上吃了,他決定找個人問問。

找誰呢?

一大爺!

這麼多年以來,傻柱不能說是逢事必找一大爺吧,但最起碼也可以說是他的事百分之八十都要讓一大爺幫著他參謀參謀。

於是傻柱就動身來了易中海家。

老易家這會兒沒什麼事,一大媽去後院老太太那了,就易中海一個人在家待著喝茶呢。

老易作為廠裡的七級工,到了這會兒依然不缺茶葉喝。

見傻柱上門,易中海稍微愣了一下,畢竟傻柱已經很久沒來過自己家了。

“柱子啊,來來來,坐下喝杯茶。”

易中海抄起大號的茶壺,順手拿了個杯子給傻柱倒上。

“誒!”

傻柱坐下後嘆了口氣,整個人顯得悶悶不樂的樣子。

“怎麼了這是,愁眉苦臉的,碰到什麼事兒了?”

易中海好奇的看著傻柱,他可輕易沒怎麼見過傻柱有這麼愁眉苦臉的時候。

傻柱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試探道:“一大爺,您知道雨水吧。”

“嗯?”

聞言易中海一愣,心說這不是廢話嘛,我怎麼能不知道雨水呢。

正納悶兒呢,易中海猛然間一抬頭,想到了這件事。

“柱子,你是說雨水和陳放的事兒吧?”

“對對對,就是這件事,您知道啊?”傻柱一臉激動的說道。

“多新鮮,雨水那丫頭三天兩頭的幫著陳放收拾屋子,我能不知道嘛。”

易中海當然知道這件事了,一大媽天天在家待著,大家都是挨著的鄰居,他能不知道嘛。

“您知道就行,我就是有點兒拿不準這事兒,想著找您幫著我參謀參謀。”

“這有什麼好參謀的,陳放那條件還用說嘛。”

易中海一臉古怪的看著傻柱,瞧這意思,他好像剛知道這件事。

傻柱看出了他的疑惑,主動解釋道:“我確實剛剛知道這件事,剛才雨水幫著陳放曬被子我才看見了。”

“你這哥當的可不稱職,我們都以為你知道呢,這一直也沒跟你說。”

“嗨,別提了!”

傻柱擺擺手,接著把剛才問雨水的事說了一通。

聽了傻柱的話,易中海沉吟半晌然後道:

“柱子,要我說吧,這件事兒真沒什麼好說的,陳放這小夥子無論是條件還是方方面面的都非常合適,別說是咱們院兒了,就是在咱們廠咱們街道來說,陳放那都是非常搶手的一個小夥子。”

傻柱吞吞吐吐道:“可我就是覺得……”

“覺得什麼?”易中海一臉不解的看著傻柱問道。

“我就是覺得吧,這陳放他跟我都是好哥們兒,平時處的跟兄弟似的……”

“那不是正好嘛,你們親上加親,再說了,雨水就嫁到咱院裡,你還擔心她受委屈啊?”

易中海覺得傻柱現在很奇怪,整個人都彆扭的不行。

“這個道理我知道,但我不是說這個事兒。”

“那你是說什麼?”

“我這麼跟您說吧,您看我吧,和陳放關係挺好,大家平時都跟兄弟似的,他這要娶了我妹妹,那不是差輩兒了嗎?”

“嗯?”

易中海聞言愣了半天才開口道:“柱子你沒毛病吧,發燒了?還是吃多了撐糊塗了?你妹妹她跟你不是一輩兒的嗎?”

傻柱越解釋越亂,聽了易中海的回答更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柱子,你說的不會是年齡吧?”易中海總算是明白了一點兒,挑眉看著傻柱問道。

“對呀!”

傻柱激動的一拍大腿道:“我說的就是這個!”

“嗨,你傻啊。”

易中海撫額道:“怪不得別人叫你傻柱,你妹妹今年多大?”

“十八啊!”

“那陳放今年多大?”

