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李令歌死了

太陰泉水泛著幽幽藍光，寒氣凝結成霜花在泉邊岩石上蔓延。

墨璇剛邁出一步，就聽見身後一聲悶響。

她猛然回頭，只見李令歌單膝跪地，軒轅劍插在冰面上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

“你——”墨璇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李令歌額前的碎髮被汗水浸透，黏在蒼白的臉頰上，那雙總是帶著戲謔的眼睛此刻半闔著，長睫投下的陰影裡藏著難以掩飾的痛苦。

他體內的純陰之氣還不夠。

墨璇咬了咬下唇，轉身走回他身邊。

“你逞什麼強。”

聲音雖冷，她卻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觸手的瞬間，墨璇心頭一顫，她能感受到那灼熱的溫度，心炎顯然還未完全壓制。

李令歌喘息著抬頭，嘴角卻勾起一抹熟悉的弧度。

“看來還得勞煩你再救我一回。”

墨璇別過臉去不看他，耳尖卻微微發燙。

她想起方才在泉中的情形，兩人肌膚相貼，呼吸交融，那感覺太過親密，親密得讓她心慌。

“閉嘴。”她粗暴地拽起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若不是為了族人，我早該讓你爛在這裡。”

李令歌低笑出聲，溫熱的氣息拂過她耳畔。

“口是心非。”

墨璇正要反駁，忽然感覺肩上一沉。

李令歌整個人倒向她，下巴抵在她頸窩處，滾燙的呼吸噴灑在她敏感的面板上。

她僵在原地，心跳如擂鼓。

“我走不動了。”

他的聲音虛弱得近乎呢喃，唇瓣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鎖骨。

“抱我進去。”

這分明是借病弱之態親近她！

墨璇氣得指尖發抖，卻在他身體下滑的瞬間本能地收緊手臂。

李令歌順勢將重量完全交給她，額頭抵著她的，鼻尖相觸，呼吸交錯。

“無恥。”

墨璇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卻認命般彎腰，一手穿過他的膝彎，將他打橫抱起。

泉水依舊冰冷刺骨，墨璇踏入的瞬間就打了個寒顫，懷中的李令歌卻發出一聲舒適的嘆息，往她懷裡鑽了鑽。

她低頭瞪他，卻對上他無辜的眼神，那雙眼尾微挑的鳳眸裡盛著狡黠的光，哪有半點昏迷時的脆弱。

“你裝——”

“熱。”

李令歌不安分地在她懷中扭動，手一伸，濺起一片水花。

墨璇慌忙按住他亂動的手：“別鬧！”

“鞋襪溼了。”

李令歌的餘光看向了墨璇的玉足，當他的手指碰到他腳踝時，墨璇突然輕顫了一下。

“我自己來。”

墨璇剛要伸出手，卻被李令歌突然握住了手腕。

李令歌的指尖在她脈搏處輕輕摩挲，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慄。

墨璇猛地抽回手，卻被他反手扣住五指。

兩人在冰冷的泉水中十指相纏，溫度從交握處一路燒到臉頰。

“鬆手。”

她命令道，聲音卻不自覺地放輕。

李令歌恍若未聞，反而用另一隻手解開了她的羅襪繫帶。

墨璇一驚，下意識要縮回腳，卻被他牢牢握住腳踝。

“你幹什麼！”她聲音都變了調。

李令歌慢條斯理地褪下她的羅襪，指尖劃過她腳背的曲線，在腳踝處曖昧地畫著圈。

墨璇渾身僵硬，腳趾不自覺地蜷縮起來。

“髒，別……”

她聲音發顫，伸手去搶被他脫下的羅襪。

李令歌卻將羅襪攥在掌心，低頭輕嗅。

“不髒。”

“你！”

墨璇羞惱交加，一掌拍向水面，濺起的水花打溼了兩人的臉。

李令歌不躲不閃，任由水珠順著下巴滑落，目光卻始終鎖在她臉上，熾熱得幾乎要將人灼傷。

泉水中，李令歌忽然收斂了調笑的神色。

他鬆開墨璇的腳，抬手撫上她的臉頰。

“我有可能還會昏迷一段時間，可能需要你帶我趕過去。”

墨璇一怔，方才的羞惱瞬間被擔憂取代。

她抓住他的手腕：“多久？”

“不確定。”

李令歌的呼吸變得沉重，眼皮開始不受控制地垂下。

“混沌青蓮...不能讓他們先拿到...”

