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珎、俞香見謝莊房子被燒完,家家都在重建草房,便也來謝莊幫謝冘家建房。這天,她倆在謝冘家幫了一天的忙,左等右等不見謝冘回來,只好回家去了。第二天,依舊早早地來到謝冘家,還是不見謝冘。她問謝但:“謝但,你哥到底去哪裡了,怎麼一天了也不回家?”
謝但:“我哥好像說是去釣魚去了,去哪兒釣魚他沒有說。”
俞香:“怕是掉水裡去了,我們趕緊去找找。”
俞珎:“烏鴉嘴,那天你去跳河,不是謝冘把你救上來的嗎?掉水裡哥也俺不死。”
俞香打了自己幾個嘴巴,說道:“我嘴欠揍,不會說話,謝但兄弟,你別怪我。”
俞珎:“不會說話就別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俞香:“妹妹,我自己說說就夠了,你就不要說我的不是了。”
謝但:“好了,好了,你倆別鬥嘴了,我哥一會兒準回來。”
俞珎:“姐,你在這裡幫忙,我去找找看?”
俞香:“我也要去。”
俞珎:“關你什麼事,你是不是也看上謝冘哥了?”
俞香:“我沒有。”
俞珎:“你道我看不出來,那天在客棧,你穿著溼衣服,手捏著衣角,眼睛一閃一閃地偷看躺在床上,裹著被子的哥哥,恨不得把衣服脫個精光,好讓哥哥看見。”
俞香:“你胡說,我沒有。”雖然說得很肯定,但語氣中多少還是能聽出些柔情來。
俞珎:“別否認了,哥哥看不上你的。”
俞香輕輕地,既是說給別人聽,也是說給自己聽,邊走開邊說:“哥哥看不上我,怎麼會給我買衣服呢?”
俞珎來到莊裡的小路上,迎面碰上銀勇。她剛想問銀勇,銀勇先開口了,他問:“俞珎,你有沒有看見茹寧?”
俞珎:“你一大早就來問我茹寧,茹寧到底怎麼了?”
銀勇:“茹寧一天沒回家了,不知去哪裡了?”
俞珎:“謝冘也一天沒回家了,你說他倆會不會在一起?”
銀勇:“這個我也不知道。”
俞珎腦子一轉,這個銀勇怎麼突然關心起茹寧來了,裡面一定有貓膩。我得問問清楚。她問銀勇:“銀勇,你和茹寧在談戀愛?”
銀勇臉上露出一種怪怪的表情:“沒有,你聽我解釋,我昨天去打獵,中午碰到少強欺侮茹寧,我便和少強爭吵起來,茹寧在我倆爭吵的時候不見了。我以為她回家了,只好把她的茅草擔幫她挑回來,不曾想她一天都沒回家。”
俞珎:“是不是她在回家的路上碰到謝冘,說服謝冘和她私奔了?”
銀勇:“這個也不是沒有可能,都是少強惹的禍,要怪就怪少強。”
俞珎:“現在怪不怪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先找到他們。”
銀勇:“去哪裡找?”
俞珎:“你傻呀,去昨天茹寧出現過的地方找。”
銀勇:“那走吧!”
銀勇和俞珎兩人一路尋找,當找到昨天銀勇和少強爭吵處時,也沒找到茹寧。
銀勇:“茹寧會去哪兒呢?”
俞珎忽然一拍大腿:“啊呀!”
銀勇見俞珎突然象發了瘋似的,說道:“你大驚小怪的幹什麼,有話不會慢慢說?”
俞珎:“你家不是有獵犬嗎?要是剛在把獵犬帶來就好了。”
銀勇:“我家的是普普通通的土狗,帶來也沒用。”
俞珎聽了銀勇的話很失望:“我以為你家的狗本事大著呢。”
銀勇:“我家的狗狗有本事的話,我早把它帶來了。”
俞珎:“那我們下一步去哪裡找?”
銀勇:“從這兒往右邊有一個甘洛潭,那兒山清水秀的,有些想不通要自尋短見的人便選擇去那兒,有些恐怖,一般單獨一個人不會去那兒。”
俞珎:“尋個短見也要尋山清水秀的地方,真有些不可思議。”
銀勇:“有什麼不對嗎,難道你會往糞坑裡跳?”
俞珎頓時語塞,便轉了話題:“好吧,我們就去甘洛潭找找?”
兩人在樹叢裡亂竄,頭髮被樹枝刮亂了,衣服褲子也被荊棘撕破了。俞珎有些不高興,埋怨道:“哥,你不走山路,偏要在樹叢裡亂穿,是不是故意的?”
