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蘇呈俯視著他，眼中閃過憐憫：“我從未想與你為敵，可惜……”他抬手按在雷歐眉心，浩然正氣如手術刀般切入其識海，將紊亂的火元素力一一梳理歸位，“你的心，被家族的傲慢矇住了。”

雷歐發出一聲長嘯，眼中的瘋狂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迷茫。梅林不知何時走到蘇呈身後，望著他梳理元素力的手法，忽然低聲道：“你在重塑他的靈脈？可是靈脈天生註定，除非……”

“除非跳出元素法則的框架。”蘇呈轉身，指尖還縈繞著未散盡的浩然正氣，“院長閣下，艾雷斯大陸的魔法體系，或許需要一場……革新了。”

梅林凝視著他，忽然仰天大笑。星象儀的指標突然全部斷裂，露出底下隱藏的金色紋路——那是與蘇呈識海中本源碎片一模一樣的波動。

“好一個“尋道者”。”梅林擦去眼角淚水，“老夫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了。”他抬手一揮，辦公室的牆壁轟然裂開，露出通往地下三層的階梯，階梯盡頭，一枚菱形的本源碎片正在石臺上散發柔和的光芒，“既然你能修復雷歐的靈脈，或許……也能修復這個位面的“裂痕”。”

地下三層的石臺上，本源碎片如心臟般跳動，每一次脈動都在空氣中激起魔法元素的漣漪。梅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這是三百年前隕落的火元素領主殘魂碎片，也是我院鎮館之寶。但最近三個月，它的波動越來越紊亂，彷彿……”

“彷彿在呼應某種更高位的法則。”蘇呈接過話頭，浩然正氣化作絲線探向碎片，卻在觸及的瞬間如遇屏障。他瞳孔微縮——碎片表面纏繞著暗金色的鎖鏈，鎖鏈紋路與灰霧中骸骨所持長劍如出一轍。

“這是……天道封印？”梅林震驚地看著蘇呈指尖亮起的金色紋路，“你竟能看見這些鎖鏈？我院最頂尖的魔導師都只能感知到碎片的暴動，卻看不見封印的存在！”

蘇呈未及回答，地面突然劇烈震動。雷歐捂著胸口衝進實驗室，身後跟著二十餘名雷蒙家族的護衛，為首者身披暗紅色魔紋鎧甲，正是雷蒙家的當代家主，五星魔導士雷納德。

“父親！就是他！”雷歐指向蘇呈，眼中閃過複雜的光芒，“他剛才……用奇怪的力量重塑了我的靈脈！”雷納德皺眉，目光落在蘇呈指尖的金色紋路上，魔導師袍下的血脈之力蠢蠢欲動：“外鄉人，你對我兒做了什麼？還有，你為何能進入禁忌之地？”

“雷納德家主，此人身份可疑，極可能是魔神教的奸細！”格林導師不知何時跟來，揮舞著蛇形魔杖，“請立刻將他拿下！”周圍護衛同時結印，土系魔紋在地面蔓延，試圖將蘇呈困在中央。

蘇呈輕嘆一聲，浩然正氣如潮水般湧出。他抬手輕描淡寫地劃過虛空，地面的土系魔紋竟如冰雪遇陽般消融，護衛們的魔法袍同時炸開，露出裡面顫抖的身軀。雷納德瞳孔驟縮，終於正視眼前的“F級學徒”：“你……不是魔法師。”

“我是修士。”蘇呈負手而立，衣襬上的雲紋與本源碎片的金光產生共鳴，“至於你兒子，我只是幫他剔除了血脈中的雜質。”他看向雷歐，後者正震驚地看著自己掌心重新凝聚的純淨火元素，“雷蒙家的赤焰血脈，本質是元素領主的殘魂侵蝕，長此以往，你們都會變成失去理智的火魔。”

雷納德踉蹌後退，撞翻了身後的試劑架。梅林趁機取出水晶瓶，收集濺落的本源碎片提取物：“蘇塵說得對，雷納德。三個月前的元素暴動，正是因為你家族的血脈儀式觸碰到了封印。”

“不可能……我們雷蒙家世代與火元素領主簽訂契約……”雷納德的聲音帶著顫抖，卻在蘇呈丟擲一縷浩然正氣注入他眉心時，戛然而止。他看見自己的家族史如走馬燈般閃過——所謂“契約”，不過是元素領主殘魂對血脈的奴役，而蘇呈的正氣，正在斬斷那無形的鎖鏈。

“你究竟想做什麼？”雷納德攥緊拳頭，卻發現體內的血脈之力前所未有的順暢，“你若能救我家族，雷蒙家願奉你為……”

