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塵想要一統三界,或者說是仙界。
雖說鬼祖不在,但鬼族的勢力仍舊不容小覷,魔族雖說一直被碾壓著,但呆在臨河界安安分分,仙界想要開戰,也找不出任何理由,他們想要一統三界,但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他們也害怕鬼祖一事以後,出現另一個比鬼祖還要強大的人動搖仙界在三界之中為首的位置。
也許這就是天意吧,這個人真的出現了,天命算出魔魘將會帶來天下浩劫,這個理由多麼冠冕堂皇,可同時,魔魘的力量卻可一統三界,而我與魔魘之間有著無法分割的聯絡。
因為魔魘本幻化不成人形,只是因我而幻化成人,當他們算出來時,當纖塵找到我時,為時已晚,可魔族漸漸變得強大讓他們惶恐不安,是我,不會察言觀色,既看不出仙界嚴陣以待訓練的越來越頻繁的天兵天將。
看不出纖塵在說起魔族時偶爾向我看過來的眼神。
也許這一切,從纖塵說他想要佛主坐下的一片蓮花花瓣開始,所有的陰謀便從此在開始了。
從我在那個仙子那裡聽到萬古峰的桃林正式的拉開帷幕。
而我之所以恰巧聽到的那些都不過是故意讓我聽到的。
自我與陌無雙相見開始,纖塵便在那面水鏡中得知了一切,他只是靜靜的看著我,按著他安排的步伐一步一步完成了他的計劃。
可我沒能從師父讓我抄十遍的伽羅真經中得到緣分因果天命的真諦,亦沒能明白他良苦用心的讓我抄這一切的苦心。
而纖塵,只怕他沒有算到,我會愛上陌無雙,會跟他成親,只是,他沒算到,就算我沒有愛上無雙,而無雙依舊會做出和當年同樣的選擇,因為那個時候的無雙,其實已經喜歡我了,他只是覺得他是黑暗的,怕我看不上他。
所以,他做了魔宗,為了配上我的身份,所以,他尋到那對劍,為了別人一看,我們就是一對,所以,他在竹房裡的東西,都是一對一對的。
可即使如此,他仍舊懷疑著自己。
也是,擁有著所有光環的纖塵,仙界第一美男,我沒看上,卻看上了一個連心都沒有,一切都是黑暗的他。
我若是他,我也會在自我懷疑之中。
然後這一切,讓纖塵想了一個無須動用一兵一卒就能殺了魔魘的辦法,而這其中,起到作用的,是一廂情願愛著他的清雲,從他拒絕清雲辛苦從月老那裡得來的紅繩開始,從他說他喜歡的人是我,以後娶的也會是我開始,激怒了清雲對我的恨意,清雲讓人跟著我,發現了無雙。
就算她沒有發現無雙,纖塵也會用其他的辦法讓她知道的。
可單純的清雲歡天喜地的告訴纖塵,我有喜歡的人而且還成親了時,她不知道纖塵早已知道了一切,他勃然大怒,在清雲面前自導自演的一場戲,讓清雲以為他對我愛意是那麼的深,那麼的深。
他告訴清雲,就算我成親了,他也不會娶她,他愛的人只會是我一個。
他來了桃林,看了我們生活的地方,他之所以把我支開,只是為了跟無雙說我與他這些年在一起的點點滴滴,而他突然空閒下來的原因,也不過是說著這些。
可無雙從未問過我與纖塵的任何一件事。
就連纖塵這個人也從未跟我單獨提起過。
也許是纖塵覺得時機成熟了,清雲那無厘頭的猜測魔宗就是魔魘,其實是纖塵有意無意之中透露給她的,仙界的人開始沸騰,局勢很是緊張,可這一切都是為了做給我看,做給無雙看。
就連他幫我求情,我不過是為了讓我相信他。
纖塵趁我不在,去了一趟桃林,跟無雙說,仙界的人如何逼我,如何對我施壓,難道他要我因為他一個人,而跟整個仙界作對嗎?你說小妖喜歡你,那你敢不敢試一試,在小妖心中,她是相信你?還是相信天命。
纖塵以為無雙是為了想要試探他在我心中的位置,其實不是的,無雙只是不想看我在被仙界的人逼迫罷了,而他不想因為他一人,而造下殺戮,他答應了纖塵的提議,演了一場我沒有看穿的計謀。
魔魘不在了,這個巨大的威脅消失了,只是他們沒有想到,我拒絕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之上的榮耀,和仙界劃清了界線,為了復活無雙,我盜了青鈴,滅了鬼族,而魔族卻在我復活無雙時,被纖塵帶領的天兵天將慘死在了臨河界。
那條清澈見底的河變成了血紅,成了一條紅河。
也許連我滅鬼族的這一點都被纖塵算了到了。
一切都是仙界的。
可終有天命,亦有天譴,纖塵所做的這一切,亦是滿身殺戮,下凡重修仙路,可這一切,命運的齒輪,將我們幾個人重新洗刷了一遍,而我,又成了那個因。
