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穿著明黃色龍袍,臉上掛滿了淚珠卻笑的那麼釋懷的年輕男子,諸葛亮微微的愣了愣神。

他的樣貌自己從未見過,但他的氣息自己卻又似乎那麼的熟悉。

“你......是禪兒?”

聽到相父認出了自己,劉禪小跑到他面前,跪伏在他身前就痛哭了起來。

“相父,是我,真的是我!

禪兒好想你啊!”

看著面前對著自己抱頭痛哭的男子,諸葛亮的心情一時間變得十分複雜。

此時的他也只不過是個二十多歲,得遇明主,意氣風發的少年郞而已。

而他認知中的劉禪,也只不過是一個剛剛咿呀學語的稚童而已。

現在一個看起來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年輕人跪在自己的面前痛哭流涕的告訴他就是劉禪,而且他還口口聲聲稱呼自己為相父。

正常來說,諸葛亮應該感到荒謬才是。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他內心裡卻不可抑制的湧起一股欣慰之情。

不由的,他拍了拍劉禪的肩膀。

“好孩子,你做的很好,快起來吧。

你現在的身份乃是大明的皇帝,而亮乃是大漢的鉅子,雖然不是同一時空,但以君跪臣終究是於禮不合。

快起來吧!”

被諸葛亮給扶起來之後,劉禪一邊用龍袍的袖子擦著自己的眼睛,一邊帶著笑說道;

“相父,禪兒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您年輕的時候身姿竟然如此挺拔。

都怪禪兒無能,把您給累慘了,才讓後來的您那麼消瘦。“

“好孩子,不要再自責了。

雖然不完全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但我也聽光武陛下說過。

他說在我走了之後,你獨立支撐了大漢三十一年。

能以一州之實力做到這個份上,你已經足夠優秀了,以後不要再說自己無能的話了。

知道嗎?”

聽到諸葛亮言語之中真切的鼓勵,劉禪剛剛擦乾淨的淚水又流了下來。

“可是相父,大漢最終還是亡在了禪兒的手裡。

而且......而且最後關頭禪兒怕了。

因為怕死,所以禪兒投降了,做了那曹魏的安樂公。

要不是姜維將軍的話,大漢連最後的一絲體面都沒有了。”

“姜維?”

諸葛亮細細的品著這個名字。

他很確定自己沒聽過這個人。

但剛才劉禪的話向他透露出了一個很重要的訊息。

能以一己之力為一個死去的王朝留住最後一絲體面,這個人必然是大漢未來的中流砥柱。

那麼,要不要提前派人尋訪這個姜維呢?

按照時間推算,這個人的年齡現在應該很小才對。

那麼,提前把他帶在自己身邊從小教導,把自己的一身才華傾囊相授,豈不是可以為未來的大漢多存下一張保命符?

正當諸葛亮暗暗的盤算著將來該怎麼教授姜維之時,劉禪滿臉期待的問道:

“相父啊,禪兒能不能求您個事兒?”

“你我之間,何需用求?”

“相父啊,在您現在這個時空裡,禪兒還只是個小幼童呢。

禪兒想求您的事,如果將來有一天,您要是再寫出師表的話,能不能寫長一點兒啊?

至少也要能用七八十年的那種,怎麼樣?

你上次寫的那個,禪兒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敢放過啊,結果到第二十九年的時候,上面的人已經全都不在了。

實在沒有辦法了,禪兒連上面那些人的兒子都一個不落的用了啊。

可是到了第三十一年的時候,大漢還是沒了。

事實已經證明了,沒有了相父的指導,禪兒一個人是撐不起大漢的。

為了大漢將來不會再次亡在禪兒手裡。

您這一次可一定要受點兒累,多寫一點兒啊,能寫多長寫多長!

行不?”

看到劉禪言辭懇切的樣子,剛開始諸葛亮只覺得荒謬。

這是把我當成許願池裡的王八了嗎?