“家主！不可！”格林導師突然暴起，魔杖尖端射出致命的暗影箭。蘇呈甚至未回頭，指間逸出的浩然劍氣已將箭矢絞成齏粉。格林的身影在劍氣中扭曲，露出藏在面板下的魔神教印記——那是黑暗源泉的腐蝕紋路。

“原來如此，副院長閣下的懷疑是對的。”蘇呈轉身，眼中寒芒畢露，“魔神教的觸手，竟然伸到了元素聖院。”格林發出桀桀怪笑，身體迅速膨脹成醜陋的觸手怪，魔能廢液從傷口滲出，腐蝕著地面的魔法陣：“反正你們都要死！黑暗源泉的主人已經甦醒，你們這些螻蟻——”

“聒噪。”蘇呈抬手輕揮，浩然正氣化作金色法網籠罩全場。觸手怪發出淒厲的慘叫，體表的暗影能量被正氣灼燒得滋滋作響。梅林震驚地看著蘇呈隨手施展出的“困魔陣”，其結構之精妙遠超艾雷斯大陸的認知，每一道紋路都暗合元素執行的本質規律。

“這是……法則級的魔法？”梅林喃喃自語，“不，這是比魔法更接近本源的力量……”

“元素聖院的導師，竟淪為魔神的走狗。”蘇呈緩步走向崩潰的格林，“念你尚有一絲理智未泯，我便留你一條生路。”他指尖點在格林眉心，浩然正氣如清泉洗髓，將其體內的暗影能量逐一淨化，“回去告訴你們教主，試圖用黑暗侵蝕本源的人，最終都會被本源反噬。”

格林癱倒在地，已是凡人之軀。雷納德見狀，突然單膝跪地：“蘇先生大恩，雷蒙家沒齒難忘。若有任何差遣，請儘管吩咐！”蘇呈挑眉，看向梅林：“副院長閣下，我需要進入圖書館最深層，查閱關於‘元素領主隕落’的古籍。”

梅林微笑著點頭，揮手開啟石臺後的暗門。門內撲面而來的不是書卷氣息，而是濃郁的本源之力，上千枚碎片懸浮在空中，組成巨大的星圖——正是艾雷斯大陸的本源分佈。蘇呈瞳孔中映出星圖，識海里的道種突然震動，與其中七枚碎片產生強烈共鳴。

“這些碎片……”梅林的聲音帶著敬畏，“難道是……”

“是這個位面的‘道心’碎片。”蘇呈伸手觸碰其中一枚風元素碎片，浩然正氣與風元素法則交融，在掌心凝成透明的風刃，“副院長，我需要你的協助。從今天起，我會在學院開設一門新的課程——”

“什麼課程？”梅林屏息等待。

“《道意與元素法則的相容之道》。”蘇呈轉身，目光掃過雷納德與雷歐，“至於雷蒙家，不妨將赤焰血脈的修煉方式改為‘以意馭火’，三個月後，我會親自檢驗成果。”

第四章：道典現世，驚才絕豔

元素聖院的佈告欄前，新張貼的《道意與元素法則相容之道》課程通知被圍得水洩不通。F級學徒蘇塵開設選修課的訊息如野火般傳遍學院，午休時的食堂裡，學徒們用麵包蘸著濃湯在餐桌上推演課程描述中的“以意馭元素”理論。

“聽說雷蒙家的小少爺都報名了，你敢信？”

“嗤，肯定是作秀。一個外鄉人能懂什麼高階法則？我賭十個魔晶幣，第一節課就會鬧笑話。”

這些議論隨著清晨的魔法號角，飄進了位於雜物塔頂層的臨時教室。蘇呈站在窗前，望著陸續到來的學徒——除了三十餘名正式學員，還有梅林副院長特邀的七名核心班天才，其中便包括風之帝國的三公主艾薇拉，她髮間的風元素結晶在晨光中閃爍著六芒星紋。

“諸位。”蘇呈抬手輕揮，黑板上自動浮現出用浩然正氣凝寫的金色篆文，“在開始講解前，先請各位展示最擅長的魔法。”

雷歐第一個站起，掌心躍動著純淨的赤焰——這是蘇呈昨日為他梳理靈脈後的成果。火焰在他操控下化作鳳凰形態，卻在觸碰到蘇呈指尖的瞬間，突然分裂成七十二道火苗，每道火苗都精準地在課桌上擺出不同的魔法陣。

“這是……火焰分身術？”艾薇拉驚呼，“但不用咒文就能做到元素精確操控，除非是……”

