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夥蒙面人領頭的正是扁三,扁三認出開槍的是謝冘,他記下了這筆仇,有朝一日要找謝冘報仇。

謝冘、狐安繼續趕路,天黑時到了鬥丘裡,借宿在一農戶家中,狐安便向這戶人家打聽附近有沒有邢姓人家,是從風柳鎮搬來的。農戶李忠告訴他,往東五里便有一家邢氏,是從風柳鎮搬來的。狐安尋女心切,想馬上過去,謝冘:“大伯,大晚上去打擾人家,恐怕不妥,等明天再說。”狐安只好作罷。”

第二天,狐安早早起床,謝冘見狐安起來,也跟著起來。兩人辭別李忠,來到五里外的一戶邢氏家中,見到男女主人卻不是自己要找的。

謝冘、狐安繼續打聽,有人告訴他們,往西一里便有一戶人家,男人姓邢,女人姓狐。兩人喜出望懷,急奔往西一里外那戶邢氏人家。到了那裡,男人在家,女人不在。狐安見那男的不認識,問了邢姓男人,邢姓男人說他老婆姓狐,早早上山幹農活去了。那邢姓男人也是個熱心人,帶著謝冘和狐安去山上找他的女人,三人來到山上,見到女人,狐安再一次失望。

狐安不甘心,繼續尋找,找遍整個鬥丘,還是找不到她女兒,只好怏怏而歸。

話說王麗芬被謝冘從死神堆裡救出,和嫂嫂田桂芳一起住在謝莊,甚覺無味,又外出尋事。

一日正與荀玉華,刁華康在飯館吃飯,碰巧被朱家管家朱起看見。朱起回到風柳鎮,便把在飯館看見王麗芬的事悄悄告訴了大奶奶柳向。

柳向非常吃驚,她讓管家去找董永,董明兩人問明實情。

朱起去賭場找董永、董明兩人,兩人剛從賭場出來,朱起把董永、董明叫到一個角落。責問兩人:“大奶奶叫你們把王麗芬埋了,你們卻把她放了,是何居心?”

董明、董永抵賴:“誰說我們放了王麗芬,我們把她活埋了。”

朱起:“你們還想抵賴?”手一揮,四個彪形大漢走過來,架著董明、董永便走。

七個人一起來到一個廢棄的倉庫裡。四個彪形大漢把董明、董永綁在柱子上,然後站到兩旁。

朱起拿起一根皮鞭,朝董明狠狠打去,說聲:“這回該說實話了吧。”

董明、董永便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朱起:“這麼說,你們也不知道王麗芬到底有沒有活在世上?”

董明、董永答:“我們過後,又轉回去找過,不見了王麗芬,以為是被狼吃掉了。”

朱起:“既然沒有把事情辦好,那把錢退了吧。”

董明,董永答:“在賭場輸完了。”

朱起把皮鞭扔地上,拍拍褲腿。那四個大漢便把董明、董永裝進麻袋裡,運到一條船上,賣給外國人當勞工去了。

朱老爺躺在床上,對大太太說:“王麗芬呢?她好久沒有來看我了,叫她來一趟。”

大太太柳向:“老爺,王麗芬偷了家中的細軟錢物,跟一個小白臉跑了。那個小白臉叫荀玉華,我們正在找她,找到了把她綁來交給老爺您。”

朱老爺:“婊子,不要臉,多派些人去找,找到了綁來,我要親手宰了她。

柳向:“好的,老爺。”

柳向叫來朱起,對他說:“管家,你去把王麗芬的住所打聽清楚了向我彙報。”

管家:“好的,大太太,我這就去。”

朱起來到容汗鎮,在鎮上轉了三天不見王麗芬影子,“是搬家了還是那天打這兒路過?”朱起邊走邊想著:“要是找不到王麗芬,又要遭大太太責罰了”。他漫無目的地走在鄉下的大路上。走著,走著,見前面有一所很大很氣派的房子,待他走近看時,見門口寫著:“荀宅”二字。他心頭一熱,喜上眉頭,說句:“有意三日街,無意閒步裡”。

他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密切監視門口的一舉一動。可是門前四周一片空曠,哪有什麼藏身之處。只是屋後是一道綿延不斷的山崗。

他繞到屋後的山崗上看,根本分辨不出路上的行人哪個是那個,他只好站在山崗上一直想啊想。他甚至想在離荀宅門前三十丈處建個草棚,坐在裡面監視,可這樣也不行,無緣無故多個草棚會引起別人好奇的。他也想過在地下挖個坑,躲在坑裡監視,再想想,還是把這想法推翻了。

