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一節 “成熟女性”的風采

陰暗潮溼的通道深處，連線著一個更巨大的、充滿鐵鏽味和海水鹹腥的空間。這裡似乎是水族館的深層碼頭或維修塢。一個戴著頂滿是油汙和破洞的舊貝雷帽的男人，正焦躁地端著一把衝鋒槍來回踱步。看到鬍子男拖著詩穗出現，他立刻破口大罵：

“大鬍子你他媽死哪兒去了？！磨蹭個屁！兄弟們都搞完了！貨全裝好了！就差你一個磨洋工的！老鼠也抓住了（他指了指被捆得像粽子、昏迷不醒丟在角落的隊長），趕緊他媽滾上艇！時間不等人！” 他兇狠的目光掃過詩穗，眉頭擰成了疙瘩，“還有！你他媽給兄弟們找活兒幹是不是？哪兒弄來的小乞丐？趕緊處理掉！找個沒人的水箱塞進去沉了，或者挖個坑埋了！別留禍根！”

詩穗的身體瞬間繃緊！紫水晶般的瞳孔深處寒光一閃，體內那稀薄如絲的暗影魔力開始不安地躁動。她做好了背水一戰的準備，哪怕力量微薄，也要撕下對方一塊肉！

“別急啊，‘破洞貝’！” 鬍子男對這個外號源於破舊貝雷帽的同夥喊道，臉上堆起諂媚又得意的笑，“你先別急著埋！仔細瞧瞧！看看這小臉蛋兒！” 他一邊說，一邊用鐵鉗般的大手死死抓住詩穗瘦弱的肩膀，另一隻手則粗暴地捏住她的下巴，強行將她的臉扭向“破洞貝”的方向。詩穗吃痛，嘴唇被捏得嘟起，眼中閃過一絲屈辱和冰冷的怒火。

“喲！”“破洞貝”原本不耐煩的目光在觸及詩穗面容的瞬間，猛地凝固了！他倒吸一口涼氣，湊近了幾步，像鑑賞什麼稀世珍寶一樣上下打量著詩穗，臉上的兇悍被巨大的驚愕取代，“這……這他孃的可真是……寶貝啊！！” 他的聲音都變調了，“你看她這張臉！跟老大早年夭折的那個妹妹……不說天壤之別吧，至少他媽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老子看過老大珍藏的那張照片，六歲時拍的！簡直一模一樣！”

“六歲？！” 這兩個字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詩穗的心尖！紫眸中的冰冷瞬間被狂暴的殺意取代！她體內那點可憐的魔力差點就要不顧一切地爆發出來！

鬍子男沒注意到詩穗瞬間的異樣，得意洋洋地補充道：“而且，咱這兒還有額外收穫！” 他朝昏迷的隊長努了努嘴，語氣帶著幸災樂禍，“這隻硬骨頭老鼠，可是跟老大有血海深仇的‘老朋友’！當年他老婆的事兒……嘿，老大可一直記著這筆賬呢！”

“破洞貝”的眼睛徹底亮了，之前的煩躁一掃而空，只剩下貪婪和興奮：“操！老子本來還覺得光抓到他不夠穩！加上你這‘寶貝’……哈哈！下回碼頭那批‘藍水晶’的獨家押運權，絕對他媽是咱哥倆的囊中之物了！領了賞錢，老子非得去‘金絲雀’夜總會包場三天不可！” 他興奮地搓著手，發出嘎嘎的怪笑聲。

“哈哈！沒錯！跟著老子混，吃香喝辣！”“大鬍子”也志得意滿地大笑起來。

“好了好了！發財夢迴去再做！”“破洞貝”看了看腕錶，收起笑容，恢復了幾分兇狠，朝著散佈在碼頭各處的黑幫分子大吼：“撤了！兄弟們！時間到了！動作麻利點！”

手下們立刻行動起來，快速收拾起散落的武器和少量未及完全藏匿的工具，動作熟練地將昏迷的隊長粗暴地抬起，像扔一袋貨物一樣“噗通”一聲丟進了停泊在塢內的一艘小型、流線型、明顯經過非法改裝的軍用級潛水艇敞開的艙口裡。艇身佈滿刮痕和鏽跡，引擎發出低沉而不祥的嗡鳴。

“破洞貝”推搡著詩穗，示意她跟上。詩穗最後看了一眼那個被丟進潛艇、生死不知的隊長，紫眸深處沒有任何波瀾，順從地跟著鬍子男，踏上了冰冷潮溼的潛艇甲板，彎腰鑽進了那狹窄、充斥著機油和金屬冰冷氣息的艙門。

隨著最後一名黑幫分子進入，沉重的防水艙門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緩緩關閉、鎖死，將外界的光線和空氣徹底隔絕。潛艇引擎的轟鳴聲陡然加大，艇身微微震動，開始下潛，載著昏迷的隊長、被當作“奇貨”的詩穗、裝死的靈兒，以及滿載的違禁品和滿懷發財夢的黑幫分子，悄無聲息地滑入了幽暗深邃的水道，駛向未知的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