這話把傻柱問的一愣,他這才想起來,陳放今年也不過才二十一歲而已。

平時倆人老是跟一塊兒喝酒聊天,他下意識的就忘了陳放的年紀。

直到易中海提醒,他才想起來,陳放今年也不過才二十一歲來著。

“這個年紀,不就跟雨水差了三歲嗎?柱子不是我說你,這大上三歲也不是差太多吧,後院兒你二大媽可比你二大爺小四歲呢。”

“嗨,是我想差了,我老跟著陳放一塊兒喝酒,下意識的就覺著他跟我邊邊兒大,您這一提醒我才想起來,他比我小好幾歲呢。”

“那不就得了嘛,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回沒了!”

傻柱想通了這一點後,整個人都豁然開朗了。

他之前不忿就不忿在這裡,他總覺得我跟你是哥們兒,你丫居然惦記我妹妹。

可是經過易中海一提醒,他才想起來,他和自己妹妹好像也算同齡人了。

看著傻柱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易中海知道他明白過來了,於是開口道:“得了,既然來了就甭走了,中午咱爺倆喝兩盅。”

“得嘞!”

傻柱也是好酒之人,最近又摸不到什麼酒喝,當即就答應了下來。

不大一會兒,一大媽回來了,聽說傻柱要在自己家吃飯後,她也沒一句怨言,當即就開始準備起午飯來。

她還給倆人炒了個雞蛋,弄了盤花生米,讓倆人先喝著。

三人就這麼說起了閒話。

一大媽聽說了傻柱是為這事兒上門的時候,可是結結實實的給陳放說了幾句好話。

什麼這孩子長得俊吶、性格好有禮貌啦、工作好啦,反正她是挺滿意。

這話也確實沒毛病,陳放在這院裡平時對誰基本都是客客氣氣的,就算不滿意哪個人也沒有對面和誰鬧僵過。

就衝這一點,在他有事兒的時候,院裡大夥就不會拆臺。

過了一會兒,飯好了後,一大媽又去隔壁叫了雨水,四人開始吃飯。

在聽說了這檔子事兒之後,一大媽再看何雨水,頓時又覺得不一樣了。

她感嘆道:“雨水也是大姑娘了呀。”

易中海也是微微一笑:“可不是嘛,這一眨眼的功夫就要談朋友了。”

這話給何雨水鬧了個大紅臉。

她都不好意思抬頭看人了,只是低著頭一個勁兒小口吃飯。

要說這八卦就是女人的天性,飯桌上一大媽一個勁兒問東問西,整得何雨水一頓飯時間都沒好意思夾菜。

不過最後何雨水還是主動解釋了一下,現在這事兒八字還沒一撇呢,倆人連談朋友都算不上呢。

這話雨水雖然非常不想說,但她還是說了出來,她雖然沒什麼生活方面的經驗,但這種大是大非還是明白的。

這種事要講一個心甘情願,不能用周圍人的輿論來強迫別人。

三人聽了解釋後,都顯得有些微微失望,不過他們也沒說什麼。

這畢竟不是什麼小事兒,現在確實不適合拿出去說去,畢竟八字還沒一撇,真要是最後不成,到時候就尷尬了。

易中海和一大媽還特意提醒了傻柱一聲,要他別拿著這個說事兒,順其自然就好了。

於是這件事基本算是消弭於無形。

別人問起來時他也只是說鄰居幫下忙,雖然這種話根本沒人信,但別人終究也拿不出別的證據來。

又兩天,大雪封山後,陳放回來了。

這次在山裡足足待了七八天,他們深入大山內,打了好幾十頭野豬才回來。

連骨頭帶肉恐怕得有一萬多斤。

這回西向和北向山上的野豬可遭了大災了,從今年剛入冬開始,由軋鋼廠發起,其他的廠礦陸續跟進的打獵行動暫時算是告一段落了。

周邊二三百公里範圍內的獵物被打了個七七八八,現在恐怕想找頭野豬是很難了。

來年估計會更困難,到那時候,想大野豬要麼就得一直跑到山西那邊,要麼就得大規模動員民兵去搜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