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元素聖院的黑市交易區在月光下泛著幽藍微光，蘇呈隔著兜帽注視著中央高臺上流轉的煉魔石。這種蘊含暗影能量的晶石是艾雷斯大陸的禁忌之物，卻因能短暫提升魔法威力而被黑市炒到天價。他指尖輕撫過藏在袖中的本源碎片，碎片與煉魔石中的暗影能量產生微妙牴觸，印證了他昨夜在圖書館的推斷——煉魔石正是魔神教用來汙染本源的媒介。

“外鄉人，果然有膽來這兒。”雷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這位雷蒙家的次子如今已能自如操控赤焰，卻在看到高臺上的煉魔石時，瞳孔中閃過一絲掙扎，“那東西……會讓人想起被血脈奴役的感覺。”

“所以更要毀了它。”蘇呈低語，目光掃過黑市中往來的貴族與學徒。當視線落在一名佩戴蛇形紋章的灰袍男子身上時，他心中警鈴大作——那是魔神教外務人員的標誌。

拍賣開始的鐘聲響起，首件拍品正是拳頭大小的上品煉魔石。蘇呈袖中飛出一枚普通魔晶幣，看似隨意地拋向拍賣臺，卻在觸及檯面的瞬間，浩然正氣順著魔能脈絡蔓延，將整塊煉魔石的暗影能量壓縮成針尖大小。

“10枚魔晶幣，這位兜帽先生出價！”拍賣師敲響木槌，卻在接觸煉魔石的剎那發出慘叫，“天吶！晶石裡的能量呢？”全場譁然，灰袍男子突然暴起，指尖射出數道暗影箭，目標不是蘇呈，而是臺上的煉魔石——他要毀屍滅跡。

蘇呈早有防備，袖中飛出的玉簡自動展開，化作金色屏障擋下攻擊。玉簡上的“鎮魔咒”紋路亮起，灰袍男子的暗影箭竟反向射向他自己，在胸口炸開一朵漆黑的花。

“你……你是學院的人！”男子倒地前嘶聲力竭，“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全場死寂。雷歐猛地轉頭看向蘇呈，卻見他兜帽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十大學院？不過是個虛名。我來此，只為——”他抬手輕揮，所有煉魔石同時爆裂，暗影能量被壓縮成細小的光點，懸浮在空中組成“正道”二字，“蕩盡世間邪祟。”

黑市中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蘇呈緩步走向灰袍男子，後者驚恐地發現自己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指尖的浩然正氣鑽入自己識海，如同手術刀般剝離魔神教的控制咒文。

“說，煉魔石的源頭。”蘇呈的聲音如寒冬朔風。

“暗……黑暗源泉的第三礦區……”男子顫抖著吐出幾個字，“每塊煉魔石都注入了魔神之血，用來汙染元素領主的殘魂碎片……”

話音未落，男子化作光點消散，只留下一枚刻著“七”字的蛇形徽章。蘇呈撿起徽章，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空間波動——這是通往黑暗源泉的鑰匙。

“蘇先生！”艾薇拉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三公主策馬而至，風元素在她身後凝聚成雄鷹虛影，“學院收到急報，西部荒原出現大規模暗影獸潮，而雷蒙家族的商隊恰好途經那裡……”

“雷納德家主有危險。”雷歐握緊拳頭，赤焰在掌心跳動，“父親為了測試新修煉法，親自押隊運送物資。”

蘇呈轉身看向雷歐，後者眼中的焦躁與擔憂清晰可見——這正是他昨日在課堂上講解的“以情馭火”境界。他抬手拋給雷歐一枚玉簡：“開啟它，你會看到雷蒙家祖祠的方位。在祠堂地下三尺，有一枚火元素領主的真血結晶。”

“你連這都知道？”雷歐震驚接過玉簡，卻在開啟的瞬間瞳孔驟縮，“這是……我曾祖父的日記？他竟然……”

