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最終收穫

二月初一，祭春已過，驪山的天氣依舊寒冷，天空又飄起了一場大雪。

驪山傳舍附近的直道上，出現了三名戍卒，其中一個人騎馬，兩個人步行。

騎馬的人是已經拜為一級公士的秦越人，按照公士爵位的待遇，可以騎乘普通的役馬，馬具為草繩編織，無金屬裝飾。

他也算是有車一族了！

官寺不僅給配了公車，養馬的各種油耗也是全額報銷。

秦越人只是提升了一級爵位，各種福利待遇，出現了大幅度提升。

配車，全額報銷油耗只是一方面。

秦越人的穿戴也大不相同，他原來的單薄襦袴，換成了官寺發放的交領窄袖長襦，腰束革帶，腿扎行縢（裹腿），足穿淺履。

從一身破破爛爛的乞丐裝，變成了一身名牌。

趙亥、吳戍卒跟在旁邊，看著騎在馬上的秦越人，一臉的羨慕。

“這只是一級公士帶來的待遇和福利。”

秦越人感慨道：“難怪秦朝的軍功爵制度，把所有國人變成了一個個渴望殺戮的機器，只是一級公士就帶來這麼大的變化。”

“已經實現了階級躍遷！”

幾天前，秦越人還是一個食不果腹的戍卒，無車、無房、無存款，整天為了吃飽飯發愁。

秦越人就因為獲得了一級公士的爵位。

不僅配車，全額報銷，還有了房。

軍爵制度帶來的福利是全方面，涉及衣食住行等各個方面。

一級公士授予了一宅。

一宅的面積是三十步見方，也就是30步×30步。

九百平米的房子！

“終於有房了。”

秦越人啞然失笑了：“以前，為了一套一百平的房子，掏空六個錢包，當上了三十年的房奴，還有20%~30%的公攤，實際居住面積都沒一百平。”

“只是晉升最低等的一級公士，就有了九百平的房子，過去有錢人居住的別墅也不過二三百平米，還是計算上下幾層的面積。”

秦越人得到的房子，是一座九百平的獨立院落，有院子、園圃、儲存空間等等配套設施。

只是殺一個敵人。

砍下一顆敵人首級獲得的待遇！

秦越人由衷讚歎道：“這種福利條件放在後世，也會有無數人變成大秦虎師，碰見了敵人嗷嗷叫的往前衝，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另外，還分了一百畝田地，一個奴僕。

配車、油耗全額報銷、一身名牌、九百平的別墅、一百畝田地、一個奴僕。

僅僅是最低階的一級公士啊。

沒有任何特權，上到丞相，下到窮苦庶民，所有人公平競爭。

重點是公平！

秦越人恍惚了。

這與他從史料中看到的暴秦，歷朝歷代文人口誅筆伐的暴秦完全不同。

“公士。”

趙亥賊兮兮的笑道：“你可以蓄養一名奴僕，正常來說，一級公士只能接受官寺授予的奴僕，驪山別的不多，就是刑徒多，還有很多女刑徒，要不要我幫你挑選一個貌美的女刑徒。”

“那些舂米的隸妾，幹著繁重的徭役，只要你願意，大批女刑徒巴不得成為你的奴僕。”

隸妾是女刑徒。

秦越人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不認同趙亥的說法。

飽暖思*欲。

驪山數十萬刑徒，確實可以挑選一名非常貌美的女刑徒。

不過，秦越人不想在起步階段，把有限的資源放在女人身上。

“公士別聽他胡言亂語。”

吳戍卒鄙夷道：“也就只有趙亥這種人貪圖享樂，一門心思只想著女人，公士授予了一百畝田地，不可能自己長出來粟米，需要有人耕種。”

“公士應該挑選一名身強力壯的隸臣，幫著耕種田地，每年就能少僱傭幾個人耕地。”

秦越人點了點。

吳戍卒的想法與他不謀而合。

秦越人也傾向於挑選一名身強力壯的隸臣。

驪山陵距離修建完成只剩不到一年的時間了。

距離殉葬的時間越來越近。

秦越人需要儘快把爵位提高到四級不更。

抓捕群盜是他唯一晉升的渠道。

不是每次都好運，碰到只有三人的群盜，如果遇到七八人，甚至是十幾人的群盜。

秦越人不見得能夠抓住那種規模的悍匪。

需要有人協助。

“我最想要的奴僕只有一人。”

秦越人嘆息道：“那便是關押在縣獄的黥夫，只可惜他被判了斬首棄市的死刑。”

黥夫縱橫驪山一帶多年，不僅熟悉驪山一帶的群盜窩點，還有極其勇武的戰力。

可以說是秦越人最為渴求的人才。

只可惜黥夫是群盜，不能索要過來做個隸臣。

最多一兩個月以後。

黥夫就要被斬首。

這麼一個人才白白浪費了。

秦越人很惋惜。

“嘿嘿。”

趙亥的眼珠子一轉，冒出一個鬼主意：“我倒是有個辦法，幫黥夫脫離死罪，大秦鼓勵死囚參軍作戰，只要立功就抵死罪。”

“只要找到一夥群盜的蹤跡，徵發黥夫一起抓捕群盜，就能立功。”

死囚立下了戰功，可以把死罪變成無期徒刑。

芷陽縣判處了無期徒刑的刑徒，基本都是送到驪山當個苦力。

到那時，秦越人就有機會把黥夫變成奴僕了。

“善！”

秦越人大喜：“此計甚妙，就按照你說的去辦，找到一夥群盜的蹤跡，徵發黥夫一起去抓捕群盜。”

“不需要那麼麻煩。”

吳戍卒目光銳利的說道：“我在閭里善於養狐狸，能夠把狐狸馴養的很聽話，讓狐狸坐就坐，讓狐狸站就站，另外，我還擅長狐狸的叫聲。”

“只要公士願意，可以讓幾隻狐狸老老實實站在縣獄門口，我再用狐狸的叫聲說出‘芷陽興，黥夫放’，就能放出黥夫。”

芷陽興，黥夫放！

秦越人剎那間愣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操著一口大澤鄉口音的吳戍卒，心底已經開始翻江倒海。

“你......”

秦越人嚥了嚥唾沫：“記得你曾經說過，和我是同鄉，都是從大澤鄉徵發的戍卒，你叫什麼名字。”

吳戍卒雖然出身底層，但他完全沒有底層黔首的庸庸碌碌。

接觸的時間越長，越是覺得吳戍卒是埋藏在底層泥沙裡的金子。

吳戍卒有一種引人注目的氣質。

也不知道為何，就是很吸引人的目光。

讓人覺得他不是甘於平庸的凡物。

吳戍卒笑著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吳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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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三十步見方的意思是宅地每邊長度為30步的正方形。

30步×30步=900平方步。

秦朝一步長，爭議比較多，作者這裡用主流的一步一米來計算，900平方步就是900平方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