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退出了聊天群之後,劉秀看著一直在不停的忙碌的諸葛亮,一下子犯了難。

他穿越過來的時間也不短了,對於諸葛亮的聰明程度他已經有了非常清晰的認知。

只要他把合作平臺的事情一說出來,那聊天群的存在也就必然是瞞不住了。

相應的,自己的身份恐怕也就瞞不住了。

甚至,他之前就有過懷疑,孔明是不是就早看出來他已經不是原先的劉備。

畢竟雖然大家都是劉家人,但行事風格以及平時的習慣是不可能完全一樣的。

而且他隱隱的有種感覺,孔明對待他的態度與他剛則穿越之時有了隱隱的不同。

只不過孔明表現的太過隱晦,所以他還不能肯定而已。

到底該怎麼辦呢?

要不要向孔明坦白一切?

從劉禪那裡的隻言片語他已經知道了,孔明為了報答劉備的知遇之恩,在劉備去世之後,他曾獨自扛著大漢行走了十幾年。

在那十幾年的時間裡,他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取而代之,但他卻沒有動過任何這方面的心思。

一切只是為了回報當初臥龍崗的三顧茅廬之恩。

甚至,他在去世了之後,他留下的出師表仍然保護了大漢幾十年。

這樣的一個人,在知道自己已經不是當初三顧茅廬的那個劉備了之後,他還願意不願意追隨自己?

雖然他自認自己的實力要比劉備更強,但孔明這樣的人,他會在乎這個嗎?

如果只論實力強弱的話,那曹操明顯比劉備要強的多。

甚至那江東的孫權,也並不弱於劉備。

所以,實力真的會成為他考慮的因素嗎?

想著這些,他越來越拿不定注意,以至於整個人都變得有點兒煩燥不安。

就在這時,他聽到一個聲音。

“主公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不妨與亮訴說,看亮是否能為主公解憂?”

看到諸葛亮那帶著真誠笑意的臉,劉秀暗自嘆了口氣。

哎,罷了,如果孔明真的就此離去,那就是我劉秀德行不夠吧。

想到這裡,他對著周圍揮了揮手。

“軍師留下,其他人等都退出營帳十丈之外,有私自靠近者,格殺無論!”

對於劉備這個殺氣騰騰的命令,眾人雖然意外,但還是很快就走了一空。

等眾人都離開了之後,劉秀才看向諸葛亮。

“軍師,來坐,我們坐下說吧!”

“主公,請!”

待兩人面對面坐下了之後,劉秀一時競不知該從何說起。

看到他這猶豫的樣子,諸葛亮輕輕的搖著摺扇說道:

“主公有何話但講無妨!“

“好,軍師,自南陽請得軍師出山以來,仰仗軍師之能備才有了這暫時的新聞自由之地。

只是備卻不曾問過,軍師可有何感覺不合心意之處?

或者,備可有曾怠慢軍師之處?”

“主公何出此言?

亮本一介布衣,躬耕於南陽,蒙主公不棄,三顧茅廬,亮才有機會一展胸中報復。

自入主公軍中,主公待亮親如兄弟,事事必先徵求亮之見議,對於亮之計策主公更是從無不從,主公如此大恩大德,亮結草銜環尚恐不能報答萬一,主公又何來怠慢之說?”

前世及是再造大漢的光武帝,他的一生中見過無數的俊傑,所以諸葛亮的話裡的真誠他完全聽的出來。

聽到諸葛亮對劉備如此的推崇,他心裡又是感動又是羨慕。

但更多的還是擔心。

他怕諸葛亮一旦知道了真相,會馬上就離他而去。

“軍師言重了,有軍師效力,備才能有今日之光景。

如果真要說報答的話,也是備要報答軍師的大恩才是,軍師如此自謙讓備何以自處啊?”

“主公言重了!

亮所做的一切,都是份內之事而已,又豈敢圖主公報答?

主公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與亮言說?”

看諸葛亮主動把話題拉到了正軌之上,劉秀猶豫了一下之後說道:

“軍師,如果.....備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備性情大變,就像是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樣,軍師還願意效力與備嗎?”