“他用畢生心血封印了家族血脈中的侵蝕，卻因害怕觸怒元素領主而不敢公開。”蘇呈望向天際的暗雲，“現在，該是打破封印的時候了。”

三人趕到西部荒原時，商隊已被暗影巨像團團圍住。雷納德家主的赤焰魔法在暗影侵蝕下顯得格外蒼白，而他身前的車隊護衛，已有半數變成了效忠魔神教的傀儡。

“父親！”雷歐率先衝上前，赤焰化作鎖鏈纏住巨像腳踝，“試試這個！”他將真血結晶拋給雷納德，後者愣神間握住結晶，家族祖祠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赤焰突然暴漲三倍，竟將巨像的暗影手臂生生熔斷。

“以祖先之血，喚元素之靈！”雷納德仰天長嘯，赤焰中浮現出雷蒙家歷代家主的虛影，“今日起，雷蒙家不再做元素的奴隸！”

蘇呈趁機施展“浩氣牢籠”，將傀儡們籠罩其中。浩然正氣如陽光穿透陰霾，傀儡們身上的暗影咒文紛紛脫落，露出原本的面容——竟是失蹤已久的學院學徒。

“這是……魔神教的‘奪舍術’。”艾薇拉臉色蒼白，“他們一直在用學院學徒做實驗！”

“現在不是震驚的時候。”蘇呈抬手祭出本源碎片，碎片與雷納德的赤焰產生共鳴，在空中畫出一道金色裂痕，“雷歐，帶所有人離開這裡。艾薇拉，用你的風元素拖住巨像。”

“你要做什麼？”雷歐轉身時，看見蘇呈的兜帽已被氣流掀開，露出額間若隱若現的浩然道紋。

“送這些邪祟，回該去的地方。”蘇呈指尖點在裂痕中央，浩然正氣與赤焰融合，化作巨大的“滅”字烙印，“以道意之名，鎮！”

烙印落下的瞬間，暗影巨像發出不甘的怒吼，化作萬千光點被吸入裂痕。遠處的黑暗源泉方向，傳來一聲憤怒的咆哮，卻在蘇呈丟擲蛇形徽章後，漸漸平息。

雷納德跪在地上，看著手中晶瑩剔透的赤焰結晶，再看看毫髮無損的兒子，突然老淚縱橫：“蘇先生大恩，雷蒙家願以族運為誓，永世追隨！”

蘇呈搖頭輕笑，拾起地上的煉魔石碎片：“不必追隨我，追隨你們的本心即可。”

……

元素聖院的公示欄前，蘇呈的名字被燙金大字標在“核心修行班”名單首位。三天前還對他嗤之以鼻的貴族學徒們擠在欄前，看著名單上“蘇塵”二字下方標註的“特批免試入學”，議論聲此起彼伏。

“聽說他在魔法理論考核中拿了滿分？連高階位面投影原理都能倒背如流！”

“雷蒙家的小崽子們最近都跟著他混，你們看雷歐的火元素操控術，居然能凝成鳳凰形態了！”

蘇呈穿過人群時，袖中本源碎片輕輕震顫——這是對核心班所在的“元素之塔”的感應。塔頂那座由十二元素領主虛影守護的試煉場，正是他在灰霧中感知到的本源碎片波動點之一。

“蘇先生，請留步。”艾薇拉的風元素結晶在陽光下閃爍，三公主遞來一卷羊皮紙，“這是風之帝國皇室藏書閣的准入憑證，您上次提到的“天空之眼”秘紋，或許能在裡面找到完整記載。”

蘇呈挑眉接過，神識掃過紙卷邊緣的六芒星防偽紋章，果然發現了與本源碎片共鳴的波動：“三公主何必客氣，你的風元素親和力提升了17%，已是核心班第一。”艾薇拉臉色微赧，正要開口，遠處傳來雷歐的呼喊：“蘇先生！副院長在元素之塔等你！”