“我會為你爭取到時間。”

墨璇的語氣透著一股斬釘截鐵，聲音裡是自己都沒察覺的急切。

李令歌虛弱地笑了：“這麼緊張我？”

“閉嘴。”

墨璇別過臉，卻感覺額頭一暖，李令歌輕輕吻了她一下，蜻蜓點水般轉瞬即逝。

“交給你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最終頭一歪，靠在她肩上徹底昏睡過去。

墨璇呆立片刻，才慢慢收緊手臂。

她低頭看著懷中人安靜的睡顏，鬼使神差地用手指描摹他的眉骨，動作輕柔得像對待易碎的珍寶。

“混蛋！”

她低聲罵道，眼眶卻微微發熱。

一炷香過後。

收拾妥當，墨璇將李令歌背起，用蛛絲牢牢固定。

他的重量壓在背上，熟悉又陌生。

墨璇深吸一口氣，御空而起。

飛行途中，背上的人並不安分。

昏睡中的李令歌無意識地用臉頰蹭她的後頸，手指偶爾會抓撓她的衣襟，甚至有一次整隻手掌都貼上了她的腰側。

“別亂動！”

墨璇呵斥，卻將他往上託了託，讓他抱得更緊了些。

遠處，青色光柱越來越近，混沌青蓮的氣息撲面而來。

墨璇加快速度，心跳隨著距離的縮短而加速。

她能感覺到李令歌的呼吸噴在耳後，溫熱而均勻。

“堅持住，”她輕聲說，不知是在對他還是對自己，“我們快到了。”

背上的李令歌在夢中呢喃了一句什麼，嘴唇擦過她的耳垂。

墨璇渾身一顫，卻沒有躲開。相反，她微微側頭，讓自己的臉頰短暫地貼了貼他的額頭。

這個隱秘的親暱舉動無人看見，卻讓她的心尖像被羽毛輕輕掃過，又癢又軟。

此刻，在這短暫的飛行途中，墨璇允許自己暫時忘記仇恨，只感受背後傳來的溫度和重量。

混沌青蓮所在之地，是一片被青色光柱籠罩的古老祭壇。

蓮臺懸浮於半空，九片蓮瓣緩緩綻放，每一片都流轉著混沌初開時的原始氣息，彷彿能孕育萬物，也能毀滅眾生。

更令人震驚的是那混沌青蓮竟然是並蒂蓮！

墨璇揹著昏迷的李令歌，終於趕到了這裡。

然而，等待她的，卻是三道冰冷的身影。

趙靈煜負手而立，金紋蟒袍在青光照耀下泛著冷芒，眼神淡漠如看螻蟻。

墨璃站在他身側，面容精緻卻透著譏誚，指尖纏繞著蛛絲，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的姐姐。

“姐姐，你終於來了。”

墨璃輕笑，聲音甜膩如蜜，卻暗藏殺機。

“把三皇子交出來吧，我可以求殿下饒你一命。”

墨璇冷冷抬眸，眼中沒有一絲動搖。

“滾開。”

“不識好歹。”

對於一個背叛自己的人，趙靈煜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

當初是他救了墨璇，可這個女人竟然在短短十天之內就投靠了他的三弟。

他的目光落在李令歌身上，眼中閃過一絲陰冷。

“他是你滅族的仇人，你可知你在做什麼？”

“我在做我該做的事。”

墨璇緩緩將李令歌放下，讓他倚靠在一塊巨石旁，而後站直身軀，八條蛛腿自背後舒展，尖端泛著幽綠色的寒光。

“你是在取死。”

趙靈煜搖頭，語氣平靜得可怕。

“那便試試。”墨璇話音未落，身形已如鬼魅般衝出，直逼趙靈煜。

“找死！”