畢竟現在他自己也不過二十八歲,還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

你這一副我馬上就要臨終託孤了的樣子,是想搞什麼?

但不知為何,他明明想笑,臉上卻有一滴淚珠不經意間滑過。

“好,我答應你!”

“哈哈哈,大漢有救了!

禪兒代大漢拜謝相父!”

再次將劉禪扶了起來之後,諸葛亮趕緊開始轉移話題,這氣氛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確實是有點兒彆扭了。

“好了,如今的情況已經與你前世完全不同,放心吧,大漢一定不會再重蹈前世的覆轍。

來,我們還是說說這個燒開水的事兒吧。”

“好啊,相父您聽我跟你說,這段時間隨著投入的增大,禪兒發現這燒開水的秘密遠沒有當初想的那麼簡單......”

兩人開始走到一邊探討起來各自關於燒開水的研究之時,光幕再次一閃,走進來一群人,在這一群人的最前面是一個身穿玄色龍袍的男子。

“噫,這就是聊天群的虛擬空間啊,這一次咱可真是開了眼啊。”

他這話剛說完,從另一個方向再次走進來一群人。

這一群人一進來,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因為這群人領頭的,乃是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少婦。

她的服飾與別人完全不同,齊胸儒裙顯得她的胸前異常的洶湧。

正是因此,她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久久不能移開。

但卻沒有一個人敢於直視她,只因她身上那明黃色的龍袍,已經告知了所有人她的身份。

這女子進了虛擬空間之後,就先是睥睨天下的掃視了一圈。

當她的看到那穿著玄色龍袍的男子時,眼神終於停了下來。

然後,她便一路小跑的到了那玄色龍袍的男子面前。

“兒臣拜見父皇!”

看到對方那標準的大明親王禮儀,老朱一下子愣了神。

雖然早已經有了思想準備,但真見到了真人,老朱的腦子還是一下子變的不會轉了。

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不可置信的說道:

“你是......老四?”

“正是兒臣,父皇,兒臣好想你啊!”

天可憐見,朱棣一生不停的北伐,為的是什麼?

不就是為了向自己的父親證明自己嗎?

他當時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到了地下之後,能夠挺直腰桿告訴自己的父親。

父皇,您看兒臣是不是不比您差?

可是,他到了地下之後並沒有機會能見到自己的父皇。

但是在這裡,他再一次見到了自己父親。

雖然他的樣貌和前世完全不一樣,但他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那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父親。

說著話的功夫,他就準備上前抱著老朱痛哭一番,好好的追訴一番自己這些年的委屈的努歷。

結果老朱卻是直接往後退了一步。

他這一退,要把朱棣給整不會了。

“父皇......您......您還是不願意原諒兒臣嗎?”

“原不原諒的咱一會兒再說,你先把你的衣服穿好了再說,你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老朱這話一說,朱棣疑惑的低頭看向了自己。

難道自己穿的很不得體嗎?

不會啊,猜測著可能會在這裡見到父皇,自己可是特意穿了最隆重的冕服呢。

帶著疑惑認真的審視了一下自己的著裝之後,他一下子明白了。

好嘛,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他穿的衣服在大唐當然是沒有任何的問題。

但是嘛,以大明的目光來看,確實好像是有點兒暴露了。

緊了緊兩邊的衣領,將自己胸前完全遮住了之後,他才抬頭看向老朱。

“父皇,這樣可以了嗎?”

“嗯,行了。

那接下來咱們就來談談您搶允炆皇位的事情吧!”

“啊?”

還沒等朱棣反應過來,老朱已經不知道從哪兒抽出來一根戒尺。

“我讓你搶侄子的皇位,讓你搶!

當年咱為什麼給你們封王你們都忘了嗎?

咱給你們封王,給你們兵,給你們糧,是為讓你們拱衛大明的江山。

可是你呢?

你幹了什麼?