我想,這便是我的天譴。
他雖是宗門之首,但每個宗門都有門主,而他想要的是和慕秦一樣的慾望,一統宗門和魔教兩派。
從慕秦開始殺村民提高修為開始,他便早已知道了這一切,落巫雪想要誣陷萬古門時,他沒有阻止,從他借蓮花珠時他也沒有阻止,他還跟陌夜冥說把兇手引出來,若是沒有我和白玉晨從中攪局,那一場宗門和萬古門的戰役已經拉開了帷幕。
他暗中幫助了慕秦,告訴他幽靈劍之事,只是為了讓慕秦幫他取得幽靈劍罷了,就連滅飄渺門,他亦是出了不少力,只是他沒想到他走時遇到了慕陽,而慕陽得知了他的身份。
也虧得慕陽命大,被他打落懸崖的時候,抓住了懸崖上的蔓藤,也虧得那懸崖的白霧把他遮蓋的嚴嚴實實,虧得我和白玉晨會來的這麼及時,他來不及檢視慕陽死了沒死,便躲了起來,也許是慕陽真的命大,命不該絕,自己從懸崖上爬了上來,躲到了那個山洞裡,而我與他生生的錯開了。
我終於明白,無極辰為何在旁邊觀望了那麼久才出手,並不是因為那面鏡子,他只是在我們使用時,得知那面鏡子的作用,或許是翻閱群書,得知那面鏡子的作用,他天亮出手,是因為怕我們看出他那雙在晚上變成藍色的眼睛。
想起黑衣人為何把我打落懸崖時會對我伸手,那一幕就和我在無極峰比武大會時與落巫雪的一戰,他也是如此對我伸出了手。
我真的後知後覺呀。
也許就這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沒救到的人,被白玉晨救了慕陽,又被無極辰收買的聖月發現了,他去仙鬼鎮時,而我正好離開,白玉晨也不愧是比我們活的久的鬼祖,等我離開,他把慕陽藏在了鬼山,一回來,就碰到黑衣人——無極辰。
白玉晨冒死的自救,讓無極辰上演了一場落雲門的弟子失蹤的事,那些人並不是慕秦殺的,那三個人是他殺的,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讓白玉晨死,這樣誰也不會知道他的事了,也就誰也不知道慕陽了。
可所有的計劃,被我和陌夜冥打亂了,他便只能出手救白玉晨,封了他的修為,在他房間放了一盆夢梅,想讓他永遠的沉睡下去。
白玉晨醒了,而且,銀針也被取出來了,終究是沒死也沒沉睡下去,還被我們發現了聖月,而花城並非一個巧合,他把我們要去花城的事告訴了聖月,想要她殺了白玉晨,他真的是會利用人心呀。
他只是後來沒想到聖月會失去他的控制,想要殺了他們所有人,他沒想到陌夜冥也失控了,救了我們所有人,而聖月被別人救走了。
這意料之中的意外無形中讓白玉晨對他的懷疑猶豫不決了,而他對陌夜冥的那夜失控的事有了興趣,那無極門藏書萬卷,這其中定有關於當年魔魘一事。
而後的瀛洲之河的事,那些能夠提升修為的藥方,是無極辰給慕秦的,他那過目不忘的本事,一張小小的藥方對他來說,真的不算什麼。
所有的人都覺得塵埃落定了,白玉晨約我去瀛洲之河說的那個故事,被藏在暗中的他聽到了,無極辰突然提酒約我喝酒,而那酒之所以這麼烈,是因為他下了藥,他拿著從白玉晨手中得到的鏡子,看了關於我的一切,也知道他無極辰就是仙界太子,纖塵。
他知道了被封印的青鈴與我身上被封印的血剎咒是連在一起的,師父為了我真的是煞費苦心了,而血剎咒的力量只能由我自己從內破開,不然,誰也沒辦法把封印給破了。
他知道解除幽靈劍的辦法,而那夜我手腕隱隱覺得疼痛,並非做夢,解除幽靈劍上的封印,只需我的血即可,當年就應該把幽靈劍放到鬼族沉到瀛洲之河才是對的。
這樣幽靈劍不會解除封印,那青鈴的封印亦不會解除了。
所有的事在他自己的婚禮上爆發了,落巫雪之所以會入心魔,只不過是因為他找落巫雪喝酒,說賞月,我不用想,就知道落巫雪那滿腔的歡喜。
醉意朦朧的他,望著落巫雪,嘴裡喊的確是我的名字,那一聲聲,妖伶,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說的那樣真切,讓我都差點以為他是真的喜歡我,落巫雪那原本因為他而放下的仇恨,瞬間淹沒了所有的理智,她那所謂的習俗一個月不見人,只是在用無極辰有意中說出的一個提升修為的辦法。
而她閉關一月,極速突破了人劍合一的境界。
而無極辰讓我跟陌夜冥提前一個月去玉城,只不過是他另一個計劃的實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