“是用神識引導元素流動。”蘇呈微笑解釋，指尖掠過火苗，浩然正氣如針線般將七十二道火焰重新編織成太極圖，“魔法的本質是與元素溝通，而溝通的橋樑不是複雜的咒文，而是——”他抬手點向自己眉心，“心。”

教室後方傳來嗤笑。說話的是土系天才學員巨石，他拍拍腰間的巖巨人召喚紋章：“說得好聽，有本事不用咒文施展高階魔法？”

“高階魔法？”蘇呈挑眉，看向窗外的梅林噴泉，“就用那座噴泉吧。”他負手而立，神識如蛛網般籠罩整座噴泉，真元與水元素產生共振的剎那，噴泉水柱突然逆流而上，在空中凝成一條栩栩如生的東方巨龍。

全場死寂。艾薇拉的風元素結晶掉在地上，雷歐的火焰鳳凰化作青煙，巨石的巖巨人紋章出現裂痕。蘇呈操控著水龍在空中盤旋，龍身每一片鱗片都折射著不同的魔法元素光澤，卻沒有任何咒文波動。

“這是……元素本源具現？”梅林不知何時出現在教室門口，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不用咒文、不用媒介，僅憑意念就讓四系元素協同……蘇塵，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因為我看見了元素的本質。”蘇呈輕揮手，水龍化作細雨落下，在每名學員的課桌上聚成晶瑩的水珠，“艾雷斯的魔法體系如同被枝葉遮擋的根系，而我要做的，是帶你們直達根系的源頭——道意。”

他指尖凝出一枚金色玉簡，玉簡表面流動著《浩氣劍典》的紋路，卻在學徒眼中化作適合他們理解的魔法陣圖：“這是我根據各位靈脈特質改良的修煉手冊。雷歐，你的赤焰需配合‘靜心咒’修煉，避免元素暴走；艾薇拉，風元素的‘空明’境界與你的六芒星紋共鳴點在……”

當蘇呈念出艾薇拉從未對任何人提及的家族秘紋時，三公主的臉色瞬間蒼白。她突然起身行禮：“先生可是知曉風之帝國的‘天空之眼’傳承？”

“何止是知曉。”蘇呈微笑，玉簡自動飛入艾薇拉掌心，“你們皇室世代守護的風元素領主殘魂，其實是被封印的風之法則碎片。而這個——”他指向玉簡中某個陣圖，“正是解除封印的關鍵。”

下課鈴響起時，每名學員都捧著散發微光的玉簡，眼中滿是震撼與期待。巨石默默撕碎了巖巨人紋章，雷歐的火焰第一次不帶絲毫暴戾，艾薇拉的風元素結晶浮現出全新的紋路。梅林看著這一幕，忽然想起今早收到的密報——魔神教在西部荒原召喚出的暗影巨像，竟被一名東方修士徒手轟碎。

“蘇塵，”梅林攔住即將離開的蘇呈，袖中滑出一枚刻滿星軌的戒指，“這是學院的最高許可權戒指，可自由出入任何區域。另外……”他壓低聲音，“昨晚圖書館的監控魔眼拍到，有人試圖竊取地下三層的本源碎片。”

蘇呈接過戒指，神識掃過其中的空間魔法陣，眼中閃過寒芒：“看來魔神教已經坐不住了。副院長，今晚我會值守圖書館，順便……”他看向窗外的暮色，“驗證一下新領悟的元素法則。”

深夜的禁忌圖書館，蘇呈坐在本源碎片前，浩然正氣化作筆刷，在虛空勾勒出九天大陸的聚靈陣圖。當陣圖與艾雷斯的元素節點重合時，碎片突然爆發出強光，鎖鏈上的暗金紋路亮起，顯露出完整的天道符文——那是用兩種位面文字書寫的“本源修復指南”。

“原來如此，需要七枚碎片共鳴……”蘇呈喃喃自語，忽然抬頭看向陰影處，“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

黑暗中走出一名身著黑袍的女子，面紗下露出一雙蛇瞳般的豎眼：“不愧是能讓元素聖院全體天才折腰的‘蘇先生’。”她抬手丟擲一枚燃燒的信函，“魔神教教主閣下仰慕先生才華，特請您參加三日之後的‘黑暗酒會’。”

信函在蘇呈面前自動燃燒，灰燼中浮現出一座倒懸的黑色城堡。女子轉身時，他瞥見其頸間的項鍊——正是與灰霧中骸骨相同的龍鱗吊墜。

“告訴你們教主，”蘇呈指尖凝聚風刃，精準切開女子一縷髮絲，“我更喜歡光明正大的對決。”風刃帶著浩然正氣沒入女子陰影，遠處傳來她的輕笑：“三日之後，黑暗源泉的大門，為您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