秦天一冷哼一聲，重劍橫掃，黑色劍芒如怒龍咆哮，瞬間撕裂空氣，朝墨璇斬去。

墨璇側身閃避，蛛腿如刀，劃出數道凌厲弧光，與劍氣碰撞，爆發出刺耳的金鐵交鳴之聲。

她身形靈動，如影隨形，不斷尋找秦天一的破綻。

然而，秦天一的修為遠在她之上，修為上的差距，任何技巧都無法彌補。

“區區蛛妖，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他獰笑一聲，猛然變招，重劍化作一道黑色閃電，直劈墨璇面門！

鐺——

墨璇蛛腿格擋，卻被這一劍震得倒退數步，嘴角溢位一絲鮮血。

差距太大了，可她不能退！

她咬牙穩住身形，再度衝上，蛛絲如暴雨般激射而出，試圖束縛秦天一的動作。

“雕蟲小技！”

秦天一冷笑，重劍一震，劍氣如風暴席捲，瞬間絞碎所有蛛絲！

墨璇悶哼一聲，被餘波震飛，重重撞在石壁上，嘴角鮮血直流。

“姐姐，何必呢？”墨璃搖頭嘆息，緩步走近，“為了一個將死之人拼命，值得嗎？”

墨璇喘息著，抬頭看向她，眼神冰冷。

“你以為趙靈煜是什麼好人，他不過是利用我們姐妹開啟祖地秘境罷了。”

墨璃笑容一僵，眼中閃過一絲惱怒。

“我不許你汙衊殿下！”

她指尖一彈，數道毒絲如利箭般射向墨璇。

墨璇勉強閃避，但仍被一道毒絲擦過手臂。

她一臉詫異地盯著墨璃，怎麼都沒有想到妹妹竟然會對她出手

“咳……”

她強忍劇痛，目光卻死死盯著遠處的李令歌。

他還沒醒，自己必須撐住！

就在墨璇與秦天一和墨璃纏鬥之際，趙靈煜緩步走向了昏迷的李令歌。

“三弟，只要你死了，就沒人能和我爭奪皇位了。”

他輕聲低語，眼中殺意凜然。

他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團暗金色的火焰。

“焚心炎！”

“不要——”

墨璇花容失色，顧不得傷勢，猛然轉身衝向李令歌。

可秦天一怎會讓她如願？

“想走？”

他冷笑一聲，重劍橫掃，一道劍氣如天塹般橫亙在她面前！

墨璇咬牙，硬生生撞了上去！

“噗嗤——”

劍氣貫穿她的肩膀，鮮血噴湧，可她不管不顧，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撲向李令歌。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趙靈煜的焚心炎，已然轟出。

就在那致命一擊即將命中李令歌的瞬間，墨璇終於趕到，她毫不猶豫地張開雙臂，擋在李令歌身前。

她寧願自己死，也不能讓他死！

然而，就在她閉目待死的那一刻，一隻溫熱的手，輕輕摟住了她的腰。

她猛地睜眼，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眼眸。

李令歌醒了，他的眼神依舊慵懶，卻帶著前所未有的溫柔。

他低笑一聲，而後猛然轉身，將她護在懷中，用自己的背脊，硬生生接下了趙靈煜的焚心炎。

轟——

熾熱的火焰炸開，李令歌的背部瞬間血肉模糊，鮮血如泉湧般噴灑而出，濺落在墨璇的臉上，滾燙得讓她心顫。

“咳……”

他悶哼一聲，唇角溢位一縷鮮血，身體搖晃了一下，卻仍緊緊抱著她，沒有倒下。

“不！不！”

墨璇顫抖著伸手，想要扶住他，可他的生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逝。

“你、你——”

她的聲音哽咽，眼淚不受控制地滑落。

李令歌低頭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虛弱卻溫柔的笑。

“這次，換我護著你了。”

話音未落，他的身體緩緩滑落，最終倒在了她的懷中。

墨璇的瞳孔驟然收縮，整個世界彷彿在這一刻靜止。

她的指尖顫抖著觸碰他的臉，可他的體溫，正在一點點消失。

他死了？

他怎麼能死？！

“啊！！！”

一聲淒厲的悲鳴響徹雲霄，墨璇的眼中，血色翻湧，無盡的恨意與絕望，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你們都得死！”