你用咱給你的兵、咱給你的糧,搶咱的江山?

那是你的侄子,是標兒的兒子啊!

你怎麼就下的了手呢?

你這樣做對得起咱嗎?

你對得起從小把你帶大的大哥嗎?

啊?

咱打死你這個畜生.......”

正在老朱打的痛快之時,沒有人注意到房間裡已經再次進來了兩撥人。

一波人的領著穿著大漢形制的龍袍,而另一個人身上的龍袍樣式房間裡所有人都沒見過。

但剛剛進來的崇禎卻是一眼認出了對方。

哦,原來這就是自己那穿越成建奴皇帝的祖宗朱祈鎮啊。

兩人對視了一眼之後,看雙方都認出了自己的身份,倆人不由而同的向著正在打人的老朱那裡使了個眼色。

然後,倆人默契的同時跪了下去。

對於倆人的動作,並沒有人注意到。

實在是眼前這場面,太特麼難得一見了。

一個穿著龍袍的男子,掄著戒尺抽打另一個穿著龍袍的美豔女子,這刺激程度實在是超乎想象啊。

他們倒是有心想上來拉架。

但一方面這是兩個皇帝的交鋒,另一方面這是人家的家事,他們眼看著一個美少婦被戒尺不停的抽打,心裡雖然不落忍,但最終還是沒敢上前。

而朱棣就慘了。

他現在不是前世那老爺們兒啊,他現在是個女的。

老朱這脾氣上來了,那可是真打啊。

而且大秦的戒尺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尺寸那叫一個大啊。

雖然樣子是個戒尺,但大小特麼的跟軍棍也差不了多少。

他現在這個身體身嬌肉貴的,打在身上那叫一個疼啊。

但她還不能出聲。

自家老爹他可太瞭解了,他要是敢喊疼的話,那隻會打的更狠。

沒辦法,忍著吧!

反正這頓打自己已經在心裡做了幾十年的心理準備了。

終於,就在朱棣感覺自己已經快要頂不住的時候,老朱也終於打累了。

他把棍子一扔,疲憊的說了句。

“你小子,雖然穿越成了這個鬼樣子,但到底還是咱老朱的兒子。

你乾的不錯,沒給咱老朱家丟臉!”

聽到這句話,朱棣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老朱的意思他聽懂了,作為父親、作為爺爺,他對於自己篡位的事極度不滿。

但是,做為皇帝,他對於自己的功績,完全認可!

“兒臣拜謝父皇!”

“行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再說什麼也沒用了。

既然有了穿越的機會,就好好幹,另給咱老朱家丟臉。

還能起來嗎?

能的話就開始幹正事兒吧。”

“能!

而且父皇您放心,兒臣絕對不會給您丟臉的。

這次錦標賽,兒臣不會輸給任何人。

包括父皇您!”

“哈哈哈,好!

那就讓咱看看,你老四到底有多少成色!”

“起來吧,今天先辦正事。

那個開水你燒的怎麼樣了,燒出來什麼心得沒有?”

“當然有!

父皇您聽兒臣說,這個燒開水啊......”

關係恢復了正常的倆人正準備打個地方帶個各自帶來的手下探討一下正事,冷不丁的就看到房間裡又多了兩撥人。

而且,這兩撥人的前面還各跪了一個。

大漢的龍袍形制倆人可都太熟悉了。

所以他倆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就是他們那穿越成了漢武大帝的子孫朱由儉,也是他們大明的亡國皇帝,崇禎。

看到倆人同時向著自己這邊走來,崇禎不由的開始瑟瑟發抖。

連開疆無數的成祖永樂大帝都被打成了那個鬼樣子,自己一個亡國皇帝還能得了好?

看著老朱手裡那跟軍棍差不多的戒尺,崇禎不由的開始想像。

那根戒尺不會直接掄在朕的頭上吧?

以太祖皇帝的武藝,這要是一棍子掄下去的話,自己應該直接就無了吧?

