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太一

“既然要殺完顏亮，以道長身份，下手不是輕而易舉？”

這才是長生心中最大的疑惑。

無靈子撫須長笑：“貧道擅長煉丹，卻不擅長殺人！何況，我教有規矩，決不行刺殺之事。”

長生氣極而笑：“你可別說，宋錦城不是貴教弟子？”

無靈子擺擺手：“這個廢物，為了一已私仇，而置我教大業不顧。他若不自盡，下場只會悽慘百倍。”

長生哪會信他鬼話。

眼珠一轉，當即問道：“宋錦城曾說，太一教以統一天下為己任，既然如此，你們何不相助宋國？”

無靈子笑道：“你也勿須詐我，宋錦城不可能說這話。”

長生面不改色心不跳，繼續道：“嗯，是我搞錯了，太一教其實就是一群陰溝裡的老鼠，哪裡有膽子在陽光下行走？”

無靈子卻仍是笑意不改。

“掌教曾說，名聲於我如浮雲。我教之境界，之胸懷，凡人永遠不會明白。”

長生的原則，向來是我可以裝，你不能裝。

誰裝就要打誰臉！

長生緩緩道：“太一行事毒詭，太宗皇帝不喜，遂滅之。”

這是當日諸葛元芳從官家書房偷來的《秘事拾遺》中，所記載的內容。

無靈子果然臉色大變，慘然道：“一句皇帝不喜，我教近百年基業，一千教眾，便灰飛煙滅。”

想當年，太一教耗費心力輔佐太祖皇帝建國。

後又將砝碼壓在太宗皇帝身上，助他篡位奪權。

沒想到，髒事幹完後，被人一腳踢進茅廁。

“唉，這麼多年來，我教韜光養晦，潛心發展，至今也不過恢復了兩三成元氣。”

長生故意道：“就算兩三成，那也是非常可觀了。”

“按說以我教兩三成的實力，不說爭霸天下，至少一統江湖是毫無問題。可惜，如今幾位長老，卻又各行其事，以致我教力量始終無法凝聚。”

忽然，無靈子眼睛一亮，激動道：“不如你來爭霸天下，我教全力輔佐於你。”

長生冷冷道：“等我登上皇位，第一件事，就是滅掉太一教。”

無靈子哈哈大笑，絲毫沒有介意。

對方如此豁達，倒讓長生有些意外。

“太一教，到底要做什麼？”

無靈子慢悠悠吐出四個字：“追尋長生。”

“？”

“你沒聽錯，就是長生。或者說，叫永生。”

“這有何區別？”

“長生，只是活得久一點。譬如令師，雖是天壽，但離真正的長生，還差得遠。”

長生卻知道，老黃羽化，並非壽元已盡，只是他順應天道，主動尋求解脫。

“而我教追尋的，是壽命無限延伸，甚至達到永生。”

長生嗤笑道：“生老病死，乃天道迴圈，太一教莫非要逆天而行？”

無靈子毅然道：“你說的不錯，我教就是要逆天而行。”

“逆天而行？口號確實夠響。”

“你不信？我教之中，有長老痴迷煉丹，終身追尋丹道長生。有長老痴迷武道，認為依靠自身修煉，終會達到長生之態。也有長老，篤信氣運之說，認為只需輔佐明君，一統天下，便可攫取氣運，逆轉天道......”

“這麼說來，你是屬於第三位長老的門徒，輔佐明君，一統天下？”

無靈子老臉一紅，道：“不是，我和宋錦城，都屬於另一個.......流派。”

“流派？”

“我教中還有一位長老，擅長卜卦之術。他老人家認為，要想逆轉天道，先要顛倒乾坤，逆亂陰陽，凡事要與大勢相違.......”

“我明白了，你們就是一群攪屎棍。”

長生瞬間明白。

無靈老道乾的事，就是三個字，瞎攪和。

如果天下要統一，他們就要扶植勢力，搞分裂。

如果天下分裂，他們卻要擇強勢一方，力推統一。

說白了，就是攪屎棍。

無靈子自然不肯承認，氣得鬍鬚亂顫。

長生本來還有期待，聽到無靈子這話，心中頓時拔涼。

“在下仔細想了想，我和完顏亮之間，雖有公仇，但無私怨，刺殺之事，你們另尋高明吧。”

無靈子當即神色大變。

他本以為長生此次探營，就是在為刺殺準備。

想到不最後竟然變卦。

可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無靈子臉色鐵青，冷冷道：“你可要考慮清楚，本教雖然實力不濟，卻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得罪的。”

長生也沒給他好臉色。

“你要咋滴？還想揍我不成？”

“正要領教一下閣下九陰真經上的武功。”

話音剛落，無靈子便一掌擊了過來。

長生自晉升一流境後，感覺功力有了成倍增長，此時也有些手癢。

當即一拳迎了上去。

嘭的一聲，拳掌相交後卻並未分開，而是緊緊貼合在一起。

長生只覺對方內勁氣象恢弘，沒有絲毫陰毒之氣。

與宋錦城、鬼奴所使內氣，分毫不差。

只不過，無靈子的內勁更為精純。

兩人連對十餘掌，掌力、拳勁幾乎不相上下。

無靈子驚道：“幾月不見，功力又漲了？”

“進步不大，不過，打你夠了。”

說罷，長生真氣一轉，雙手變拳為爪，舞出漫天爪影。

他剛才所使為純陽版的“大伏魔拳法”，現在所使為“摧堅神爪”。

這兩門功法都是《九陰真經》上的絕技。

配合九陰心法使出來，威力更是倍增。

尋常江湖好手，要擋住他一招已是難事。

可這位名不見經傳的野道士，與他相鬥，竟絲毫不落下風。

長生越打越心驚。

自己輸贏無所謂，可若是墮了《九陰真經》的名頭，那就對不起老黃了。

想到這裡，體內陰陽之氣以高速旋轉，剎那之間，便化出八道身影，攻向無靈子。

這便是真經上記載的最強輕功身法，“螺旋九影”。

以他現在實力，化出八道身影，已是極限。

這八道身影，並非殘影。

只是在九陰心法的配合下，將攻擊速度發揮到極致。

也可理解為，一息之間，就有八個長生在攻擊對手。

可憐無靈子，對付一個長生，已是拼盡老命。

一下子要對付八個，當即忙得手忙腳亂。

隨後身上多處中招，直接被打得破帳而出，摔到地上。

兩人這麼大動靜，頃刻間，就有無數金兵湧出，將兩人團團圍住。

完顏亮在眾將保護下，一臉驚詫地看著二人。

長生拱拱手，輕笑道：“陛下，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