他無精打采地走下山崗,回到鄉間大路上,走過荀宅門前,向前進入一個村子裡。村子裡傳來一陣咚咚咚的響聲,一個五十多歲的大伯挑著貨郎擔,搖著貨郎鼓向他走來。他一拍腦門:“嗨,這行頭不錯,待我買了這貨郎擔,裝作貨郎兒。”

他接收了貨郎擔,把貨郎擔停放在村口,一邊搖著貨郎鼓,一邊監視著荀宅。直到天暗下來,才見荀玉華騎著腳踏車,後面坐著王麗芬從大門出來。

一連三天荀玉華、王麗芬都是晚出早歸。第四天,朱起也騎了輛腳踏車跟在後面,看見兩人進了一個山莊裡。朱起忙把這情況向大太太作了彙報。大太太讓管家帶人在晚上出去的路上把王麗芬劫了。管家答應一聲,出去了。

朱起找到扁三,對扁三說:“扁三,有一莊買賣你做不做。”

扁三:“坑蒙拐騙,殺人放火樣樣都做。”

朱起:“我要你去幫我綁一個人。”

扁三:“要綁誰?”

朱起:“一個普通的年輕女子”。

扁三:“需要多少人?”

朱起:“四個人就夠了。”

扁三:“一百兩銀子。”

朱起拿出五十兩銀子給扁三,對扁三說:“先給你五十兩,事情辦妥後再給五十兩。”

扁三叫來四個人,朱起帶著這四個人走了。

朱起帶人剛出門,扁三就對下面的兩個兄弟說:“阿三,阿四,你們兩個跟著他們,看看他們去了哪裡?”兩人出去了。

朱起看看時辰差不多了,就叫四個人在荀玉華,王麗芬的必經之路埋伏起來。

一會兒,荀玉華帶著王麗芬騎著腳踏車來了。將到五人跟前時,那四個人跳出來,兩個在前,兩個在後。荀玉華見有人打劫,忙丟下腳踏車往旁邊跑。王麗芬也想跟著跑,被四人抓住。四人把王麗芬綁了手腳,嘴上堵了棉花,塞進一輛黃包車裡。

朱起扶起地上的腳踏車,跟著兩輛黃包車行走著。

突然,一幫蒙面人衝過來,不分青紅皂白,把他們打翻在地,劫了王麗芬及黃包車和腳踏車。

扁三的四個兄弟爬起來,問朱起:“老大,你可認得這幫人?”

朱起:“不認識。”

四人又問:“可有什麼仇人?”

朱起:“仇人多了,但不知道是哪個仇人所為?”

王麗芬被人劫走,朱起不敢回去,他只得和四人一道回來找扁三。

扁三見五人灰頭土腦地回來,知道事情辦砸了。便問四人,四人向扁三彙報了事情的經過,扁三抱拳對朱起說:“朱兄,對不起了,都怪手下的這些兄弟們無能。你等我二日,我一定打聽清楚是誰劫走了王麗芬,我一定幫你把她奪回來。”

朱起也抱拳還禮:“有勞扁兄了,他日在我家主人面前,一定幫你多要些銀兩。”

第二天,扁三當著朱起的面,集合幾十兄弟,把他們統統派出去尋找王麗芬下落。

三日後,有人來報:“老大,打聽到了,王麗芬被一個叫謝冘的劫走了。”

有了訊息,朱起總算換掉了那張愁眉苦臉的臉。他問:“謝冘是何方神聖?”

扁三:“謝冘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民團首領,他脾氣暴躁,無惡不作。碰上他可有點麻煩了。”

聽了扁三的話,朱起又還原成了原來那張苦瓜臉。他問扁三:“老大,可有把握從他手上搶來王麗芬?”

扁三慢吞吞地說:“有是有,就是槍支不夠?”

朱起:“我去想想辦法。”

他回到風柳鎮,對大太太說:“大太太,那王麗芬水性揚花,我帶人去的那天她跟著一個民團首領跑了。我們去遲了一步,我又多方打聽,終於打聽到那民團首領叫謝冘,住在謝莊。”

大太太:“那就派人去謝莊抓人,一定要把那賤人抓回來。”

朱起:“可謝莊人多勢眾,還有武裝民團,去那裡抓人,需要費些……。”朱起不敢直說。

大太太:“還需多少銀兩?”

