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洞裡還有一個撕心裂肺的聲音,“我靠!我踏馬也不守夫德啊!你們倒是把我扔出去呀——”

“兄弟,多謝你守身如玉的美德。有機會我會回來救你……”君以行起身拍掉衣服的灰塵,不經意的一瞥讓他大跌眼鏡,臉色都變了,“……你怎麼在這裡?”

“喲,好久不見啊,需要我幫忙嗎?”景凝抱起雙臂,樂得看熱鬧。

一看她這表情就沒好事,君以行一臉防備地盯著她,“不必你費心。”

樹洞裡仍舊在慘叫,久久不肯離去,“什麼叫不必?君以行你閉嘴!我需要幫助!我真的需要幫助!”

那兩年輕男子試圖將人給抓回去,奈何唐棣求生欲旺盛,又喊又叫,差點給景凝跪下哭爹喊娘了。

景凝不緊不慢地叫住了那兩位男子,“打擾一下,你們剛剛說不守夫德是怎麼回事?”

兩男警覺看她,竊竊私語了一番,特地把唐棣往回扯了一把,生怕她忽然出手搶人,這才揚聲道,“我們這可不是強盜行為,問過他們的同意才請他們進來的。”

景凝似懂非懂地點頭,表現得很平靜,隨即側頭一瞥,君以行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很快聽她問道,“你們不守夫德是怎麼驗出來的?需要脫衣服嗎?”

這一句直接給兩男問沉默了。偏偏她視若無睹一般,繼續追問,“只驗一次就能出來嗎?你們主子真的不會因此錯失一個賢夫良父?”

君以行覺得,她是真想弄死自己。“我靠,你能不能閉嘴?”

其中一年輕男子道,“這樣的人嫁給我們主子,以後肯定要玷汙族群的血脈,不能要。”

另一男子附聲,“就是,連第一次考驗都沒透過,就算他清白還在也配不上我們主子。”

“……”這明明是好事,君以行卻感覺像是被人侮辱了一頓。

兩男對視一眼後,態度忽然轉變,對景凝發起邀請,“姑娘實在好奇,可以進來觀禮。”

“?”景凝的眉毛一耷,謹慎地退了兩步,“這話讓我感覺你們像騙子,該不會是專門等在這裡詐我的吧?”

兩男:“……”

在這裡多待一刻,唐棣都覺得煎熬,“幾位大爺,景凝姐姐!山主!拜託你們先把我救出去行不行?裡面還有其他人呢!”

君以行拉不下臉求她,便一言不發地站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景凝一本正經地思索片刻,“不了,我還有要事。這樣吧,我好心幫你帶個訊息給顧彌爾,你們就等著老頭來救吧。再不濟可以替你們收屍,順便立個碑,說不定等我回來的時候有機會給你們上柱香。”

說完,她便毫無留戀地轉身就走,連小狐狸都沒反應過來。

都說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人都來了,這姑娘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在場的人均是一副無言以對的態度。

小狐狸後知後覺地炸毛,“居然又丟下我!!!”

剛走出兩步,腳下忽然塌了下去,驚呼聲中,樹洞驟然分崩離析,周圍的一切開始四分五裂,隨即又陷入一片荒涼的沙漠之中。

從唐棣後面現身的一群人當中,為首的人戴著面具,此時,姜遙姍姍來遲。

震驚之餘,君以行重新被抓了回去,連小狐狸都沒逃過當人質的命運。

“謝景凝,你真的不想救他們嗎?”

步伐一頓,景凝緩緩回頭,半是譏笑,“就你們這種拙劣的演技,估計只能騙騙這些沒腦子的。”

某些沒腦子的人胸口莫名一痛,“……”

唐棣憤憤地盯著左右兩邊的人,痛心疾首,“卑鄙無恥!你們竟然用長荷騙我進去,真是氣死我了!”

君以行唉聲嘆氣,“我就說別進去吧。你看,又成為別人尋仇的犧牲品了。”

小狐狸被嚇得不敢說話。

眼看著景凝要離開,情急之下,面具男高聲道:“只要你把玄衣毫髮無損地還給我,我不會傷害你的夥伴。”

景凝瞥了許攸身旁的姜遙一眼,恍然大悟,原來她那句話是為了這事提前道歉。

估計是聽到了小狐狸的話,許攸特意拿她威脅景凝,“景凝姑娘應該也不想失信於人吧?”

“失信?”景凝略帶嘲諷地輕笑,“你騙我在先,有臉說這話嗎?我還沒找你們算賬,你倒好,自己找上門來了。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了。”

凌厲的目光橫掃周圍一圈,她笑得愈加詭異,“我最近新學了一招,正好拿你們試試手。”

話音一落,景凝空手掐出一道訣,瞬間風雲變色,狂風大作,所有人都被沙子迷了眼。

隨著一聲接一聲的慘叫,一股恐慌在周圍蔓延開來,根本無法辨別攻擊的方向。

“好痛,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別碰它,那些東西會鑽進我們的身體。”

趁著這個機會,紅綢從景凝身後探出頭,千鈞一髮之際纏上三人的身體,飛快將人帶回景凝身後。

“嘖,看來效果不錯嘛。”景凝饒有興趣地看著周圍死傷一片。

姜遙以魔氣罩身,勉強躲過這場奇怪的風沙,第一時間便意識到了現場的怪異,沒死的人看似很痛苦,卻從他們身上找不到一個傷口。

許攸躲得慢,臉上的面具不慎被融掉了,同樣發現了不對勁,當即不冷靜了。

按陳觀殊的說法,這女魔頭似乎一天比一天厲害。再這樣下去,豈不是沒有人拿她有辦法了?

“她這招只能對凡胎肉體造成致命傷害。”姜遙走到他身邊,依照周圍的傷情仔細分析,“這些傷害卻又不能直接致死,而是永遠留在人的身體裡面,伴隨著他們終生,讓他們生不如死。如果她這招的傷害範圍擴大的話,到時候拿捏我們恐怕是輕而易舉的事。”

姜遙沉思良久,她總覺得自己所描述的性質很熟悉,一時之間又記不起來。

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對面,只見景凝扯出一抹挑釁的笑,手刀暗示性地往脖子一抹,嘴唇翕動,那口型似乎在說,“後會有期。”

隨之帶著三個人大搖大擺地走了。

按照計劃,姜遙他們還有後招,怎麼可能輕易放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