元素之塔的青銅門自動敞開時，蘇呈感受到十二道截然不同的元素威壓。梅林副院長站在旋轉樓梯口，指尖纏繞著本源碎片的微光：“恭喜你，蘇塵。核心班的學徒，都是各大帝國的未來支柱。”他抬手示意蘇呈跟上，聲音突然壓低，“尤其是你，老夫很好奇，你究竟能把艾雷斯的魔法體系，推到多高的境界。”

核心班的教室設在塔頂露天平臺。蘇呈踏入的瞬間，七道目光同時掃來——有雷歐的崇敬、艾薇拉的好奇，更多的是來自帝國天驕的審視。其中一名身著黑金鎧甲的少年尤為醒目，他肩甲上的三爪龍紋表明其身份：龍騎士帝國的太子，號稱“元素暴君”的凱撒。

“就是這個外鄉人？”凱撒把玩著手中的雷光珠，“聽說你能不用咒文操控元素？呵，我倒要看看，你的“心魔法”能不能接住我的“雷耀炮”。”

話音未落，雷光珠已在他掌心爆發出刺目光芒。蘇呈甚至未抬手指，腳下的元素紋路突然亮起，竟是凱撒方才暗中佈置的攻擊陣紋。雷光炮在距他三寸處拐了個直角，轟向遠處的雷雲，激起漫天紫色閃電。

“你……你偷學了我的家傳陣紋？”凱撒震驚後退，手按劍柄卻發現體內元素力突然紊亂，“這不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蘇呈負手而立，浩然正氣如春風化雨般梳理著凱撒體內的元素亂流，“你的雷耀炮看似剛猛，實則缺少水元素的中和，長此以往，必遭雷劫反噬。”他指尖凝出一枚水靈珠，“試試這個。”

凱撒下意識接過珠子，雷光珠與水靈珠在掌心相撞，竟化作漫天星雨，每顆星雨都精準落在平臺邊緣的魔法陣節點上，組成了從未見過的“雷水相生陣”。全場寂靜，艾薇拉突然驚呼：“這是古代魔導的“元素平衡之道”！傳說只有元素領主才能領悟！”

梅林看著蘇呈隨手佈置的陣紋，眼中閃過狂喜：“沒錯！這正是老夫窮盡半生尋找的——”他突然頓住，咳嗽兩聲，“咳，總之，蘇塵將擔任核心班的首席導師。從今天起，你們的修煉方式將徹底改變。”

課後，梅林邀蘇呈進入塔頂密室，塔頂密室的禁忌圖書館內，蘇呈的指尖拂過佈滿塵埃的青銅書架，神識如蛛網般蔓延至每一本古籍。

空氣中漂浮的魔法咒文在他眼中化作流動的光鏈，其中一條光鏈格外明亮，指向書架頂層一本封皮剝落的《元素紀元史》。

當他抽出書籍時，一枚泛黃的羊皮紙從中滑落。展開紙頁的瞬間，浩然正氣與紙頁上的古老魔紋產生共鳴，浮現出半透明的投影——那是一位身著星辰長袍的古代魔導，正用權杖指向破碎的元素領主虛影。

“這是……元素領主隕落之戰的場景。”梅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老副院長不知何時點燃了魔法燭臺，“三百年前，十二元素領主為守護本源與外敵大戰，最終隕落九位，殘魂碎片散落大陸。”

蘇呈的目光落在投影背景中隱約可見的東方修士身影，其服飾與灰霧骸骨完全一致：“這位……是否就是您提到的‘道心之術’使用者？”梅林點頭，燭臺火焰突然暴漲，照出紙頁背面的密文：“欲補本源，先尋七劍；劍指元素，心通萬界。”

“七劍？”蘇呈喃喃自語，指尖在紙頁上勾勒出浩然劍氣紋路，密文突然化作七道流光，分別指向艾雷斯大陸的七個方位——正是他識海中本源碎片的所在。

“圖書館的古籍中，藏著比元素聖院更古老的秘密。”梅林指向書架深處，“那裡有一間‘時光之屋’，存放著用龍血封印的世界法則殘卷。不過……”他苦笑，“近百年無人能開啟封印。”