哎,誰讓自己把大明給弄沒了呢?

算了,無了就無了吧。

就是可惜了自己那麼美的皇后衛子夫,自己要是突然沒了,她應該會傷心的吧?

還有自己那太子劉據,還沒徹底培養成呢。

要是自己突然沒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穩住局勢。

當然了,最可惜的還是自己剛剛發現的生財之道。

大爺的,活了兩輩子才知道,原來賣房子比搶錢還快。

前世自己不過是徵個三餉而已,他們就要造自己的反。

現在自己用一塊破地加上幾個破磚頭,就能掏空他們幾輩子的積蓄外加後面幾十年的收益。

連自己有時候都覺得這麼幹有傷天和,他們卻要反過來謝謝自己。

這事兒真特麼叫一個沒天理。

要是還能有下輩子的話,朕一定要把所有的地方都蓋成房子。

就在崇禎已經把下輩子要怎麼進行自己的賣房子大業都計劃好了的時候,他感覺到有一隻手重重的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這手實在是太有力量了,直接給他拍了一個趔趄。

但他還是趕緊直起了身子。

犯錯就要認,捱打要立正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就在他再次跪直了身子,準備好棍棒加身的時候,棍子卻並沒有落下,而是聽到了一個聲音。

“你就是由儉?”

聽到這個聲音,他沒敢抬頭趕緊回道:

“不孝子孫朱由儉拜見太祖皇帝,成祖皇帝!”

說完之後他就老老實實的拜了下去,然後靜靜的等著棍子打在身上。

但他等了一會兒,還是沒等到棍子落下。

“哎,起來吧,咱今天不打你。”

聽到這個聲音,他不可置信的抬起了頭,這也是他第一次與大明的太祖皇帝朱元璋對視。

“你不用這麼驚訝,咱說過了今天不會打你。

咱當然希望咱的大明能千秋萬代。

但是,咱也知道,天下哪有真正千秋萬代的王朝?

有起有落這本就是天道至理!

你管不了手下的貪官,養不了手下的軍隊,更不知道體恤百姓的艱辛。

咱就是造反起家的,咱知道百姓們但凡有一口吃的,就絕對不會造反。

你能把百姓們逼到那一步,做為皇帝你是不夠格的。

但是,你能在天下傾覆的時候自殺殉國,而不是屈膝求活。

就憑這一點,咱認你是老朱家的子孫。

你對不起咱大明的百姓,但是沒有對不起咱。

所以,咱今天不打你!

但是,這一次你如果再把天下搞到民不聊生,咱會親手殺了你!”

“不孝子孫謹遵太祖皇帝教誨!”

“對了,咱老朱家不是還有另一個也參加了錦標賽嗎?

為什麼咱沒有見到?”

聽到這句話,跪在另一個方向的朱祁鎮趕緊膝行了幾步激動的說道:

“太祖爺爺、皇爺爺,孫兒朱祁鎮在這呢!”

此時的他不能不激動啊。

倆人剛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朱棣在捱打,這可把他倆給嚇壞了。

連成祖皇帝都是這種待遇了,他倆自認功績可超不過成祖皇帝。

那今天這一頓打肯定是免不了了。

誰知道崇禎那貨竟然沒有捱揍?

那特麼的可是把大明弄沒了的亡國皇帝啊。

連他都沒捱揍,那自己豈不是穩了?

一想到竟然不用捱了,他能不激動嗎?

誰知道,他還沒激動完呢,正在膝行向前的他就突然感覺胸口一痛,哦不對,是兩痛。

然後,就直接向後飛了出去。

“就特麼你叫朱祁鎮是吧?”

“就特麼是你親征土木堡是吧?”

“就特麼是你一戰葬送我大明二十萬精銳是吧?”

“就特麼是你帶著異族叩關,上演了一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天子叫門是吧?”

“就你特麼也配姓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