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大義

軍中某處。

長生被層層鎖鏈綁於鐵籠中。

“放心，有我在，保你無事。”

無靈子端來酒菜，好聲安慰著。

“小爺需要你保嗎？”

長生根本不買帳。

“完顏亮現在是一條道走到黑了，你是不是也要兌現承諾？”

原來先前在軍中兩人交手時，已經達成交易，長生幫助勸說完顏亮繼續南下，而無靈子則告訴他，“噬神”和“墜魔”的存放地。

這也是長生此次孤身闖營的目的。

倘若不能在交戰前毀掉魔藥，屆時混戰之中，完顏亮若是一意孤行，放出魔藥，不知會死多少無辜之人。

“既然你怕魔藥害人，不如一劍殺了完顏亮，則戰事立即結束，也算是造福大宋百姓。貧道保證，所有魔藥，一滴都不會流露出去。”

“你想耍賴？”

長生怒了。

想不到這老貨竟然真的出爾反爾。

無靈子卻哈哈大笑，他是吃準了長生現在別無他法，只能妥協。

此後幾日，大軍皆在趕路，無靈子專門給長生做了囚車，並安排精銳看守。

到了第五日，大軍終於行至瓜州附近。

夜深人靜時，兩名巡夜軍士經過囚車時，忽然停了半晌。

帶頭軍士一張大臉小眼，正是齊魯四俠的老大，牛廷義牛大俠，在他身旁的自是趙二俠。

原來長生當時潛入軍營，故意暴露身份並與無靈子交手，就是為吸引金軍注意，從而讓牛廷義等人混進來。

這二人是多年的兵油子，又熟悉金軍規矩，要混入這數十萬的大軍中，倒非難事。

今日牛廷義主動現身，應該是已找到藏藥之地。

此時他見長生被囚，正要拔刀，誰料對方卻悄悄搖了搖頭。

長生不走，因為有一件事情，必須向無靈子問清楚。

等到子時前後，無靈子果然又來當說客。

“長生道友，你就聽我的勸，乖乖殺了完顏亮，咱們皆大歡喜。”

“廢話少說。”

“你非本教中人，許多機密，貧道不能告訴你。可眼下局面是，你若殺了完顏亮，我教與你所有恩怨，一筆勾銷，貧道保證我教任何人，都不會再找你麻煩，甚至還可以成為你的助力。”

“我若是不殺呢？”

“貧道知道這囚籠和鎖鏈，根本困不住你，你也大可一走了之。可等到此間事了，哪怕你躲到天涯海角，我教中前輩也會取你性命，哪怕你熊山那位劍魔，也保不住你。”

聽到這番言語，長生不由微微一愣。

不是因為言語中的威脅，而是對方說這話時，那篤定的神情。就好似，太一隻要想殺人，那人就必死。

若是其它人也就罷，自己的情況，無靈子應該是很清楚的。

長生實在想不出，這天底下有哪個門派敢大言不慚的說，能當著獨孤求敗的面，殺了自己。

更何況，他與武林各派有著緊密聯絡。

毫不誇張地說，任何人要殺他，就必須與天下正道武林為敵。

無靈子死活不說原因，長生的耐心也消耗完了。

等到第六日晚上，他終於破籠而出。

牛廷義不光找到魔藥存放的營帳，還找到了金軍存放火油之物的地方。

接著三人扮作巡夜軍士，偷了一桶火油，悄悄運至魔藥存放處，很快就燃起滔天大火。

此時，軍帳外的中原群豪，早已守候多日，眼看軍中起火，頓時發起一陣佯攻。

長生等人則趁勢逃出大營。

自此，金人此次南下準備的魔藥，被盡數銷燬。

可長生並不準備罷休，因為只要源頭還在，未來必然還會有數不盡的魔藥面市。

“諸位，此去遼東生死難料，小子慚愧........”

面前這數百中原豪傑，為了大義，隨著自己東征西戰，每日都拎著腦袋衝鋒。

有的人，已經戰死，有的人，受了傷，但由始至終，卻無一人退卻。

可眾人聽說長生準備一人入遼東，又一齊喊著要同去。

“小郎君，一人上路，何其寂寞，趙某願意同行。”

趙山河大聲喊道。

“帶上我，一起殺敵，一起喝酒！”

杜虎隨即附和起來。

有這二人挑頭，群豪的聲音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長生心下感動，只得團團作揖，“今晚大傢伙痛飲一場，算是慶功。明兒早，咱們一齊去遼東！”

眾人頓時爆出一陣歡呼。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長生也難得放縱一回，凡有敬酒，必定一干到底。

其實他的酒量經過三位兄長的調教，已經大有長進，但今日這麼個喝法，就算酒神在世也扛不住。

只不過他藉著九陰真經心法，以陰陽轉換之道，將酒精逼出，相當於別人喝酒，他卻是喝水。

但就算如此作弊，這刻也有了七分醉意。

醉眼朦朧中，一個妖嬈火辣的軀體悄悄靠了過來。

“連女俠？”

“長生弟弟，以後不要叫女俠，叫連姐姐.......”

美人張著誘人紅唇，眼睛中似有一股火焰在灼燒。

長生喉頭一陣翻滾，連吞幾下口水，身軀不由自主靠了過去。

可這刻，他腦海中浮現的，卻是連靜靜緊跟在自己身側，一次次拼殺，一次次在生死邊緣掙扎的場景，眼神頓時一陣清明。

“連姐姐，我敬你！”

長生毅然舉起酒罈。

他什麼都沒說，可連靜靜已經明白，眼中火焰迅速褪去，隨即舉起酒罈，鄭重道：“好弟弟，我也敬你！”

第二日清晨，長生帶著趙山河、杜虎、連靜靜等一百二十餘名中原豪傑，趕赴遼東。

而完顏亮也在這日，下令金軍全力渡江。

這廝勒令將士：“三日渡江不得，將隨軍大臣盡行處斬。”

金軍奮勇作戰，卻遇到宋軍水師頑強阻擊。

首日之戰，慘敗而退。

完顏亮大怒，連斬數名軍將。

隔日清晨，金軍數名大將發動叛亂，竟將完顏亮殺於營中。

當丐幫弟子將這條訊息送至手上時，已是半月後，長生等人已至遼陽境內。

完顏亮，一代梟雄，竟以這種結局收場，淪為千古笑柄。

可有誰知，這一切就是無靈子和太一在背後操縱的結果。

也是這刻，他忽然想起無靈子的那句話，“哪怕你躲到天涯海角，我教中前輩也會取你性命.......”

既然如此，他或許該多作準備，未雨綢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