蘇呈轉身走向書架深處，浩然正氣化作鑰匙探入龍血封印。當正氣與龍血中的魔法能量產生共鳴時，石牆轟然裂開，露出一間佈滿水晶柱的密室。每根水晶柱中都封存著殘破的書頁，其中一根柱子裡，赫然躺著半塊刻有中文的玉簡——那是來自九天大陸的文字。

“這是……”蘇呈按住水晶柱，往事如潮湧來。他想起在灰霧中看到的骸骨，其手中斷劍的劍柄紋路與玉簡完全一致。玉簡表面的封印在浩然正氣下逐漸剝落，露出八個古樸大字：“本源歸一，萬界同源。”

就在此時，水晶柱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蘇呈轉頭，看見凱撒正舉著雷光珠站在門口，後者尷尬地笑了笑：“先生果然在這裡！那個……我想請教元素平衡的問題，結果不小心跟丟了……”

“噓——”蘇呈突然按住凱撒肩膀，神識感知到圖書館外有數十道暗影能量波動。他揮手佈下隔音結界，目光落在玉簡上的最後一行小字：“七劍現，本源聚，時空亂流起。”

“有人來了，是魔神教的人。”蘇呈將玉簡收入袖中，“他們感知到了殘卷的波動。凱撒，你能操控雷光珠干擾他們的魔能探測嗎？”

“當然！”凱撒握拳，雷光在掌心凝聚成六芒星陣，“但先生，他們至少有三十人，而且……”他臉色微變，“帶隊的是黑暗騎士團的團長！”

“正好，我也想會會這位團長。”蘇呈指尖凝出浩然劍氣，在地面畫出傳送陣紋，“記住，一會兒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出聲。”

傳送陣光芒亮起的剎那，圖書館外傳來劇烈的爆炸聲。蘇呈帶著凱撒出現在暗影騎士團後方，看著他們正在用鮮血祭祀，試圖開啟時光之屋的封印。為首的黑暗騎士團長身披刻滿詛咒的鎧甲，其手中長劍上的暗影能量，與蘇呈體內的本源碎片產生強烈牴觸。

“動手。”蘇呈輕聲道。

凱撒的雷光珠如流星般劃過夜空，在騎士團中炸開。蘇呈趁機施展“浩氣分身術”，二十道分身同時出現在敵人周圍，每道分身都用不同屬性的元素魔法攻擊——火、水、土、風……彷彿同時操控四系魔法的元素領主。

“這、這是元素領主的權能！”團長驚恐地後退，“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吾乃道心之使。”蘇呈本尊出現在團長面前，浩然正氣化作鎖鏈纏住對方長劍，“交出魔神教的密卷，饒你不死。”

團長突然狂笑，咬破舌尖噴出黑血：“你以為能阻止黑暗源泉？我們的人早已滲入元素聖院核心！”他的身體迅速膨脹成暗影巨像，“就算死，我也要拉你陪葬！”

蘇呈嘆息，指尖點出一道金色劍芒。劍芒穿透巨像眉心的瞬間，竟將其體內的暗影能量淨化成純淨的元素之力，在空中凝成七枚菱形碎片——正是騎士團長吸收的本源碎片殘片。

“凱撒，收集碎片。”蘇呈轉身走向時光之屋，“記住，元素之力本無正邪，關鍵在人心。”

當兩人帶著玉簡回到圖書館時，梅林正焦急地來回踱步。看到蘇呈手中的玉簡，老副院長突然劇烈咳嗽，鮮血濺在玉簡上，竟啟用了隱藏的地圖——那是艾雷斯大陸的地下龍脈圖，七處龍脈節點上，分別標註著“火焰源泉”“水之深淵”等字樣。

“原來如此……本源碎片與龍脈節點重合。”蘇呈低語，目光落在“火焰源泉”的位置，“副院長，我需要前往火焰秘境。或許在那裡，能找到解開七劍之謎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