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下窪村的人怎麼還到村裡來了?!”

王福堂披著褂子,火急火燎的來到前面看著。

只見青年民兵隊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躺在地上哼哼著,不少人頭破血流。

“支書,他們沒有去偷東河的水,而是來偷我們水井的水。”

“還用抽水機抽水!”

“支書,他們下窪村的人不讓我們活啊!”

“他們還打人,我們都沒有防備。”

青年民兵隊的人七嘴八舌的對王福堂他們說著。

“什麼?!”

“偷水井的水?”

王福堂大吃一驚,連忙趴在井口上看著。

這口水井可是他們青山村僅存的水井,要是水井的水沒了,他們青山村的人連水都沒得喝!

“爹啊,我快不行了,快救我啊。”

王海生此時也蛄蛹著爬到了水井邊。

“海生!”

“你這是怎麼了?!”

王福堂一看王海生的慘樣,渾身一顫。

只見王海生滿臉的血,一隻手臂耷拉著,渾身全是腳印,衣服被撕扯的不成樣。

“快快快,順子呢!”

“快叫順子和善生過來救人啊!”

王福堂也顧不得被偷了水的事,連忙對眾人招呼著。

一聽陳順的名字,王海生眼睛突然瞪得溜圓。

這才意識到,今晚上的計劃出了差錯啊!

下窪村的人沒去東河,陳順他們一點事都沒有!

造孽啊!

本來計劃的很好,讓陳順他們捱揍的,結果對面不按套路來,反倒是他們這麼多人被揍了個半死。

我特麼……

王海生差點吐血!

沒一會。

陳順他們三個也被叫了回來。

“這是怎麼回事?”

“你們怎麼被打了?”

“你們不是三十多個人嗎?”

陳順上前看著王海生狼狽不堪的樣子,都快被打成豬頭了,差點沒笑出聲來。

“我——”

“你——”

“草!”

王海生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

本來他們三十幾個人被十幾個青年打成這個奶奶樣,就已經鬱悶的要死,陳順還要補個刀。

偏偏沒法辯駁!

“順子!”

“快來幫忙!”

“我的藥不夠了!”

這時,在一邊的陳善生對陳順喊著。

他藥箱裡面跌打損傷的藥已經用完了。

就算再多的藥,也不夠這三十多個傷員用的。

“爹,看看誰家的韭菜長得好,搗爛以後加點鹽,給他們敷在腫起來的地方。”

“韭菜不夠就用生薑片,烤焦了以後貼在淤青的地方。”

陳順對老爹說著。

“韭菜和生薑?”

“這能行嗎?”

“我今天剛——”

陳善生瞪大了眼。

“能行!”

陳順連忙說著。

“快快快!”

“趕緊去割韭菜,挖姜!”

陳善生顧不得多問,立刻行動了起來。

“海生你這個胳膊……恐怕是脫臼了。”

“還是趕緊上醫院吧。”

“我不會弄。”

陳善生看著王海生耷拉的胳膊。

“快快快,快去開拖拉機!”

王福堂一聽,連忙對會計招呼著。

“支書!”

“我們拖拉機的輪胎被捅了!”

“一定是下窪村的人怕我們追上去,早就偷偷進來破壞了!”

會計苦著臉跑了過來。

“啊?”

“那怎麼辦?”

王福堂慌了。

大晚上走夜路,騎腳踏車搞不好能摔下山去,很危險。

“我看看吧。”

陳順笑著來到王海生身邊。

“嗷嗷嗷!”

“疼疼疼!”

剛拿起胳膊來看著,王海生就殺豬一樣的叫起來。

“嗯,確實是脫臼了。”

“那些人也太狠了,怎麼這麼用力?”

“看這個架勢,他們最少來了一百號人啊,多虧沒去河邊偷水,不然我們三個的小命就不保了。”

“你們真猛,三十個打一百多個!”

陳順給王海生豎起了大拇指。

“是啊,他們下窪村的人也太過分了。”

“我們三個眼巴巴的在那等著他們來,都閒的看星星了,他們竟然虛晃一槍?我們還以為他們是調虎離山呢,也沒敢離開。”

“要是他們敢去河邊,我高低放倒他們幾個!”

狗剩也湊過來說著。

“你們兩個差不多了。”

“他們已經被打的很慘了,你們少說兩句吧。”

白露忍俊不禁的看著陳順和狗剩一唱一和。

“好吧,這胳膊我給你治治。”

“雖然被他們下窪村的人偷走了不少水,但還是多虧了你們把他們趕跑。”

陳順上前拿著王海生的胳膊。

“嗷——”

“嘶——”

“你會不會治?”

被陳順這麼一擺弄,王海生疼的眼淚都下來了,連忙把胳膊抽了回來。

“是不是個爺們?”

“這麼點傷就疼?”

“我還沒開始呢,疼就算了,不治了,你等明天去縣醫院吧。”

陳順白了王海生一眼。

“別別別!”

“陳哥,你幫幫我啊。”

“以後你是我大哥,我坑你是我不對,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王海生哪裡還能等到明天?

連忙對陳順祈求著。

“胳膊。”

陳順對王海生伸了伸手。

一手握住王海生的手腕,一手順勢牽引,把脫臼的手臂拉直,輕輕彎曲肘關節。

“我數三聲,就開始接。”

“可能會很疼,你忍一下。”

陳順對王海生說著。

“很疼?”

“真的假的?”

“大哥啊,我這……”

王海生被陳順這麼一嚇唬,兩腿都哆嗦了。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胳膊。

“一!”

“二……”

陳順手上一用力,“咔嗒”一聲,胳膊復位。

“哎哎哎——”

“咦?”

“我好了?”

王海生見陳順還沒到三就動了手,正要抗議,突然發現自己胳膊竟然不疼了。

“復位的過程要儘可能鬆弛。”

“出其不意是最好的。”

“別嘚瑟了,剛復位還是要少活動。”

陳順無語的看著亂掄胳膊的王海生,好胳膊也能被你掄的脫臼。

“順子,你啥時候會的正骨?”

“這脫臼一下子就接上了?”

陳善生難以置信的對兒子問著。

剛才陳順這熟練的樣子,簡直不可思議。

“這很簡單啊,隨便試試就會了。”

陳順笑了笑。

中醫正骨治療脫臼的核心是手法復位,強調穩、準、輕、快。

當時陳順為了學這一招,硬生生把自己胳膊掰折了好幾次,就是為了親身體驗錯骨的感覺。

監獄裡不少人脫臼,都是陳順給接上的,實操經驗相當豐富。

“愣著幹什麼?”

“還不趕緊謝謝順子!”

王福堂在一邊沒好氣的說著。

“謝誰?”

“我還謝他?”

王海生這才反應過來,剛才是陳順救了自己。

想起剛才自己低三下四請求陳順的場景就是一陣氣血上湧。

今天晚上的行動,真是放屁崩出屎——倒黴到家了!

“謝謝了。”

王海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沒辦法,只能低著頭對陳順說了一句。

“客氣啥?”

“剛才都說了,我是你大哥,小弟有難,大哥豈能做事不管?”

陳順揮了揮手。

王海生恨恨的瞪了陳順一眼,狼狽躥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