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然敢打我?”

趙三兒的女伴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皮衣女子,半天了還沒回過神來。要知道她任瓊可是附近出了名的潑辣,再加上他哥哥任大炮是縣城出了名的混子,平日裡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誰敢動她一根手指頭?

趙三兒看著皮衣女子口水都快滴下來了,眼睛裡放著邪光,猶如一頭餓狼,全然忘了他“親愛的小仙女”任瓊被人大庭廣眾之下扇了巴掌。

我把白靈護在身後,心裡有些吃驚。這一巴掌力道極大,看不出來這個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子竟然是個練家子,出手的速度和力道遠超常人。

任瓊看了趙三兒一臉花痴樣子,不禁又急又氣,跺著肥胖的大象腿指著皮衣女子罵道: “臭婊子,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皮衣女子微微一笑,露出兩個醉人的酒窩說道: “我知道啊,整個縣城裡的人誰不知道你啊!”

任瓊聽了她的話,頓時有些趾高氣昂,看來自己在城裡還是有些名氣的嘛!但是皮衣女子接下來的話幾乎把她鼻子都氣歪了。

“這位小兄弟剛才也說了,你是豬八戒啊!”

早餐店裡頓時一陣鬨堂大笑,圍觀的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兒,更有人跟著起鬨,臊的任瓊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你……你這個臭婊子,趙三兒,你他媽沒見過女人嗎?我被人欺負了你連個屁都不放!”

任瓊潑婦罵街一般的聲音這才將趙三兒罵醒過來,只見他鼠眼一立,看著面前的女子說道: “美女,我勸你一句,閒事莫管,免得引火燒身。”

皮衣女子眉頭一躉,不屑的說道: “我要是非管不可呢?”

不等趙三兒說話,任瓊在一旁看出來了,趙三兒根本沒有要給她報仇的意思,於是氣急敗壞的叫道: “有種你等著,老孃現在就搖人!”

說完之後掏出電話,剛一接通立刻就哭哭啼啼起來,幾分鐘前的母老虎立刻變成了嬌弱的小女子,語氣裡充滿了委屈和不甘。

掛了電話沒幾分鐘,門外響起一陣摩托車的轟鳴聲,緊接著三輛摩托車停在門外,跳下來六個身材魁梧的男人。

為首的男子五大三粗,颳著不到一毫米的青皮,滿臉橫肉,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一道刀疤從額頭間歪歪扭扭延伸至至嘴角,像是爬了一直蜈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其他幾人,也都滿臉兇相,跟在男子身後走進店來。

坐在門口的胖老闆看見來人,急忙迎了上去,說炮哥你怎麼來了?吃點啥?

為首的刀疤臉男子正是任瓊的哥哥任大炮,只見他一把推開胖老闆,不耐煩的說道,滾一邊去,是哪個雜種敢動我妹妹? 趙三兒一看任大炮,頓時像是老鼠見了貓,同情的看了皮衣女子一眼,急忙轉過身去指著她說道: “炮哥,就是這個臭婊子,就是她打了瓊瓊!”

任大炮似乎有些看不上趙三兒,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上前心疼的看著任瓊腫起來的大餅臉,又低聲對他喝道: “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真他媽廢物一個!”

說完之後,不再理會趙三兒,目光陰暗的盯在皮衣女子身上,霸道的問道: “我是任大炮,就是你打了我妹妹?”

看任大炮膀大腰圓的樣子,絕不是什麼善茬,再加上臉上那道刀疤,尤其顯得醜陋恐怖。

而他身後六個人對他十分恭敬,看得出來任大炮在他們面前的地位很高。

我不禁為皮衣女子擔心起來,若是任大炮對她動手的話,她肯定毫無還手之力。如果不是為了替我說話才惹到任瓊,她也不會攪進這趟渾水裡來。

因此我的手一直揣在胸前的衣服裡,握著柴刀不敢鬆手。只要任大炮敢對她怎麼樣,我豁出命去也要保護她周全。

誰知皮衣女子並不害怕任大炮,反而輕輕捋了捋耳邊的頭髮,依舊帶著好看的笑容不緊不慢的說道: “原來是炮哥來了。怎麼?炮哥帶這麼多人來,是準備打架?”

言語間,不卑不亢,反而多了一絲嘲諷之意,似乎全然沒把任大炮放在眼裡。

任大炮一聽,不由得謹慎起來,疑惑著說,你認識我?

