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只有自己一個人,半個時辰後,蘇誠便來到了蘇縣外圍。

蘇縣,不算一座重鎮,在大梁反而算是一個邊陲小縣,所以並沒有重城那般高大的城牆。

白天來的時候,蘇誠就觀察過了,這蘇縣的城牆反而年久失修,早已是破破爛爛,許多地方已經開裂。

想要溜進去,並不算困難。

白天的事,可還沒完。

當著那麼多人和官差的面,蘇誠自然沒辦法做什麼,可到了晚上,只要別被人發現,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不可能放過王福,如果這一次來,順帶也能將王慶解決掉,那是最好。

可礙於現在的身體素質,對於解決王慶,蘇誠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

躲過幾波巡城士兵,蘇誠悄悄溜進了蘇縣。

在大梁,並沒有宵禁,此刻雖然夜色已深,但街道上偶爾還能看見一些人影走過。

跟隨著原主的記憶,蘇誠很快便來到了王慶家的府邸之外。

左右翻看了一眼,確定沒人發現後,蘇誠翻過了高牆,進入其內,隨即便躲在了一座假山後,觀察著府內下人的動向。

那王福雖然是個管家,但說到底也只是個下人,他所居住的地方,應該跟那些下人所住的地方相差的不遠。

很快,蘇誠便是確定了方向,藉著夜色的掩護逐漸深入。

在找了幾間房之後,蘇誠終是見到了王福的身影,蘇誠悄悄推開窗剛準備動手,外面卻傳來一道聲音,“王管家,老爺找你。”

王福連忙起身,匆匆離去。

蘇誠則是皺了皺眉,翻窗進去,取出了懷中的布包,將其中的附子汁水盡數擠進了水壺之中,而後翻身上了房頂默默等待。

好一會後,王福才回來,一進屋,嘴上便罵罵咧咧的,“也不知道是什麼貴客,想跟老爺說點事都沒機會!”

今日街上發生的事,王福還沒來得及跟王慶訴苦,因為府中來了一個貴客,王慶一直在作陪。

他想插個嘴都沒機會,每一次叫他過去,都只是給他安排一些事。

蘇誠趴在屋頂,看著王福將那碗滿是附子汁液的水喝下之後,才悄悄離開。

只是沒走出幾步,蘇誠停下身,轉頭看了一眼王福先前離去的方向,王慶今天在府內。

王福一出事,王慶家中的戒備肯定會森嚴一些,既然來了,那就去試試。

一念至此,蘇誠便悄悄下了房頂,往著王福先前離開的方向去了。

屋內的王福喝下水後,只覺這水的味道有些奇怪,可他沒有多想,徑直躺在了床上,心中盤算著該怎麼對付蘇誠。

“老子我在蘇縣這麼多年都沒丟過這麼大的臉,我一定要將那小子大卸八塊!”

王福自小便跟在王慶身邊服侍,他相信只要自己說的嚴重一些,就算縣衙施壓,王慶也會給自己出頭,畢竟他可是看著王慶長大的。

論輩分,王慶得叫他一聲福伯。

可話剛說完,他突然感覺身體各處傳來麻木感,緊接著,心跳開始變得奇怪起來,呼吸都逐漸變得困難。

下一刻,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渾身止不住的抽搐起來,呼吸也逐漸停止。

另一邊,蘇誠已經偷偷摸到了前院,前院此刻燈火通明,蘇誠一眼就看到了門口站著幾個大漢。

這幾個大漢並不陌生,正是白天茶樓上的那幾個,蘇誠也看到了他們,出於直覺判斷,蘇誠知道這幾個人並不簡單,今夜怕是動不了王慶了。

沉吟了一會,見一個下人匆匆跑去後院,蘇誠意識到對方可能去找王福,隨即轉身離開。

“你們幾個在這守著,我離開一會。”一個大漢看向蘇誠離開的方向,皺了皺眉,開口道。

“發生什麼事了嗎?大哥?”一個侍衛連忙上前問道。

那人搖了搖頭,“不確定,我去看看。”

說完,那人便追了過去。

此刻,蘇誠已經離開了王慶府上,回到了大街上,可還不等他走出幾步,整個人的身體一頓,轉頭看去,卻見先前看門的一個侍衛已經追了上來。

“何方宵小!”那侍衛看到蘇誠二話不說,手在腰間一抽,竟是抽出一柄長劍,隨即直接衝了過來。

蘇誠臉色一變,手中幾塊石刃直接甩了出去,夜色下,彷彿給這種石刃披上了天然的掩護。

那侍衛只感覺一道道風聲傳出,下意識的提刀一擋。

叮!叮!叮!

幾道清脆的聲音傳出,石刃被彈飛出去,等那侍衛回過神來,蘇誠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侍衛還想再追,身後的府內卻傳來了一道刺耳的尖叫聲,害怕主子出事的侍衛沒再追,將那石刃收入懷中之後,趕忙回去。

蘇誠躲進了一處小巷,確認那侍衛沒追來之後,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還是對這身體不夠了解,竟然會被發現,不過,那幾個侍衛竟然身上藏著劍,王慶家裡到底住著什麼人?這兩天看來得小心點了。”

大梁,對鐵器管控嚴格,獵戶的箭頭都要登記在冊,一般人想要獲得刀兵,更是想都別想。

別看王慶是這蘇縣首富,但按他的分量,府內要安排幾個帶著刀兵的侍衛根本不夠格。

就連蘇縣衙門,也只有固定的五把刀。

這是大梁先帝定下的一項國策之一,收了鐵器刀兵,就算想亂,也很難亂的起來。

一念至此,蘇誠再度藏匿了一會後,便轉身離開了。

府內,當得知只是那個叫王福的管家死了之後,侍衛長出了一口氣,主子沒出事就好,其他人,死了也就死了。

隨即,那侍衛取出了懷中的石刃,輕輕一聞,他就聞到了石刃上附子的味道,當即臉色微變。

這些附著在石刃上的附子,不致命,但若是雙方陷入了追逐戰,體內血液流動速度變快,那就難說了。

“大哥,搞清楚了,那管家是中附子毒死的。”正當侍衛思考間,另一人跑了過來,說道。

聞言,侍衛的眉頭一挑,看來那人是衝著王福來的,既然這樣,那就沒必要太擔憂了。

可不知為何,想起先前那人的身影,侍衛的腦海中卻湧現出了蘇誠的身影。

難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