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氏手扶額頭難受的不行,被這麼一提醒,喃喃的問道,“怎麼就沒拿回來呢?弦兒,你可盡心去辦了?”

“嗯!”季清弦點頭,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

恰在此時,孫嬤嬤端著錦盒興致沖沖的過來,“夫人,您看看要給大姑娘的步搖,可是這支?”

步搖?季清弦將目光投了過去,孫嬤嬤這才瞧見她,訕訕的閉了口。

偏心是一回事,但二姑娘去辦事,賞賜卻給大姑娘,還被抓了個現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看著眾人的面色,季清弦也明白幾分,遂開口問道,“三公子,這步搖是怎麼回事?”

季淮鋒面色為難的道,“是因著去拿回孤本善本一事,孃親……孃親要賞給瑤兒的……”

話未說完,許是範氏覺得,說出來太過難聽了,面色難看的截斷道,“是呀,弦兒去一趟辛苦了,不論結果如何,孃親都知道你是盡了心的,這支步搖是娘特意給你挑的!”

“是嗎?適才我聽孫嬤嬤說,是給大姑娘的呢!”

這一家子人真有意思,季星瑤動動嘴皮子,綁架自己去要回東西,她倒是功不可沒了!

孫嬤嬤訕訕的笑著,“看老奴這張嘴,真是歲數大了,嘴都不聽使喚了,是夫人要給二姑娘的!”

季清弦看著季星瑤難看的神色,緩緩抬手接過錦盒,嘴角微微弧起一抹弧度。

“那我卻之不恭了!”

她不僅接了,還開啟瞧瞧,金燦燦的一大坨黃金,是季星瑤會喜歡的款式。

再看季星瑤,眼睛都瞪直了,這是孃親給她的啊,就這麼被季清弦搶去了?

她都沒能拿回孤本善本,怎麼敢拿這支步搖的?

可季清弦就是拿了,在她面前轉了一圈兒,就美美的回去睡了。

季星瑤回了院子,氣得難受,一把將裝著玉管狼毫筆的錦盒,掃落在地。

真是氣死她了!

季清弦讓自己跪了那麼久,還拿了自己的東西,竟沒將那些孤本善本拿回來!

最可氣的是,她還拿了孃親給自己的步搖!

她正在氣頭上,就聞玉壺狐疑的喚了一聲,“姑娘……”

她順著玉壺的目光望了過去,原本裝在錦盒之中的小象卻是不見了。

她的小像呢?

玉壺試探性道,“適才二姑娘說,肅王殿下只開啟錦盒瞧了瞧,就將東西退了回來,您說會不會是……”

季星瑤欣喜道,“定是殿下,定是他拿走了,我就知道……他是愛慕我的,否則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將墜樓的我接下!”

“嗯嗯!”玉壺跟著點頭。

“既然已經嫁不成太子了,那嫁給他,做個王妃,也算是一條出路。”季星瑤說著,眉間染上兩抹哀愁。

“只是肅王不受寵,做他的王妃有些委屈了。”

玉壺忙安慰她道,“姑娘放寬心,肅王殿下是皇后嫡子,容貌在京中也是頂尖的,又大權在握,姑娘嫁他雖是委屈些,但也是極好的了!”

“嗯!”季星瑤勉勉強強的點頭,想到蕭無塵那張堅毅的臉,和健碩的身形,她不禁紅了臉頰。

第二日一早,下朝後,季城就被蕭無塵叫住了。

蕭無塵身高腿長,高了季城半個頭,眉眼冷峭的瞧著他,自帶了兩分凜然的氣息。

季城拱手行禮,“不知肅王殿下,叫下官所為何事?”

蕭無塵很是桀驁的睥睨著他,“昨日貴府千金來本王府上,說想要回那些孤本善本,可是季大人的意思?”

這件事,季城自然是知道的,若能拿回來,他樂見其成。

可~沒拿回來,他胳膊又擰不過蕭無塵的大腿,就只能裝糊塗了。

“這……下官不知,許是小女自作主張,給殿下添麻煩了。”

蕭無塵難得用正眼看了他一眼,“既然不是季大人的意思,那本王就安心收下了,多謝季大人。”

啥?季城驚詫的睜大眼,肅王這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自己說,是自己的意思,他還能還回來?

可~蕭無塵道完謝,就離開了,根本沒給他反口的機會。

身後太子跟了上來,往日他溫潤的面上透著些許陰沉,不悅問道,“你與他說什麼?”

季城哪裡敢說,忙躬身道,“只是打了個照面兒,給肅王殿下請了個安。”

太子微眯著眸子,那眸光落在季城身上,竟比天上的日頭還刺眼兩分。

看了良久,太子才道,“昨兒,弦兒又去肅王府了?”

“是,奉太后懿旨,弦兒去給肅王請平安脈。”

“呵呵~~”

太子冷笑兩聲,“懿旨?哼!連你也敢拿皇祖母的懿旨,來壓本宮?”

“微臣不敢!”季城捏了把汗。

太子盯了他良久,才轉了話題道,“本宮看,本宮的話是不管用了,季大姑娘至今還好端端的活著呢!”

這是怪罪他沒有殺了季星瑤。

季城不知道怎麼出的宮,只知道出宮之時,一身的冷汗。

太子斷不了對季清弦的心思,又寸步不讓的逼他結果了季星瑤。

他本打算拿兩本孤本善本給太子,以圖保瑤兒一命,如今孤本善本也沒了……

他在府前站了良久,只覺頭疼至極!

他進了府就招來範氏,問了昨日的情況。

範氏還記得昨日那一巴掌呢,生怕季城再將錯怪到她頭上,便將責任都推給了季清弦。

“弦兒昨兒沒能將那些孤本善本帶回來,還說是肅王的意思,若想拿回去,就讓老爺親自去要!”

“蠢婦!你怎麼不早說!”季城怒喝一聲,再次揚起了手。

他是有機會拿回來的,若是早知道肅王是這麼說的,他今晨就回答是他的意思了。

左不過受幾句嘲諷刁難,與將東西拿回來相比,不值一提!

可~他卻說不是他的意思,眼下再想上門去拿,是斷斷不行了!

他不知,就算他說是他的意思,也就只能得蕭無塵的幾句嘲諷,並不能將東西拿回來。

蕭無塵此刻,因著季清弦在靜慈庵之事,渾身生滿了刺,對尚書府之人膈應的緊,怎會想還給他?

有此一問,不過是想誅他的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