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謝景凝?”

美豔女子從天而降,止住了景凝等人的去路,直勾勾地打量著她。

這時,姜遙和許攸攜手下追趕而來,前者恭敬地朝女子喊了一聲魔主。

“魔族?”景凝可不記得自己跟魔族有什麼恩怨,“我們應該不認識吧?”

女子輕笑一聲,居高臨下睥睨著景凝,高傲之態盡然體現,“鼎鼎大名的謝景凝,我怎麼會沒有聽說過?你不認識我倒是正常。”

景凝不經意間看了姜遙一眼,想起在丹丘行宮看到的事,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原來如此,你們猜到我遲早要去神族,所以埋伏在這裡很久了吧。”

魔主漫不經心把玩著自己的長髮,“很簡單,你只要把這位兄弟的同胞弟弟還給他即可。”

“真的這麼簡單?”一個玄衣而已,值得陳觀殊費這麼勁嗎?景凝半信半疑,隨即笑了出聲,“我知道了。陳觀殊想去救周伯恭,但又不想跟我正面對上,於是便安排你們來攔截我,好讓他順利救出姓周的,最好是能把神族收入囊中。而魔主你,究竟圖的是什麼?陳觀殊給你許了什麼好處?”

見她三兩下就把原委給猜出來,魔主不由有些詫異,“你真是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有趣。”

先不論容貌,加上那些傳聞,她真想知道陳觀殊為什麼會對景凝念念不忘。

“其實,你沒必要這麼要強,依我對陳觀殊的觀察,無論你跟帝君有多大的恩怨,他都會保你毫髮無傷。”

“說得真好。”景凝輕嗤一聲,話語刻薄低冷,“這麼心慈手軟,我都懷疑你魔主的位置是偷來的了。真怕你之後遇到一個心上人就會把位置讓給對方,身為你的同族可真慘。”

“你——”魔主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怪不得你仇人甚多,大概都是因為你這張嘴逼人太甚,趕盡殺絕。”

景凝的目中盡是嘲諷之色,“笑話。是你們先招惹是非,現在卻要怪我不肯手下留情。”

“看來,這場架是非打不可了。”魔主逐漸失去耐心。

“真謝謝你啊,打架之前還特意提醒我一聲。”景凝勾唇一笑,在眾人驚詫的眼神中攜人遁地逃之夭夭。

居然又讓她搶先一步跑了!

“給我追——”惱羞成怒間,一聲令下,以魔主為首,成片的身影一前一後縱身躍起,循著那股氣息緊追不放。

從前都有人護著,唐棣第一次經歷這般大場面的追逐戰,不免心驚肉跳,懊惱不已,“早知道我就不跟你出來了。”

君以行正心煩意亂,聽到埋怨聲,忍不住拔高聲音,“閉嘴!煩不煩?”

唐棣有些委屈,“我就是說說而已,這也不讓……”

小狐狸試圖勸架,“哎呀都別說了,我們正逃命呢。”

空氣中的風忽然變得冷冽,三人紛紛被吹得面容扭曲,說不出一句話,唯獨前頭的景凝不為所動。

很難不讓人懷疑就是她所為。

忽然,一股急促的氣流從後方猛地抓來,猶如天女散花一般自上空快速落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四人困在其中。

那網分明是由花瓣形成,小狐狸動它不得,又咬又啃,就是拿它沒有辦法。

正想向同伴求救,卻見景凝伸手一抓,那網頃刻融化成灰燼,其餘三人一喜,想從她那個洞口逃出去,不料那洞口重新長了回去。

只是片刻,花網將他們往回收納,很快又回到了許攸的手上。

“不好意思了,你得把我弟弟交出來,我才能把他們還給你。一換三,你很划算。”

景凝一言不發,只是輕飄飄地掃了他們一眼,君以行卻莫名覺得那副寡淡的表情之下藏著不耐煩以及滔天怒火。

“這麼說,我真得感謝你了。”說著,她退了一步,歪頭笑了笑,“既然你們這麼想拖延時間,那我就陪你們玩玩吧。”

姜遙和玄衣對她那招有了警惕,將身後的人召集到一起,卻忘了防備腳下,一陣劇烈的震動,骷髏人從地裡爬了出來。

姜遙沒見過這般架勢,愣了一會。那骷髏抓準機會,將君以行三人拉入地底下。

餘下的骷髏大軍像是早就知道要對付的目標,毫不猶豫朝魔主等人張牙舞爪地抓去。

那些骷髏本就不是正常玩意,甚至可以說是妖物,魔氣的壓制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而骷髏的速度和殘忍程度亦出乎他們的意料,不過是三五下的時間,它們便將許攸帶來的手下撕得七零八落,血肉橫飛。

兇殘冷酷的手段,哪怕是魔主這樣的地位也頗為震驚。

一陣不緊不慢的掌聲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去,

“怎麼樣?”景凝臉上的神色愈發生動,“我的這些夥伴非常好客,它們一定會盛情款待你們的。”

不知道是誰罵了一句,她驟然冷臉,“不知好歹,那你們就去死吧!”

骷髏人的攻勢越來越猛,雖然它們會被姜遙等人打得四分五裂,只是轉眼間便可恢復如初,重新加入戰鬥。

雙方都僵持了許久。

許攸能夠感覺到景凝的殺氣,她是真的想將他們置於死地。

似乎是預感到了什麼,他猛然抬頭,一抹紅色高懸於天空,那像是一把傘,在景凝的手中翻轉,很快變成了一把弓,她憑空捏出箭矢,朝著這個方向射來。

幾乎是全面圍攻的架勢,魔主身後的魔奴折損將近七成,見勢不妙,她放出魔煙,命令所有人撤退。

千鈞一髮之際,許攸的一聲高呼,一發求救訊號升上高空。景凝微微擰眉,繼續拉弓對準地上某一道身影,倏地鬆手。

“魔主,您怎麼樣了?”魔奴一擁而上。

姜遙萬萬不會想到最後一箭會是落在魔主身上,驚慌失措之際,那箭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在她胸膛的傷口裡。

景凝緩緩落地,還想繼續動手的時候,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之中。

“她,你不能殺。”

“憑什麼不能殺?”話是這樣說,她卻放下了武器,弓箭變回了紅傘。“憑她是你的新歡嗎?”

男子的語氣波瀾不驚,“合作伙伴而已。”

“跟我有什麼關係?”景凝冷笑。

另一邊,魔主見不得兩人“其樂融融”,惱怒出聲打斷他們的對話,“陳觀殊,我們可是達成共識的,你要反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