墨璇緩緩抬頭，眼中的淚水早已乾涸，取而代之的，是近乎瘋狂的殺意！

她的八條蛛腿驟然暴漲，幽綠色的光芒化作血色，周身氣息瘋狂攀升！

“不好！她要燃燒本源！”

墨璃臉色大變，急忙後退。

秦天一冷哼一聲：“垂死掙扎！”

然而，下一秒墨璇的身影如鬼魅般閃現，一爪撕裂空氣，直逼趙靈煜咽喉。

“找死！”

趙靈煜怒喝，焚心炎再度凝聚，可這一次。

墨璇不閃不避，任由火焰灼燒她的身軀，硬生生突破火焰，一爪貫穿了他的肩膀！

噗嗤！

鮮血噴濺！

“啊——”

趙靈煜痛吼一聲，踉蹌後退，眼中終於浮現驚恐。

“殿下！”

秦天一大驚，急忙揮劍斬來。

可墨璇已經瘋了，她完全不顧傷勢，以傷換傷，以命換命。

蛛腿如刀，每一次攻擊都帶著同歸於盡的決絕。

轟！轟！轟！

戰鬥徹底進入白熱化，墨璇渾身浴血，可她的攻勢卻越來越瘋狂。

她不能倒下！

她還沒殺光他們！

她還沒讓他活過來！

“混沌青蓮……”

她的目光忽然轉向祭壇中央的青蓮，眼中燃起最後一絲希望。

只要拿到它，或許還能救他。

墨璇猛然轉身，青絲在狂風中飛舞，她的眼眸中燃燒著決絕的火焰。

腳下地面寸寸龜裂，她如離弦之箭般朝混沌青蓮衝去。

“攔住她！”

趙靈煜厲喝一聲，聲音如同驚雷炸響。

他周身燃起金色火焰，威壓如山嶽般傾瀉而下。

秦天一率先出手，他身形如電，劍鋒劃過之處，空氣凝結成霜。

“天霜！”

隨著一聲低喝，九道冰藍色劍氣交織成網，每一道劍氣都蘊含著凍結靈魂的寒意，所過之處連空間都出現細微裂痕。

與此同時，墨璃纖細的手指在空中舞動，無數紫黑色毒絲從她袖中噴湧而出。

“姐姐，對不起了。”

她輕聲呢喃，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但隨即被狠厲取代。

那些毒絲如同活物般扭曲纏繞，與秦天一的劍氣完美配合，形成一張天羅地網朝墨璇籠罩而下。

墨璇銀牙緊咬，嘴角滲出一絲鮮血。

她體內真氣早已接近枯竭，但此刻卻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玄天燃血！”

她低吼一聲，周身毛孔滲出細密血珠，在體表形成一層血色鎧甲。

這是以燃燒生命為代價的秘法，但她已別無選擇。

“轟！”

一聲巨響震徹洞窟，墨璇硬生生衝破封鎖。

劍氣在她身上留下數十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毒絲纏繞著她的四肢，但她全然不顧，眼中只有那朵懸浮在空中的混沌青蓮，那是拯救李令歌的最後希望。

她的指尖終於觸碰到了青蓮的花瓣，剎那間，一股清涼的生命能量湧入體內。

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身後傳來空氣被撕裂的尖嘯聲。

“姐姐，結束了。”

墨璃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隨即是一記重若千鈞的掌擊。

“蝕心！”

紫黑色的毒氣在墨璃掌心凝聚成漩渦狀，狠狠轟在了墨璇的後背上。

噗——

墨璇身形猛地一震，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血霧在空中劃出一道悽美的弧線。

她如同斷線風箏般砸落在地，在堅硬的地面上犁出一丈長的溝壑。

碎石飛濺，煙塵四起，她掙扎著想要爬起，卻發現全身經脈已被震散，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混沌青蓮就在眼前，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墨璇艱難地伸出手，一隻繡著金絲的繡鞋重重踩在她的手腕上。

一聲脆響，腕骨應聲而碎。

“啊！”