聽到劉秀這話之後,諸葛亮並未回答,而是反問道:

“主公有話不妨直說!”

“其實......我並不是......”

他的話還未說完,諸葛亮直接接過他的話頭問道:

“其實,閣下並不是亮的主公,對嗎?”

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當諸葛亮親自把這話說出來之後,劉秀還是吃了一驚。

看著對方那帶著認真的質詢的表情,劉秀嘆了口氣說道:

“哎,果然不愧是諸葛臥龍啊,什麼事都瞞不了你!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赤壁之戰的第二天。

當時亮只不過是有所懷疑而已,但所來發現閣下的諸多習慣都與主公不同,那時亮便確定,主公已經不在了。”

“既然你早就已經懷疑,那你為什麼不說出來?”

“因為閣下雖然行事風格與主公多有不同,但亮看的出來,閣下同樣全力全意想要再造大漢。

亮不知主公去了何處,也不知道閣下是以什麼手段使得自己與主公的音容笑貌完全相同,但既然閣下與主公的意志是一樣的,亮不介意幫助閣下實現心中所願。

因為,這也是主公的願望。

不論主公還在不在,亮都會拼盡全力去實現主公的宿願。

等到亮實現了主公的夙願的時候,亮自然會去尋找自己的主公。”

聽完了諸葛亮心中的想法之後,劉秀不由的自言語道:

“果然不愧是千古第一名相諸葛亮啊,後世對你的評價真的是一個字都不差。”

聽到劉秀自言自語的這句話,尤其是其中的後世二字,雖然讓諸葛亮的心中充滿了疑惑,但他並未追問,而是問起了另一個問題。

“既然話已說開,閣下能否告知,亮的主公究竟到了哪裡?”

聽到了諸葛亮的問題之後,看著他那真誠的眼神,劉秀也終於下定了決心將所有的一切都說了出來,包括聊天群的存在,以及聊天群裡發生的一切。

等劉秀終於說完了之後,他的心裡一下子鬆了一大口氣。

然後,他就靜靜的看著諸葛亮,等著他的選擇。

但諸葛亮好半天都沒有說一句話。

過了好久好久,他起身向著東方的方向認認真真的磕了三個頭。

然後,他才起身轉回頭來面向劉秀拜下。

“大漢子民諸葛亮,拜見光武帝陛下!”

看到諸葛亮拜下,劉秀趕緊起身繞過桌案將他扶了起來。

“軍師快快請起!”

順著劉秀扶他的力量起身了之後,兩人再次面對面坐了下來。

“陛下的意思是我家主公並非暴斃而亡,陛下您是因為那聊天群的力量才附身於我家主公之身?”

“沒錯,你家主公也在聊天群裡,只是不知為何這一次他並未參賽。”

“按陛下剛才所說,您這次穿越而來,不僅僅是為了第三次再造大漢,也是為了要嬴得那錦標賽的冠軍?”

對於諸葛亮的這個問題,劉秀並未回答,而是帶著一絲期待問道:

“軍師,你......你能不能.....還像以前一樣稱呼吾為主公?

雖然吾未曾有機會三顧茅廬請軍師出山,但對於軍師之才,吾早已傾慕已久。

尤其是軍師與劉備的惺惺相惜之呢,更是令吾羨慕萬分。

不知吾有沒有這個福分,能做讓軍師追隨於吾?”

劉秀眼裡的小心奕奕,諸葛亮如何能看不出來?

如果說之前他心裡還有一絲戒心的話,就是在擔心劉備是不是被眼前這個人給害了。

現在這個疑惑盡去,兩人自赤壁之戰之後相處的點點滴滴湧上心頭,雖然他的性格與主公不同,但同樣是可以交付性命的知己。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曾經再造過一次大漢的光武帝陛下。

這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於是,他便輕身,拱手認真的作揖。

“亮,拜見主公,從此之後,只要主公不棄,亮願為主公效犬馬之勞!”

“哈哈哈,軍師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說完之後,他又大聲喊道:

“拿酒來,吾今日要與軍師痛飲一番!”

等酒拿來了之後,劉秀先為諸葛亮添滿了酒爵。

“軍師,請!”

“主公,請!”