銀勇:“根本沒有路去甘洛潭,你非要讓我變出條路來,我沒那能耐。”
忽然聽得前面柴草叢裡沙沙作響,銀勇和俞珎都警覺起來,停下腳步,不敢往前走。俞珎害怕,慢慢往銀勇身上靠近。銀勇聞到了俞珎身上一股只有少女才有的女人香,也聽到了俞珎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他感到特別享受,他在心裡想道:早知道如此,就應該早些帶她來這種地方走走。
那沙沙聲遠去了,銀勇還是停在原地一動不動。俞珎催促他:“哥,你是不是嚇傻了,那聲音早遠去了,你怎麼還不走。”
銀勇:“哦,是嗎?我真的被嚇傻了。”
兩人繼續往前走,便看見山下那甘洛潭了。不遠處,一股清澈的山泉水向山下奔去。
俞珎走到水溝旁,找一處平坦的地方,彎下身,掬一把水喝了。又洗一把紅通通的汗臉,理了理亂了的頭髮,摸摸褲子上被撕破了的一個洞,發現裡面一塊雪白的肌膚正看著她笑。這一塊肌膚也被銀勇看到了,他心裡“咯噔”一下,蕩起一陣細浪,忙把目光移開。
銀勇和俞珎順著水流往下走,走到潭邊,四下裡找了找,見有些小草被踩踏過,斷定有人來路。
銀勇:“這個不能斷定有人來過?”
俞珎:“為什麼?”
銀勇:“別的動物沒有腳嗎?”
俞珎:“那就找找有沒有長長的頭髮絲。”
銀勇:“這麼絲的頭髮絲咋找?”
俞珎:“那你有沒有可以斷定人來沒來過的證據?”
銀勇忽然眼睛一亮,說聲:“有了。”
俞珎急切地問:“在哪兒呢?”
銀勇神秘兮兮地說:“我不告訴你,你自己想去。”
俞珎:“你故意這樣說說的,其實你根本沒有證據?”
銀勇:“你好好想想,要證明謝冘有沒有來過這兒,就要從他來這兒的目的想起。”
俞珎:“謝冘來這兒是來釣魚的。”
銀勇:“這就對了嘛,已猜對了一半。”
俞珎:“難道你看見謝冘的魚杆了,還是線了,或者是魚鉤了?”
銀勇:“這些我一樣都沒看見。”
俞珎:“哥,你快點說說嘛,你看見什麼了,你要叫我去投河,你才肯說嗎?”
銀勇:“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告訴你。”
俞珎:“你先說說什麼事,看我能不能答應你?”
銀勇:“我要你嫁給我。”
俞珎:“你乘人之危。”
銀勇:“這哪叫乘人之危?”
俞珎:“你就是乘人之危。”
銀勇:“我不跟你說了,我要捕魚了。”他邊說邊張弓射魚,“嗖”的一聲,一條二斤多重的魚被他射中。
他脫掉衣褲,叫俞珎背對著他,然後下水裡撈起那條魚,仔細看了看,點點頭,說聲:“不錯,不錯”。
俞珎回頭來看,忙又轉了回去。
銀勇穿好衣服,對俞珎說:“妹子,你可以轉過身來了。”
俞珎轉過身來,看看銀勇手上的魚,對銀勇說:“要是有火柴,做條烤魚,味道肯定不錯。”
銀勇:“走,我們去做烤魚。”
俞珎:“去哪兒做?”
銀勇:“謝冘和茹寧就在前面。”
俞珎:“真的嗎,你怎麼知道?”
銀勇:“你跟著我就是了。”
一會兒,果然看見不遠處一片開闊地上,有一間簡易的小房子。兩人奔跑過去,走近小房子,見謝冘和茹寧正坐在裡面釣魚。
銀勇大叫一聲:“謝冘,茹寧,終於找到你們了”。
謝冘和茹寧見銀勇和俞珎來了,便放下魚杆,走出小房子。
俞珎:“哥哥,茹寧,你兩人真會享受,這麼好的地方,也不叫上我們一起來。”
謝冘:“你們不是來了嗎?我們一起做烤魚吃。”
茹寧正欲點火,見遠處來了兩個人。茹寧:“你們看,前面誰來了?”
謝冘,銀勇,俞珎向前看去,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俞香和靜嫻。
靜嫻:“今天好熱鬧,這麼多人都在這兒。”
茹寧已經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她笑容滿面地招呼靜嫻、俞香、俞珎一起跟她做烤魚。
俞香:“我不做烤魚,我去砍柴搭房子,晚上我也住這兒不走了。”
銀勇:“俞香,晚上你一個人住這兒,我們等會都回去了。”
俞香:“你們都回去,我就不回去。”
茹寧:“我也不回去,我們兩個晚上做個伴。”
俞香:“好呢,好呢。”拿了茹寧的柴刀去砍柴去了。
銀勇見俞香一個人砍柴去了,也跟了過去。他走到俞香跟前,對俞香說:“你一個大小姐會砍什麼柴,我來砍。你把我砍下的拿過去。”
俞香把柴刀遞給銀勇,站在銀勇旁邊。等銀勇把柴砍下放地上,她便一把把搬走。
茹寧讓俞珎和靜嫻兩個人烤魚,自已則去山上撿枯枝,準備晚上燒。
靜嫻見地上放著銀勇的箭,便走到銀勇跟前,對銀勇說:“哥,我來砍柴,你去打些野味來?”