墨璇發出一聲痛呼，抬頭對上了妹妹那雙冷漠的眼睛。

那雙曾經天真爛漫的眼睛，如今只剩下令人心寒的疏離。

“姐姐，你不該保護我族的仇人，更不該毀我的幸福。”

墨璃的聲音輕柔得可怕，她手指輕彈，無數蛛絲從袖中射出，將墨璇的四肢牢牢固定在地面上。

那些蛛絲泛著詭異的紫光，每一次掙扎都會讓毒素更快地滲入血液。

墨璇心中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她原本以為妹妹會回心轉意，卻只看到那雙眼中深不見底的冷漠。

“他若死了，我們剩餘的族人就都完了。”

墨璇聲音嘶啞，每說一個字都像有刀子在割喉嚨。

“趙靈煜只是在利用你，他對你的承諾絕不可能會兌現。”

墨璃突然癲狂地大笑起來，腳尖在墨璇手腕上狠狠碾動。

“我顧不了那麼多！”她歇斯底里地喊道，“你知道我在族中過的是什麼日子嗎，永遠活在你這個天才的陰影下，現在終於輪到我了！”

墨璇痛得眼前發黑，卻仍固執地問道：“你是顧不了，還是不想顧？”

這句話像一把尖刀刺入墨璃心臟，她表情扭曲了一瞬，隨即變得更加猙獰。

“閉嘴！”

她厲聲喝道，抬手就要再補一掌。

墨璇深吸一口氣，已經做好了坦然迎接死亡的準備，只是臨死之前，眼角餘光仍是忍不住看向倒在不遠處的李令歌。

那個總是帶著溫和笑容的傢伙，此刻正靜靜躺在血泊中，胸口幾乎沒有起伏。

一滴淚水不受控制地從墨璇眼角滑落，在空中劃出晶瑩的軌跡，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異變陡生！

那滴淚水落地的瞬間，李令歌胸口毫無徵兆地燃起一簇金色火苗，起初只有豆粒大小，卻在眨眼間蔓延至全身。

墨璃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後退半步，隨即又冷笑著俯下身來。

“姐姐，親眼看著他化為灰燼吧。”

她鬆開腳，轉而捏住墨璇的下巴，強迫她看向李令歌燃燒的方向。

“只要他死了，殿下日後成為皇帝，我便是天聖皇朝的皇后！”

墨璃眼中閃爍著病態的光芒，完全沉浸在自己編織的美夢中。

她沒注意到，趙靈煜已經悄然來到了她身後，臉上掛著殘忍的微笑。

“小心！”

墨璇拼盡全力喊道，但為時已晚。

“蓄意轟拳！”

趙靈煜右臂突然膨脹數倍，金色火焰凝結成實質般的龍形，一拳轟出，空間都為之扭曲。

這一拳毫無阻礙地洞穿了墨璃的胸膛，火焰瞬間將她的內臟燒成焦炭。

噗——

墨璃口中噴出大口鮮血，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向胸前突出的拳頭。

那隻熟悉的手，曾經溫柔撫摸過她的臉頰，如今卻帶著毀滅性的力量從她後背貫穿至前胸。

“為、為什麼？”

她艱難地轉頭，眼中滿是困惑與痛苦。

趙靈煜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件已經玩膩的玩具。

“愚蠢的女人，天聖皇朝的皇后怎麼可能是一隻蜘蛛精？”

他緩緩抽回手臂，帶出一大蓬鮮血和內臟碎片。

墨璃的身體如破布娃娃般向後倒去，重重摔在地上。

她的眼睛仍睜著，卻已經失去了神采，只有嘴角還在無意識地抽搐著。

“璃兒！”

墨璇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掙扎著想要爬向妹妹，卻被蛛絲束縛得動彈不得。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卻無法洗去眼前的慘狀。

趙靈煜甩了甩手上的血跡，轉身看向混沌青蓮。

“現在，該結束這場鬧劇了。”

他抬手凝聚出一柄火焰長槍，瞄準了墨璇的心臟。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四周的溫度驟然升高。

李令歌胸口的火星幾乎在瞬息之間膨脹成燎原之勢，短短几個呼吸之間，火勢已成吞天噬地之態，熾熱的火舌舔舐著秘境每一寸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