“哈哈哈,痛快,能以真實身份與軍師共飲,真乃平生一大幸事。”

“哈哈哈,亮翻看史書之時,無數次暢想過,要是亮能生在陛下那個時代,如雲臺二十八將一般追隨陛下再造大漢,那將是何等幸事。

不成想,昨日夙願今日競以這種方式達成。

亮再敬主公一杯!”

兩人再飲完一杯之後,諸葛亮才問道:

“主公,你知道我家主公既然進了聊天群,為何沒有參加這錦標賽嗎?

以主公的仁義無雙,不論到了任何時代,亮都相信主公能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成就。”

“這個還真的不知道,錦標賽是自願報名參加,他不參加應該是有自己的考慮吧。”

“哎,要是能再見一見主公的話,該多好啊!”

“放心吧,相信將來一定會有機會的。”

“希望如此吧!

對了,主公剛才說到的那個合作平臺,還有那個虛擬空間是怎麼回事?”

聽諸葛亮問到了這個,劉秀便把事情的起因以及劉禪的情況大概說了一遍。

聽完了之後,諸葛亮已經淚眼都模糊了。

要知道現在的劉禪還只不過是個小嬰兒而已,他忙完了軍務之後偶爾還會抱抱他。

但一想到幾十年後,這個小嬰兒會在自己故去了之後,憑著自己留下的一遍出師表,獨立支援大漢三十一年,諸葛亮的心就止不住的疼。

雖然現在這一切都還沒有發生,但他何其聰明,只是稍微在心裡一推演,就已經完全理解了劉禪的難。

“禪兒他.....他還好嗎?”

“他很好!

可能上天也想讓他這一生過的舒服一點兒吧,他穿越的時代在我們大漢一千多年後,不論生活條件還是各方面的技術發展都要遠遠好於我們。

而且那裡還有一個以軍師你為偶像的兵部侍郎,禪兒他幾乎不需要操任何的心,現在取得的進展已經超過了我們每一個人。”

“哈哈哈,那就好!

對了,主公的意思是想讓亮來研究如何運用燒開水產生的這個力量嗎?”

“對!

如果軍師願意的話,到時候就能進入到那個虛擬空間裡與其他各個年代的能工巧匠們一起交流心得,還可以一起在虛擬空間裡製造相應的器械。

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吾覺得禪兒他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加入的研究專案之中,到時候說不定軍師你就可以在虛擬空間之中見到禪兒。”

“啊?

真的嗎?

哈哈哈,亮答應了!”

諸葛亮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浪費時間的,從決定了要開始研究這個東西之後,他幾乎放下了一切的事情,每天都圍著一個燒水的釜不停的觀察著。

剛開始大家還不以為意,直到大家發現軍師現在連軍務都懶得搭理了,意見也就來了。

為了這事兒,張飛這爆脾氣甚至還嗆了幾句。

但是,他只不過剛剛說了一句而已,就被劉秀拉著教訓了一個晚上。

從那之後,他看到諸葛亮都繞著走。

就在這樣日復一日的研究中,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三個月。

三個月之後,經過群裡所有的同意,他們的面前同時出現了一個虛擬的空間。

看到虛擬空間被開啟的第一時間,已經在將作監裡住了三個月的劉禪就第一個跳了進去。

過了時間不長,他就看到另一個方向有一個光影穿過了虛擬空間。

當他終於看清了那個搖著羽扇的男子時,他臉上的淚水便再也忍不住了。

“相父,禪兒好想你啊!“

說完之後,他就直接向著那個身影撲了過去。

等他到了那人面前,看著眼前這張年輕的臉,以及那偉岸的與記憶中完全不同的身影,他的淚水早已成了斷了線的珠子。

原來相父也曾經這樣的年輕,身姿也曾這樣的偉岸啊。

可是他記憶中的相父是什麼樣的呢?

他總是步履匆匆,好像永遠都有做不完的事。

他的背雖然像現在一樣的直,但身形要比現在消瘦的多。

而且,他的頭髮!

原來相父的頭髮也曾如此的烏黑。

原來相父年輕的時候並不曾蓄鬚啊!

原來相父不是生來就白髮白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