銀勇把柴刀遞給靜嫻,去地上拿了箭,上山去了。
一會兒,太陽已經到了頭頂,俞珎也把魚烤好了。
俞珎對大家喊道:“各位,可以吃烤魚了。”
謝冘放下手中的魚杆走出來,俞香和靜嫻也走了過來,茹寧聽到喊聲也走下山來。
謝冘見銀勇還沒回來,便對大家說:“你們先吃,我去喊銀勇。”拿了柴刀向銀勇去的方向走去。
謝冘走到北邊甘洛潭源頭附近,見銀勇正在搭箭開弓瞄準一頭正在喝水的野豬,一箭射過去,沒中要害。那野豬咆哮著衝向銀勇。銀勇從背後抽出一支箭迎戰野豬。
謝冘見狀,竭盡全力衝過去。
銀勇一箭刺進那野豬張口的嘴巴,但還是被野豬撲倒在地。謝冘趕到,一刀砍向豬腦殼。那野豬忍痛逃竄。
謝冘和銀勇哪追得上野豬,只好轉回來了。
兩人回到小房子,靜嫻問:“銀勇哥,你身上都是泥巴,是不是摔了跤?”
銀勇:“不是,剛在被野豬撲倒了,幸虧謝冘來得及時,不然肯定被野豬傷了。”
靜嫻:“原來打獵也這麼危險,以後得多加小心。”
銀勇:“嗯,以後會注意的。”
銀勇吃了烤魚,就轉回莊子裡去拿獵槍。
謝冘、俞珎、俞香、靜嫻在潭邊搭房子,茹寧去釣魚。
大約一個時辰後,銀勇牽著狗,揹著獵槍來了,還帶來了一罈酒。
謝冘不放心,跟著銀勇一起上山去了。
直到天已暗下來了,謝冘和銀勇抬著野豬回來了。
銀勇;“今天還算不錯,趕了幾十裡地,終於找到了受傷的野豬。”
俞珎、靜嫻、茹寧、俞香說“兩位哥哥辛苦了,我們去準備烤野豬肉,你們就在房子裡歇著。”
吃了晚餐,六個人圍著篝火唱歌、跳舞。直到天明才去睡覺。
謝冘等人回到莊裡,保長就來找謝冘,保長:“謝冘,學校的房子你要帶人趕緊建起來。還有莊裡的老師也走了,孩子們的學業不能耽誤,你找兩個有文化的人在竹林子裡教孩子讀書。”
謝冘:“好的,保長,我知道了。”
第二天,謝冘叫上少強、銀勇、四九、靜嫻、茹寧,還有一些人,去建學校的房子。靜嫻、茹寧和一幫婆娘一起織草編。少強來到茹寧身邊,問茹寧:“茹寧,你這兩天去哪裡了,怎麼沒見到你在莊子裡?”
茹寧沒理少強,少強便厚顏無恥地繼續問寒問暖,問這問那。
那幫婆娘見茹寧不理少強,少強還一再糾纏,就看不過去。建平娘子對少強說:“少強,你一個大老爺們來這裡幹啥?我們女人堆裡豈是你能來的,趕緊回你幹活的地方去,別影響我們幹活。”
少強:“我是來看茹寧的,又不是來看你們的,要你多管閒事。”
建平娘子見少強如此蠻橫無理,說道:“茹寧豈是你看的,癩哈蟆想吃天鵝肉。”
少強也爭鋒相對:“你那肉連癩哈蟆也不吃。”
建平娘子聽到這話氣死了,唆使一幫婆娘把少強趕走了。
保長過來看見銀勇呆呆地站著看一幫婆娘,一拍他的肩膀:“幹啥呢?銀勇。是不是看上哪個婆娘了?”
銀勇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拍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保長逮著了他,怪不好意思的。這天大的冤枉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但他還是要申辯一下,如實地回答道:“我不是在看哪個婆娘好看,我是在看少強被眾婆娘戲弄覺得好笑。”
保長:“少強怎麼得罪這些婆娘了?”
銀勇:“少強想佔這些婆娘的便誼。”
保長:“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可做不得,我得管管。”
銀勇:“是該管管。”
保長:“銀勇,少強想佔哪個婆娘的便誼?”
銀勇:“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保長走過去,見少強被眾婆娘趕了出來。他拉住少強問道:“少強,你剛在在那婆娘堆裡幹啥?”
少強平靜地答道:“沒幹啥。”
保長:“沒幹啥怎麼會被那些婆娘戲弄?”
少強假裝委曲道:“我和茹寧談朋友,被那幫婆娘欺侮。”
保長:“你都三十好幾了,茹寧才十六歲,不般配,不般配。茹寧是不會喜歡你的。”
少強:“人家花甲老頭都可以娶二八少女,我怎麼不可以?”
保長:“人家不是有權有勢,就是有錢,你有什麼?”
少強被說得無地自容,默默地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