眼前的女子雖然美豔動人,猶如天仙,而且聽她的語氣似乎認識任大炮,可任大炮根本不記得在哪裡見過她。

任瓊在電話裡哭訴有人欺負她,還扇她耳光,任大炮怎麼可能讓妹妹白白受辱? 敢打任瓊,分明就是不給他任大炮面子打他的臉! 整個縣城除了那幾個老傢伙,還沒人敢如此正大光明的打任大炮的臉! 皮衣女子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的說道: “炮哥還真是貴人多忘事!那我就給你提醒一下,上個月邱先生的壽宴上,我看炮哥也是在場的。”

任大炮經她提醒,一拍腦袋頓時想起來了。上個月是涼州市黑道大哥邱先生的六十大壽,附近縣市有點頭臉的社會大哥級人物都趨之若鶩,生怕落於人後趕去給邱先生賀壽。

按照任大炮的資歷和勢力,本來是沒有資格去參加“涼州王”邱先生的壽宴的,只不過三爺手下的豹哥臨時有事,所以三爺才叫任大炮去充了個人數。

任大炮是充人數的,眼前這個皮衣女子可不是。他記得很清楚,連正眼都沒看過他一眼的邱先生對這個女子親熱的很,完全就是一副親如父女的模樣,拉著她的小手問東問西的,絕對不會是尋常的朋友關係。

邱先生的座上嘉賓,可不是他任大炮得罪得起的,只要黑白通吃的邱先生一句話,任大炮說不上腦袋搬家,但也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廢了他。

所以他的囂張跋扈瞬間消失不見,隨即換上一副恭敬的表情,對皮衣女子點頭哈腰說道: “原來是韓雪小姐,請恕我眼拙,沒認出您來。對了,”

說到這裡,任大炮左右看了幾眼,有些驚訝的說道: “韓小姐身份何等尊貴,怎麼會來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吃飯?”

原來這個皮衣女子叫韓雪! 我點了點頭,牢牢記在了心裡。

韓雪微微一笑,說道: “身份尊貴?我倒不覺得,論身份論地位,炮哥您是大哥級人物,我倒是想問問炮哥怎麼也來這種路邊野店了?”

任大炮這才記起來自己是幹嘛來了,看著韓雪那張美豔絕倫的臉,他的心裡頓時噗通噗通跳個不停,幸虧自己親自來了,才沒惹出大麻煩來。

要是讓手下的三瘋子他們幾個來,衝撞了韓雪是小事,如果對她動了手,那就真是廁所裡打燈籠——給他找死啊!

得罪了韓雪沒什麼,但可怕的是他背後的勢力。三爺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認清楚邱先生周圍的人,免得日後有所衝撞,而這韓雪和邱先生的關係,瞎子都能看出來非同尋常! 想到這裡,任大炮心裡一陣後怕,指著任瓊和趙三兒對韓雪諂媚說道: “我來這裡是找他們兩個有點事,既然沒什麼事,那我就帶他們回去了!”

“哥!”

任瓊顯然有點沒搞清楚狀況,鼓著嘴生氣的叫了一聲任大炮。明明是她捱了打,怎麼哥哥不對這個皮衣女子動手,反而還客客氣氣的? 於是她再也忍不住了,抬手肥胖的大手就往韓雪臉上扇去。任大炮在一旁看的心肝兒亂顫,幾乎嚇得魂兒都沒了,心道我的任瓊姑奶奶,麻痺的你眼睛是瞎的嗎?看不出來我都不敢得罪她嗎?

心裡想著,任大炮急忙竄上前去,擋在韓雪身前,抬手一巴掌將任瓊的手打了回去,黑著臉罵道: “惹是生非,胡作非為,你們兩個給我滾回家去!”

任瓊頓時更來勁了,跳著腳罵道: “哥,你也被這騷逼狐狸精迷了眼嗎?就是她扇的我耳光,你竟然胳膊肘往外拐,幫她對付你親妹妹!”

任大炮一聽,頓時心裡叫開了苦,攤上這麼個傻逼妹妹,他能有什麼辦法? 於是他只得黑著臉罵道: “打死了嗎?”

“沒。”

“沒打死就給我滾!韓小姐打你那是看得起你!”

任瓊一聽更不依了,乾脆坐在地上撒開了潑,一邊蹬著腳一邊殺豬一般嚎叫起來,那模樣活脫脫一個罵街的潑婦。

但是要任大炮伸手打任瓊,他又有點捨不得。於是狠狠一腳踹在了趙三兒的屁股上,罵道: “不爭氣的東西,給我滾!”

趙三兒總算比任瓊聰明一點,看的出來韓雪的來歷非同尋常,於是急忙使出了全身力氣,掙的臉紅脖子粗,好不容易才把將近二百斤的任瓊從地上拉起來,連連給她使眼色,任瓊這才帶著迷茫,不依不饒的爬起身子,嘴裡罵罵咧咧的嘟囔著準備往外走。

但是方才任瓊的話大家都聽的清清楚楚,尤其是韓雪的臉上,更是瞬間失去了笑意,變得冰冷,眼神之中閃過一抹凜冽的殺意,敏捷的閃身擋在任瓊面前,冰冷的問道:

“慢著!你剛才叫我什麼?”