朱起:“六百兩。”

大太太:“五百兩。一個個豬腦子,我叫你們智取,智取,不要硬拼。”朱起領了五佰兩銀票走了。

他又來望山鎮找扁三,他對扁三說:“兄弟,我家主人說先給你二百兩,事成之後再給二百兩。我家主人還特別交代,要智取,不要硬拼。”

扁三收了銀票,對朱起說:“兄長,你家主人的話我記住了,我會智取的。”

當天,扁三叫來左膀右臂阿雷商量大事,叫朱起一同參加。

阿雷:“我認識謝莊一個木匠,此人愛財,我們可以給他點小恩小惠,叫他散佈訊息,讓謝冘懷疑王麗芬,把王麗芬趕出來。”

朱起:“這注意好,你趕快去辦吧。”阿雷領了朱起二兩銀子走了。

又幾日,扁三對朱起說:“兄長,告訴你一個好訊息,王麗芬昨夜被我們抓來了,就關在一個院子裡,我們去見見她。”

朱起:“那趕緊走吧。”

兩人來到一個院子裡,看見兩個人倒在地上,一個房間門開著,兩人急衝衝進去。卻被人當頭一人一棒打暈。

待兩人醒來時,已被關在鄉下一間破房子的柱子上,嘴裡塞了棉花。王麗芬笑喜喜地坐在兩人面前,對他倆說:“你們不是要抓我嗎?來呀,抓我呀。”

兩個蒙著臉的人進來,把一張破桌抬到扁三面前,上面放了一塊平板,又拿來紙和筆,讓扁三寫封家書,拿一干兩銀子贖人。

扁三不寫,兩蒙面人從裡面抬了個火盆子出來,那裡面的火正齜牙裂嘴地朝他傻笑。一根鐵棒躺在裡面。

王麗芬拿起燒紅了的鐵棒來到扁三跟前,然後走到屁股後面,慢慢地把鐵棒挪到他的屁股上。

扁三一聲慘叫,“我寫,我寫。”他不情願地把書信寫好。

輪到朱起了,王麗芬對朱起說:“朱管家,你一天地害我,今天我要好好地款待款待你。”

她拿起鐵棒在朱起屁股上刺一刺,又在朱起大腿上刺一剌。朱起痛得殺豬般豪叫。

兩個蒙面把破桌抬到他跟前,他也不情願地把書信寫好。

王麗芬還要再折騰朱起,兩蒙人把火盆抬走了,對她說:“等把錢拿到了你再折騰他也不遲。”

兩蒙面人拿了兩封信走了,王麗芬一個人坐在屋子裡悶得慌,便細細地,慢慢地折騰起朱起來。

阿雷來找扁三,他見扁三和朱起都不在,就問看門的人,看門的人說兩人出去了,去哪裡不知道。

他們會去哪裡呢?阿雷在心裡猜測,會不會去扁三家裡了呢?正想時,有人來報,那人在阿雷耳邊悄悄地說了幾句,阿雷便跟隨那人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他們來到一所房子裡,見一房間門口躺著兩個人,阿雷在兩人的鼻孔裡探探氣,還是有氣的。又走進那間開著門的房間。阿雷在地上,牆上角角落落搜尋一遍。不放過片紙寸布,一墨一跡。他走到門口,用冷水把躺在地上的兩人潑醒。

兩人慢慢醒來,阿雷問:“發生了什麼事,你兩個會躺在地上,王麗芬呢?”

兩人答:“昨晚來了兩個蒙面人,把我倆打暈,後面的事我們不知道了。”

阿雷:“你倆看清楚了,是兩個而不是三個或者一個?”

兩人答:“看清楚了,是兩個。”

阿雷把兩人帶到聚眾廳,當即喊人把他倆抓了。兩人大喊冤枉。

阿雷:“我沒冤枉你們,你倆竄通兩個外人,演苦肉計,把王麗芬放跑了。”

兩人不服,大喊阿雷血口噴人。

阿雷:“你的兩個同夥已經被抓了,你倆抵賴也沒用了。”

兩人聽同夥被抓,只好坦白。阿雷他們帶著兩人來抓王麗芬。他們來到一所舊房前,叫二個兄弟輕輕耗開門,然後輕手輕腳走進去。見王麗芬坐在椅子上睡覺。朱起和扁三看見了他們,他們示意兩人別作聲。

兩人走近王麗芬,迅速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