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事歸沒事,府內的宴請也到此為止了。

王慶一臉惶恐的將人送出府,雙腿一軟直接癱在了地上,要是這位爺擦破點皮,王家可就沒了。

“那該死的東西,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這個節骨眼上死了,怎麼死的!”王慶惡狠狠的問道。

“毒死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被人...”旁邊的下人低聲道。

先前那些侍衛來看過,第一時間就判斷出是被毒死的。

王慶瞬間變了臉色,隨即冷聲道:“把那王八蛋的屍體送去衙門,順便把今晚的事告知縣令大人,就說可能有人要我們好看!”

“是,老爺。”那下人恭敬的說了聲,隨即匆匆跑向縣衙。

此刻的縣衙,燈火通明,楊鵬不安的在縣衙內來回遊蕩,楊鵬知道,今晚那位是否滿意,將會影響到他的仕途,能不能重返汴京,就是那位一句話的事。

下方的林遠看著楊鵬如此惴惴不安的模樣,心中嘆了口氣。

想當初,楊鵬也是個愛民如子的好官,只是漸漸的,楊鵬跟王慶同流合汙,利用王慶大肆斂財,成了如今蘇縣百姓口中的狗官。

“楊大人,何至於此?只要您能好好做好分內的事,朝廷會看見的。”林遠忍不住開口道。

楊鵬聞言卻是嗤笑一聲,看向林遠,“林遠,你當捕頭多久了?”

“回大人,兩年了。”

“兩年前呢?當了多久的捕快?”

“回大人,十年。”

“憑你的身手,為何會做十年的捕快,等到本官來了之後才當上捕頭,箇中的原因,難道你自己不清楚嗎?”楊鵬玩味道。

林遠的臉色微變,十一年前,一個案子,當年的縣令想草草了事,準備將一個犯人屈打成招。

但林遠卻察覺到了其中的蹊蹺,雖然最後在林遠的努力下翻了案,但也徹底得罪了縣令,從那時候開始,便是無盡的捕快生涯。

見林遠不說話,楊鵬嗤笑一聲說道:“我又何嘗不想成為鎮國公那樣的好官,但鎮國公的下場你知道了,我的下場你也知道了。”

“從一個大學士,變成了如今的邊陲縣令,我讀了這麼多年的聖賢書,聖賢書中的道理,讓我進入了朝廷,面見到了皇上。”

“可聖賢書中的道理,卻沒教我怎麼做官。”

林遠聞言抿了抿嘴,剛想說什麼,門外王慶府上的家丁卻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身後還帶著王福的屍體。

一刻鐘後,整個蘇縣鬧翻了天,衙役,捕快全部出動,一時間,整個蘇縣雞飛狗跳。

蘇誠自然不知道殺了一個王福,竟然帶起了這麼多的連鎖反應,他此刻正在回家的路上。

滿腦子都想著怎麼賺錢。

從王福白天的事情看來,王慶是徹底盯上自家了,若非今天碰到了林遠,那頭狼屍,多半還得扛回家,要不就是被王福搶走。

八十文錢,按照往年三十文一個的人頭稅,是夠了。

但問題是,各地的人頭稅是由當地縣衙自己定的,用以縣衙的各項支出。

交多少,完全是縣衙說了算。

要是王慶玩陰的,這人頭稅要交多少可沒個底。

腦海中賺錢的方法不少,不論是造紙術,還是蒸餾法,隨便拋一個出去,都是生意,且投資不大,是短時間內收攏錢財的好手段。

可關鍵點,在於王慶,還有自己的身份。

且不說自己弄出這些東西,在蘇縣能不能賣出去。

單單就現在自己這個廢除的世子身份可保護不了自己。

古人的科技是落後,可那並不代表古人傻,古人也絕不善良。

這種造紙術,蒸餾法,隨便丟一個出去,蘇誠可以保證,不出五天時間,自己還能不能活蹦亂跳都是問題。

隨便找幾十個大漢,蒙上面,來自己家裡把自己亂刀砍死,再把屍體往山裡一丟,憑現在的手段,能查出是誰幹的都有鬼了。

若說技術在身,別人不會下死手也對,可要撬開一個人的嘴,有無數種辦法,別真以為自己的嘴有那麼硬。

造紙術也好,蒸餾法也好,這可不是信仰,分分鐘崩塌。

一念至此,蘇誠嘆了口氣,錢難賺,屎難吃,不論哪個時代都是一樣。

不知不覺間,蘇誠也回到了小院外,可還不等蘇誠走近,就看到了小院外,有一個身影正在那鬼鬼祟祟的往裡偷看。

蘇誠臉色微變,放輕了腳步,走到身後,才發現,還是個熟人,正是張強。

張強此刻鬼鬼祟祟的往裡看,這是王福給他的任務,盯著蘇誠家,確切來說是盯著秦雙雙,千萬不能讓她給跑了。

看到張強,蘇誠瞬間明白,為什麼王福會在自己賣狼屍的時候出現,顯然是這傢伙告密。

隨即,蘇誠毫不客氣的一腿踹在了張強的腿上,張強瞬間吃痛,發出一陣痛呼,還不等他回頭,就被一隻大手死死捂住,下一刻便失去了意識。

蘇誠剛準備手起刀落,秦雙雙的屋門卻在此刻緩緩推開。

見狀蘇誠眉頭一皺,扛起張強的身體就跑往了深山。

秦雙雙手上拿著一根大木棍,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另一隻手死死的抓著自己的衣服,懷裡,是八十多文錢。

此刻這八十多文,比她的命還要重要,她知道,等自己離開後,這些都是蘇誠的生活費用。

雖然在她看來,蘇誠給自己買東西,將錢放在自己這,可能就是為了迷惑自己,讓自己不要逃跑。

但她卻不得不為蘇誠好好考慮。

秦雙雙在院內看了一圈,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當即鬆了口氣,想著懷中的錢放在自己這,總歸不是很安全,太多了,這可是足足八十幾文。

想了許久,秦雙雙還是決定把錢還給蘇誠,不管怎麼說,蘇誠都是個男子,他更有能力保護這些錢。

可等秦雙雙鼓足勇氣推開蘇誠屋門的時候,裡面卻是空空如也,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又去...喝酒了嗎?”秦雙雙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嘆了口氣,滿臉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